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中的矿泉水用力的扔向边上那个有些健壮的大叔,嘭的一声,啊的一声后,我拔腿就跑。
可那个大叔脚步太快,没几步我就被他逮住了。
"你,你,你..."他抓着我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再多一个字,原来是个结巴,还真是天助我也。
只是结巴大叔,安亩扫芮。
我看着已然走近了的蓝色身影,大喊:"救命!"
好吧,英雄救美,我只能想出这样的烂招。
我早就打听好了,沈西尘回家的时候一定会走这条巷子,他女朋友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除却双休日他们很少在一起,听说女方是学音乐的,一天到晚都要练琴所以挺忙。
我刚才在这边观察了很久,这个大叔也一个人在这边逗留了很久,所以我才临时想出了这个法子,其实我本来是想在他面前装晕的。
只见沈西尘几步跨至我跟前,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开心的差点想笑出来。
可是,或许是他太气愤了,他抓着我的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道,疼的我都想哭了,他不是该去抓那大叔么。
然后结巴大叔忽然放开了手,我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就被沈西尘一下子甩在了地上。
疼。
我倒吸一口气,有些不解的看向沈西尘,却见他拉着那个结巴大叔说:"杨叔,您没事吧?"
结巴大叔摇了摇头,然后指着我说:"她,她,她..."
他还是她不出一个字。
沈西尘看了看我,说:"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算你是女的,我也照打不误。"
他说完就拉着那个结巴大叔走了,独剩我一个坐在地上久久没法回过神来。
这个和我预想当中的,差别太大了。
我将这事不漏一字的说给阿臆听,在他将沈西尘的名字告知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把他列入了许侵慌战友这一行列,可是阿臆只是哦了一声便没了其他反映,我只能鄙视他三秒然后再埋头想其他法子。
沈西尘,他一定得是我的。
不然,我上哪再去找一个许南木。
下了班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还有两个小时我便要去酒吧,于是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两个小时再去找一次沈西尘,然后和他解释一下顺便和结巴大叔道个歉。
不管怎样,我总是不希望他下次见着我时是对我挥拳头的。
我从阿臆那死缠烂打到了沈西尘的住址,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只是当我站在沈家大门口时,我呆住了,原来这沈西尘丫的是富二代呢!
忽然间我的自卑感就这样油然而生了,帅气多金的富二代,当然要多才貌美的千金才能与其匹配,所以他和音乐系的才女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这个孤女,注定是被删除的。
我蹲在沈家大门口开始画圈圈,阿臆,我诅咒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我蹲了好会儿,直到双腿微微有些发麻才起身离开,沈西尘,我怎么能放手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你是谁?"有些熟悉又显然陌生的声音自我身后想起,我转过身,他穿着一身蓝色的休闲服,手里拎着两袋垃圾,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可是看他的表情,他显然是不记得我了。
我觉得沈西尘这种人是最伤人心的,明明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可他还是记不得我。
我拉了拉衣服,我说:"或许这里要请打扫的人吗?"
"没有。"沈西尘说着关上了大门,顾自往垃圾箱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沈西尘真是美呆了,原来大少爷也是会倒垃圾的。
沈西尘倒完垃圾回头见我还在,便问:"还有事?"
我连忙摇头,想了想不对,我不是来道歉的嘛,于是又点了点头。
沈西尘将双手插进裤袋里,一脸不明的看着我:"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诶?"他不会是认出我了吧,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沈西尘忽然走近我,吓得我一点都不敢动,南无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他看着我,忽然就笑了,我有些莫名,可也更恐慌了,在我看来他这就是典型的笑里藏刀,于是我后退几步,道歉什么的也不想了,先保命再说。
可是沈西尘却忽然大笑起来说:"你不是那个收钱不看我的餐馆妹吗?"
餐馆妹?
我满脸黑线,有这么形容人的嘛!
我看着笑的这般开怀的沈西尘,不由得也笑了,我想他该是没有看清楚那日被他甩在地上的女子的面容。
"你笑什么?"沈西尘止住笑问我。
我摇摇头:"见你笑我便笑了。"
他愣了一下,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叼在嘴上,深吸一口说:"你那里不做了?"
我又摇摇头:"其实..."
我想说其实我来是因为想见他,可说出来的却是:"其实是我想再找一份工作,这宅子看起来挺好,在这里打工应该有很多钱。"
他点点头:"在这里打工的确可以拿到很多钱。"
然后他走至大门边的墙处,就这样靠着坐下,地上挺脏的,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抬头看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这里人。"
"嗯。"我说,"我才到这里一个星期多一天。"
我也走至他身边席地而坐,我总觉得,他似是想找一个说话的人。
然后,沈西尘就真的叨叨絮絮的说了很多,原来他并不是这大宅子的小少爷,他不过是在七岁那年流浪到这户人家的孤儿,宅子的女主人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可是男主人却并不喜欢他,因为那时的沈西尘看上去太笨拙了。
"我那么努力,不过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还有她的放心罢了。"
"他们都以为我是沈家的小少爷,却并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比下人地位高上那么一些的'客人'而已。"他说完嗤笑一声,然后又点了一根烟。
"那么,"我问他,"和那个音乐系..."
"我喜欢她。"没有等我说完他便开了口。
我看着他脸上那带有笑意的双眸,心竟然有一丝的刺痛,好像,是许南木又怪了我。
我有些难过,又或是很难过,于是我起身匆匆告别。
我说:"沈西尘,祝福你。"
祝福你,能够认识我。
也祝福你,自此不再寂寞。
到达酒吧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三十五分了,等着换班的阿美因为急着要和自己男朋友甜蜜而于我满是抱怨。
阿美说:"有些人总是对于时间没什么观念。"
说完冷哼一声便走了。
调酒师荷欢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在意,我朝他笑笑,我并没有在意,而事实上阿美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时间观念,只是许南木死了,便再没有人每日给我报时了。
我换好工作服出来,荷欢递给我一张酒单说:"七号桌的客人不要去惹,他们喊酒也让其他人去接。"
我点点头没问为什么,我是新来的,他总是为我好。
荷欢今年二十七岁,未婚,女友是S大经营管理系大三在读生,也就是大了沈西尘一届的学姐,荷欢这个人很好相处,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
只是荷欢并不快乐,尽管他人那样好,可是他不快乐,荷欢说他的好只是因为不想再失去,荷欢说本来他很坏,坏到我不可想象。
我问他为何就变好了,他笑笑,他说:侵慌,有些人的过去,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他说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会愿意同我讲讲他的过去。
“侵慌,七号桌喊酒,你去洗手间喊一下林艾草。”荷欢说。
我点点头,便往洗手间走去。
林艾草,二十三岁,一个一直在找爱人的女子,她说她的爱人来到了这座城市,于是她不远千里追寻而来,可是却找不到他,她一直找不到他。
我到洗手间的时候,林艾草正吐得厉害,她看见我进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侵慌,原来他死了,原来他死了...”
她不停地说着原来他死了这句话,说到最后直接哭了出来,她坐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抹着泪水,像极了被丢弃的孩子,我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当年被许南木赶出家门的我,于是我走过去,我抚着她的背,我说:“林艾草,可是你还活着。”
她忽然抬头看我,然后笑了,她说:“侵慌,你爱过吗?”
我也笑,然后拿开抚着她的手:“本是侵慌何来爱。”
我说:“七号桌喊酒。”
说完我便离开了洗手间,我怎么会没有爱过,我爱过的,可是许南木死了,他死了我的爱便也随着他一并去了,我想林艾草从此以后也会没有爱的,因为她与我一样,心送出去了,再也拿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