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跑了?”已经发动了车子的方萍愣住了,她还以为赵铭洲还会契而不舍地在这里跟她“纠缠”呢,却没有想到,跟郑娜说了几句话之后,赵铭洲就跑掉了。一时间,从倒后镜里看着赵铭洲的背影儿,心里面酸酸的,说不出的失落失望来。
“人是你骂跑的,我怎么知道啊?”郑娜耸了耸肩膀,舔了口棒棒糖说道。
“我哪有骂他啊?再者说,他平时也不是这样不禁骂啊。”方萍就有些赌气地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觉得赵叔叔挺好的,如果你因为人家善意的欺骗而放弃了他,我觉得不值当。你想要再找到这样的好男人,怕是不容易了。”郑娜坐在后座上笑嘻嘻道。
“呸,你个黄毛丫头又懂得什么?还在这里指点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方萍被女儿说得脸都红了,就啐了她一口道。
“啧啧,既然你说得这么决绝,那你倒是开车走啊,怎么发动了半天也不开车啊?”郑娜笑嘻嘻地咬着棒棒糖道。
“我做什么还用你教么?臭丫头,我走了又有你什么好处?平时你赵叔叔对你多好,就差拿你当亲闺女看了,你可倒好,现在反倒催着我,你就那么不希望你妈妈我和你赵叔叔在一起?你安的是什么心啊?我们俩都白疼你了。”方萍气坏了,回身就骂道。
“切,没劲了不是?生气说要走的是你,结果现在不走又后悔的又是你。老妈,你倒底要闹哪一出啊?”郑娜狂翻白眼儿道。
“不用你管。”方萍被女儿顶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愤愤地将档次滑到了D档前进档上,缓缓地松开了刹车,车子开始徐徐地向前滑行。只不过,她依旧望着后视镜,咬着唇,心底下暗骂道,“这个没良心的,骂你几句你就跑了?你也太不禁骂了。你倒底干什么去了啊?为什么现在都不回来呢?”
女人的心思,反反复复,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猜得明白呢?!反正已经陷入了热恋中的方萍,自己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喜怒无常、患得患失起来了。
正犹豫着,将车子徐徐地往前滑呢,突然间,后视镜里就出现了一个人,正在向这边拼命地奔跑着,一边跑还一边拼命地挥手,那不是赵铭洲又是谁?
方萍一颗悬起来的心登时就落下了地来,不过随后又是欢喜又是无名的怨气,索性也不去看他,脚底下狠狠地一踩油门,“嗡”的一声,车子迅捷地向前蹿出了好长一段路,随后她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妈呀,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绝情地离开不再给赵叔叔机会了呢。”坐在后座上的郑娜一个劲儿地拍着胸口道。
“累死他算了。”方萍哼了一声,故意装做很生意地道,其实看着后面的赵铭洲那样拼命地跑,心底下倒是说不出的心疼来。这么大热的天儿,搁谁这么跑都不容易。好在赵铭洲也是有功夫的人,要不然的话恐怕待会儿跑到方萍这边的时候,不比刚才的白铁明和候建国强到哪里去。
“萍萍,萍萍,你,开开车门。”赵铭洲终于跑到了车子旁边,扒着车玻璃向方萍喊道。方萍已经把玻璃锁死了,他只能拍着车玻璃在喊。
“干嘛?都说了我们结束了,你还跑这么远干什么?累死你算了。”方萍将玻璃摇下来,气哼哼地说道,不过看着赵铭洲满头大汗的样子,却是心疼得不得了。但这个时候因为女人的小自尊放不下,她纵然再心疼,也不能立马将脸色转换过来了。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突然间,赵铭洲就矮了半截,从车窗外面一下消失了。
方萍吓了一跳,赶紧探出头去一看,结果,刚刚探出头去,就看见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同时,赵铭洲单膝跪地,徐徐将那个小盒子打开,于是,一只晶莹璀璨的钻戒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方萍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住了,一颗芳心中有如无数小鹿在不停地撞啊、跳啊,奔跑个不停。咬着嘴唇,心儿在跳,脸儿在烧,手也颤了。
刚想伸出手去接,却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应该矜持些,不能这样没深沉,再者说,自己还在这里跟他生气呢。
于是一下就缩回头去,故意板起了脸,“你,你,你要干什么?”
