“战王……我,我有些难过。”到底是姑娘家,加之这房中的人都被司湛遣了出去,她更是觉得自己仿佛孤零零一人般,可怜得不得了。
司湛心疼地俯下身来,擦掉她面上的泪水儿,捧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蹭了蹭……蹭掉了一层粉。
“别怕,一切有我。”他柔声道。
正是因着有他,她方是觉得心中安稳了些。
二人还未来得及再说几句话,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景子安的大叫声:“皇叔,今日本皇子可是要与你不醉不归啊!”
不归你个头,过了今日我收拾你!
屠凤栖一口气没上来,险些便要拎着裙摆杀出去。这下好了,方才那些风花雪月般的愁绪,竟是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司湛摸了摸她的脸,又抹掉一层粉,“你等我,若是饿了,先用些东西,在王府中不必讲究旁的规矩。”
这哪儿能不讲究呢?
屠凤栖瞪他,鼓着腮帮子将人推了出去。
她去换了大红色的衣裳,卸了厚重的凤冠,本想着待会儿定会有旁的夫人们过来,怎知左等右等,旁的夫人不曾见着,却是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太后今日穿着紫华蹙金广绫凤越牡丹罗袍,在单嬷嬷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许是因着今日高兴,她面上的病气却是少了些,瞧着很是精神。
“太后娘娘。”屠凤栖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您竟是来了!”
“好孩子,你与阿湛成亲,哀家自然是要来的。”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露出笑来,“你们定要白头偕老啊!”
“太后娘娘——”到底是才成亲的姑娘,屠凤栖微微红了脸,又往后头瞥了一眼,“要不臣女差人去将战王舅舅……战……”她有些懊恼,竟是不知应如何称呼司湛了。
太后失笑,“不必了,哀家便是来瞧瞧你,阿湛知晓哀家来了。不过哀家的身份,终究是不适合出现在这儿,你莫要介意。”
“您说什么呢?您能来,臣女自是欣喜的,怎会介意呢?”屠凤栖咬了咬下唇,委委屈屈地攀着太后的胳膊晃了晃,“明儿臣女进宫去看您,您可不能嫌弃臣女。”
“哎哟,这还叫娘娘呢!王妃该改口了!”单嬷嬷打趣。
房中的其他人早便退出去了,太后面上带笑,屠凤栖低头揉了揉脸颊,低声唤了一句:“母后。”
“好孩子,咳咳咳……”太后双眸闪烁,竟是带上了泪水儿。她拍了拍屠凤栖的手,扭头朝着单嬷嬷使了个眼色,单嬷嬷含笑点点头。
“见着王妃,娘娘亦该是放心了。”单嬷嬷搀着太后的手,朝着屠凤栖行了个礼,二人缓缓地走了出去。
在房中呆了好一会儿,司湛便回来了。他虽喝了些酒,只到底还是清醒的。见着坐在床榻上的少女,他勾了勾嘴角,缓步走了过去。
行了合卺理,喜娘笑嘻嘻地将房门合上。屠凤栖紧张兮兮地握着双手,耳垂上一片通红。
“饿了吗?”司湛伸手牵着她的小手,将小丫头按到自己的膝盖上。
早便饿了呀!
屠凤栖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肚子,眉眼间带着一丝撒娇,“我今日清晨只用了两块糕点呢,舅母说不能吃太多了。”
可愣是撑到了晚上,亏得她一心想嫁给司湛,如若不然,定是要闹起来了。
房中灯烛微动,司湛鬼使神差低头在她的嘴唇上啃了一口,单手将她的脸掰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被心上人这般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瞧,饶是屠凤栖脸皮再厚,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掩饰地端起桌案上的红枣炖雪蛤,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埋到碗里去。
司湛被她这般鸵鸟似的做法逗笑,趁着她将汤匙举起来时,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
屠凤栖的脸更是红了几分,她瞪了司湛一眼,咬着汤匙示威地扬起了下巴,其中的挑衅自是不言而喻。
司湛眸色一暗,随手将她嘴巴里的汤匙拿了出去,俯身咬了上去。
到嘴的红枣炖雪蛤便这般被人抢走了,偏生自己好毫无反击之力。少女气鼓鼓地瞪着双眼将司湛推开,不顾自己早便通红的脸儿,“战王舅舅快些去沐浴更衣,我,我困了。”
她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前世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等事儿。只景子默待她毫无真心,这夜自也不会顾及她的感受,只恨不得将她戳穿了才好。甚至第二日,她竟是险些都无法进宫了。
姑娘家的第一回,总是叫人有些害怕的,纵然眼前的人是她心仪许久的男子。
司湛哑然失笑,却也不与她为难,干脆利落的去将身上的衣裳换下,再回来时,便见着那姑娘正坐在床榻上深呼吸。
“你很紧张?”
屠凤栖正在企图说服自己呢,便听得司湛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身子,一时不查,竟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惊呼了一声,司湛忙伸手将人拽住,只不知是有意亦是无意,他竟是一下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快闪开。”屠凤栖慌忙伸手推他。
司湛岿然不动,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你在害怕?”
不知是不是错觉,屠凤栖竟是从他的话当中听出了几分挑衅来。
她一梗脖子,心中暗道往前是一刀往后亦是一刀,她断不能叫司湛小瞧了自己。她哼了一声,仰头啃了司湛一口,红润润的嘴唇,正落在司湛的喉结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屠凤栖却是不大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咬了司湛一口,随后便听得司湛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终究是等到你了”,随后她只记得,房中的灯烛有些摇晃,她眼前的司湛变得模糊,他的声音有些粗重,带着难耐的悸动,仿佛要一下子将她吞到肚子里一般。
她低声恳求:“不要,战王舅舅,那里不可以……不可以咬……”
司湛咬着她的耳垂,额头上冒出层层热汗,他低头看着那姑娘,只觉得她的双眸中似乎盛了一汪清泉,清澈却妩媚。
“你该叫我什么?”他用力往下压了压。
“战王……湛哥哥……”
房中的动静持续了许久,直待到外头的丫鬟们开始困乏地打呵欠,里头方是慢慢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