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那公主正拦在她的跟前,下巴微抬,颇为嘲讽地扫了她一眼,“本宫听说,你被皇叔给抛弃了?”
眸中满是幸灾乐祸,景琉璃勾了勾嘴角,上下地打量了屠凤栖一番,待到见着屠凤栖面上并无半点儿颓然后,心中却是有些不喜。只她却仍是冷笑了一声,端足了姿态,“也是了,先前皇叔大抵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方会想要求娶你这等人。不过现在醒悟过来,倒也是无妨!有的人,便是瞧着甚是光明磊落,偏生啊,最是黑心了!如今怕是遭报应了!”
屠凤栖懒得与她纠缠,只冷笑了一声,“琉璃公主说的是,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却是不知有的人是如何能满口胡岩的指责旁人,分明她做过的亏心事儿,可是半点儿都不少的!”
景琉璃一瞪眼,这回倒是听明白屠凤栖是在说自己了,她素来不是个会忍的,当即便喝道:“你说谁满口胡言?怎么,被皇叔抛弃了,你便开始暴露你的真面目了不成?也是上天开眼了,皇叔被人带走了,却也是十分的和适宜!对了,本宫啊,生平最是瞧不起那些爱与庶出的混在一起玩儿的人了,着实是没教养!”
“你再说一句,我定要撕烂你的嘴!”屠凤栖冷声道,与她过不去倒也就罢了,凤梧哥哥不曾招惹了这刁蛮公主半分,她竟也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了。
“你,你敢!”
“我有何不敢?总归闹起来了,不过是到皇上跟前认错罢了!”屠凤栖猛地上前一步。
景琉璃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只这两步,却已是失了气势。她气呼呼地抬起头来,屠凤栖去早便与屠凤梧走远了。
景琉璃跺跺脚,气恼地大叫:“屠凤栖,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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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营中,凤妩与景子安早便侯着了,见着三人来到,连忙迎了上去。
“皇叔平日里若是不去训练营,一般都待在这房中。”景子安将人带进去,房中的摆设皆是十分的简单,唯有一张书桌,一个摆着好些书的书架,除此之外,竟是再无旁物了。
“王爷说,这是办公的地方,不必太过奢华。便是这书架,都是前不久方置办上的,还是军营中的人知晓了王爷要成亲了,起哄说要送王爷的贺礼。”凤妩拍了拍那高大的书架子,颇有些无语。
司湛素来不是个爱计较的性子,当初昭德帝将他派到这小房子中来办公,他竟也毫无怨言,更是叫军中的将士们都变得服服帖帖的。
这书架子确实是才置办不久的,甚至还能闻到木头的气味。
“此前皇叔不曾有任何怪异之处,本皇子还去问了伙房的人,皇叔用的午膳,与旁人并无任何不同。本皇子还检查了一遍伙房,倒也不曾发觉有什么迷药之类的玩意儿。”景子安顿了顿,看着正在专心检查房中一切物什的陈太医,“不若陈太医与本皇子去瞧瞧,本皇子到底是个外行人,说不得是本皇子遗漏了什么。”
陈太医检查完毕,方是沉着脸点点头,“确实应当去瞧瞧,下官在这房中并未发觉任何异样。但若当真是伙房中人下的药,想必此时亦应是毁尸灭迹了。”
毕竟谁亦不会这般傻,竟是将那迷药藏在伙房之中。
陈太医随景子安去了伙房,凤妩倒是留了下来,与屠凤栖一同走到外头。
“鸢鸢,你别怕,王爷定是会赶回来的。”凤妩笨拙地宽慰道。
但她话音方才落下,便见着两个士兵从他们跟前经过,见着凤妩,那二人倒是笑了笑,丝毫不扭捏地同凤妩打趣:“凤阿宝,这是你的相好?”
身为东营中唯一的女子,又是个武力值爆表的,初时还有人瞧着她是个姑娘,便起了歪心思。后来被凤妩和景子安一同揍得哭爹喊娘的,如今人人都将她当成宝了,看着可以,可不能随便动手动脚。
凤妩扫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那二人似乎也半点儿都不介意,只继续笑道:“方才跟着你来的人,可是镇国公府的人?我听说,战王竟是逃婚了,这是不是国公爷派人来找咱们王爷?要说这孝安郡主也是可怜,这婚期眼看便要到了,新郎却是不知去了何处,这姑娘怕是要疯了吧?”
一人话音才落下,另一人则是道:“莫不是那孝安郡主是个无颜女,咱们王爷一表人才,大抵是无法忍受那郡主的丑颜,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屠凤栖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扭曲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咬牙切齿道:“谁说孝安郡主是个无颜女的?”
大抵是她的神色太过怪异,那二人往后退了两步,嘻嘻哈哈地笑着回道:“大家伙儿猜的呀,咱们王爷都忍不住逃走了,定是个丑八怪了!”
凤妩瞥了他们一眼,在屠凤栖发怒前开口:“那你们可曾见过她?当年昭都中最是惊才艳艳的凤玲珑的女儿,竟是个无颜女?怕是那些人都瞎了吧!”
她素来不是个客气的,所幸将士们大多不拘小节,闻言只道:“听闻你与那郡主是手帕交,如此说来,那郡主倒是个美貌的了?”
“不差我分毫。”凤妩有意无意地扫了屠凤栖一眼,神色一肃,“王爷素来是个光明磊落的,若非是当真心悦人家姑娘,又怎会到皇上跟前求娶?你我皆是王爷手下的人,若是连我们都不信王爷,何人还会相信王爷?切莫中了旁人的诡计才好。”
听得这番话,那二人倒是微微地红了脸,再与凤妩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而去了。
“你别太在意他们说的话,眼见为实,王爷定是会回来的。”凤妩宽慰道。
屠凤栖点点头,却也不反驳她的话了。
二人打算回到房中,却在途中遇见了另一人。
“郡主。”男子身穿锦袍,朝着二人拱拱手,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
凤妩神色淡淡,屠凤栖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是慢慢道:“原是玉家哥哥。”
来人正是当今丞相的小孙子,皇后的表侄儿——玉凌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