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皆静,虽然谁都知道兰初脾气刚烈且眼里不揉半点沙子,但万万没有想到,兰初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没有给自己的男朋友半点面子,兜头就是一杯酒泼了过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不过从这个暴怒的举动中人人都能看得清楚兰初的占有欲倒底是有多强烈了——这不啻于是向所有人表态,属于她兰初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要想动一下,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林宇抹了把脸上的酒水,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旁边的侍者手里拿过了雪白的方巾擦了擦脸,向着四周微微一笑,依旧风度神彩不变,“如果懂得品酒的都不妨来尝尝这红酒吧,唔,味道确实不错,回味悠长呢。”
随后,脸不变色心不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跟在兰初身后走了出去。
其实经过了刚才兰初的这番暴烈的举动,现在任何圆场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能让人更加尴尬,不过,林宇游刃自如的表现却出奇地让所有人都并不觉得有半点尴尬,甚至不少人暗地里为他的风度和急智而叫好,都觉得这个年轻人要才华有才华,要风度有风度,要胸襟有胸襟,并且还这么帅,虽然兰大小姐身份不一般,并且人也靓得绝顶,但林宇配她,倒还是绰绰有余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并带着小小不舍的眼光望着林宇的背影施施然跟着兰初而去,心底下浮想连翩,不过具体在想什么却是因人而异了。
于雪莉盯着林宇的背影,眼神里颇有些依依不舍,不过,想一想兰初的强势,心底下就有些不寒而栗,扭着手指,轻叹了口气,她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变得忧郁起来了——真正的春闺少女的忧郁……
林宇风度翩翩地走出了大门,跟随着兰初一直走到了车子旁边。
兰初早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室的位置,此刻正阴沉着一张美丽的脸庞,死死地盯着他,就跟刘胡兰盯着白区还乡团的那种阶级敌人的眼神一样,里面好像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林宇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上了车子,打着了火,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开着车子就往回走。
这也让一直狠盯着林宇的兰初多少有些错愕,目光中的凶狠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悄然上涌的疑惑。
可是,沉默着等了片刻,林宇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因为面子被涮而有任何不高兴的负面情绪,相反,却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开着车子,还摁下了车子的音响,随着节奏吹起了口哨。
不过,他越是开心,兰初心里头的一股邪火就越是烧得更旺,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的,“啪”地一声狠狠地打在了音响开关上,价值四万多的音响中控险些被她一巴掌拍碎掉。
“够了,林宇,你故意摆出这副样子就是来气我的么?”兰初狠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道。
林宇很是好奇地转头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膀,“兰小姐,你觉得我有像你那么无聊吗?”
“你……”兰初指着林宇,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半晌,才怒哼了一声,“姓林的,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你要我跟你解释什么?”林宇满眼不解地问道。
“你,你……”兰初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道,“你必须要跟我说清楚,到处招蜂引蝶、拈花惹草,这算怎么回事?”
“大姐,拜托你用词准确一些,你说的那些好像跟我完全不搭界吧?就是一群女孩子上来跟我说会儿话而已,至于你这么大的反应么?”林宇翻了个白眼,摇头说道。
“当然至于,还有,那个于雪莉抱你胳膊抱得那么紧,都要把胸脯长在你胳膊上了,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兰初越说越怒,指着林宇尖声叫道,就像刚刚抓到了丈夫跟情人在床上幽会的黄脸婆一样愤怒。
“我们什么关系?哈,真有趣,别说我们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什么关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林宇哈哈一笑,语带讥讽地道。不过这话说得有些绕,让他险些把舌头都咬了。
这种讥刺的目光将兰初彻底惹火了,“混帐,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说这些跟我有没有关系?”
“拜托,兰大小姐,我只是你临时雇佣来的,假冒你男朋友的,咱们只存在利益上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不存在任何其他实质性的关系。难道你真要假戏真做非要让我们之间发生一点关系才能避免我跟其他女人产生什么关系?”林宇一口气说下去,这一次是真把舌头咬着了,疼。
“少跟我在这里绕来绕去的,告诉你,虽然你是雇佣的,但你同样在名义上是我男朋友,就算名义上的男朋友在今天这个场合你也不允许跟其他的女人来往,否则的话,就是涮我的面子,就是把我摆在所有人面前当笑话看,你拿我当什么了?”兰初越听越怒,不停地拍着储物箱的车板道,让林宇很是怀疑如果这辆车子不是悍马的话,她会不会把整辆车子都拍碎掉。
“好吧”林宇叹了口气,二话没说,就直接将一只手伸了过来,在她的面前。
“干什么?”兰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都已经说是雇佣我的了,那你总要给我些佣金吧?我今天晚上的表现应该足够出色了,也为你赢得了与那个吴天策私下交流的大好机会,就算没有额外奖金,你总要把佣金提前付给我吧?”林宇挑了挑眉毛,将手伸到她面前说道。
“你能不这么无耻么?让你假扮我的男朋友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这应该是你的荣幸,反过来还想管我要佣金?你以为你是谁?”兰初都快气疯了,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不过却把自己的手震得好痛。
这该死的家伙的手也太硬了,像木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