其实她原本想说,“你少来这一套。”可是鬼使神差的,居然就直接问出了“你要干什么……”好像鼓励怂勇赵铭洲似的,一时间恨自己说错了话,好像显得自己太性急了似的,又羞又气。
可是赵铭洲却不管这些了,趴在车门上,举着那只戒指,“萍萍,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也会对娜娜好一辈子的。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哟,赵叔叔,您也挺时髦的啊,居然连这句网络流行语都知道啊。”后座上坐着的郑娜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你,你……还不快点儿滚上车来……四十岁的人了,还在那里学年轻人玩浪漫,亏你还是市委副书记呢,也不怕别人笑话?都不注意点儿影响,快点儿,上车。”方萍咬了咬嘴唇,还想再矜持一会儿,可是看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围在旁边好奇地指指点点的,一时间就有些害羞起来了,在车子里一个劲儿跺着脚说道。
“爱谁看谁看,我是市委副书记怎么了?市委副书记也要谈恋爱,也要结婚娶老婆。如果今天你不答应,我就在这里一跪不起了!”赵铭洲理直气壮地说道,同时将钻戒举得更高,腰背拔得更直了。
“你这个呆子……把戒指给我戴上。”方萍又羞又气地骂了他一句,伸出纤纤玉指在他额头狠狠地一点,随后翘起了右手的无名指。
“口是心非。”后座上的郑娜狂撇嘴。
赵铭洲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根手指,如同捧着世界上最昂贵的珍宝,直至戴完了那个戒指,才长呼了一声,仰天一声怒吼,“我赵铭洲要娶老婆了。”
“你有病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赵铭洲啊还是怎么着?快上车,那么多人看着呢……”方萍吓了一跳,嘴里笑骂道,可是心底下已经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遵命,老婆大人。”赵铭洲哈哈一笑,立马上了车子,方萍脚底下油门一踩,车子直蹿了出去,转眼间就驶上了另一条路,只留下原地一群围观的人们依旧在那里兴奋地热议不休。
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实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值得众人庆贺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边发生的事情,林宇现在倒是不知情呢,他现在刚刚来到乔育明的办公室里,准备看看乔育明倒底是什么意思。
“林先生,请坐。”乔育明是亲自到楼下迎接林宇上楼来的,随后又将他请进了办公室里。
此刻,乔育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大班桌后面,而是坐在了待客用的长发沙发对面,边给林宇沏好了茶递到他面前,边望着林宇,脸上挂满了职业似的微笑。
“谢谢。”林宇向他微微一颌首,表示对他沏茶的感谢。
“那个药厂的事情,我只想问林先生一句话,林先生这是自己的意思,相借此事相要挟要得到那个药厂?还是只不过就是想李远石家出一口气,拿回那个药厂?”双方分宾主落座,香茗已上,礼数已经到了,接下来,就是兵了。
乔育明倒也不磨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兼而有之吧。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想揭开它。因为我不喜眼看着别人巧取豪夺,拿到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林宇淡淡一笑说道。同时有意无意地向着乔育明办公室里那个紧紧关着的套间门看了一眼,唇畔露出了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说道。
“看不出来,林先生倒是这样一个侠肝义胆的人。只不过,林先生,这个世界自有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在规则内,怎么玩儿都可以。但如果超出了这个规则,那就没意思了。一般来说,超出规则来玩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反被人玩儿。”乔育明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哼了一声说道。
“对我来说,无所谓规则与否,只要能拿回那个药厂,就可以了。其他的,我真的并不是很在乎。”林宇耸了耸肩膀,淡淡一笑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看起来林先生是打定主意要这个药厂了?”乔育明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深吸了口气说道,可是眼神望向林宇,却复杂得很,好像在向林宇隐晦地传达着什么意思。
林宇看明白了他的眼神,但只是扫了一眼,而后就不再去看了,“没错,拿到药厂,什么都好说。拿不到那个药厂,这份资料就会出现在相关部门的案头。就这么简单。”
“既然这样,那这个药厂现在就归你了。我现在就可以叫律师过来,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乔育明心下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暗道这个林宇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过他该做到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林宇既然依旧执迷不悟的不领情,那他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