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那男人一双棕黑色的瞳孔也凝着她的容颜,好看的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也在看她,肆无忌惮的看着,毫不顾忌他人的目光。
陆安染缓缓垂眸,原来Jay早知道他会来,却没有告诉她。
的确是有点震惊,毕竟叫价一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一千万,这位女士出一千万!”
Jay才不会为了一条项链拿出那么多钱,可她身边的老板不同。
他不在乎,一千万于他而言,怎么比得上女人的一个笑容。
这场拍卖会,谁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没人知道他是谁,却都能感觉到,他绝对,和普通人不一样。
女人眉目流转,看着他走向自己,笑意更深。
拍卖会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男人走去的方向,媒体的镜头紧随着,像是抓到了什么重大新闻。
“染,这是莫先生送你的礼物。”
Jay的话让众人都震惊了,花一千万买一条项链,只为送给红颜,搏红颜一笑。
秦向远眯了眯眸子,从他手上抢走的,最后还是送给了陆安染。
傅子暖拧眉,看着陆安染嘴角妩媚的笑意,可想而知,她认识这个男人。
并且关系,不简单。
陆安染,你和你哥哥有染,和你姐夫也有说不清的关系,现在又出现一个陌生男人,愿意花一千万来讨你欢心。
陆欣妍说得没错,你勾引男人的手段,真的很厉害。
难怪,我付出三年的时间,都不能让陆慕白爱上我。
有你这样的对手,我和陆欣妍,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志恒看着女儿眉目染悦的笑意,那是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开心的笑。
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她还真是没想到,莫厉恒舍得给她花一千万。
“喜欢吗?”
男人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绅士有钱的男人,都喜欢给女人送好看的东西讨她欢心。
“喜欢。”
只要是莫厉恒送的,她都喜欢。
女人笑容浅浅,靠入男人怀中,抬首对上他的深眸。
莫厉恒纤长的手指勾起女人的下颌,今晚的她,很美。
薄唇吻上她的额头,这样的亲昵无间,让所有人都失了声。
尤其是陆志恒,看到女儿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这样的亲密。
陆安染想,明天的头条又是她了。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头条。
……
拍卖会结束,那些记者就想拿第一手资源,谁又能想到。
前两天才和自己姐夫传过绯闻的女明星陆安染,现在竟然和陌生男人关系亲密。
有人猜测那是她正牌男友,也有人认为那男的应该是追求者。
可记者哪里能这么容易找到人,除了工作人员,连陆安染的经纪人都找不到。
倒是陆志恒,被围住了。
“陆先生,那是陆安染的男朋友吗”
“陆先生,您认识那位先生吗?”
“我不清楚。”
陆志恒的回答只有这四个字,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是不清楚。
因为,没有机会去了解,去知道。
……
“这房子好气派,花了不少钱吧。”
陆安染看着新置的别墅豪宅,敢情他买了这里,是想在凉城长住?
Jay脸色并不好,目光凛凛,看了陆安染一眼,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陆安染自然是知道,却笑得无所顾忌,Jay之前把所有她在凉城的事情都告诉了莫厉恒。
可想而知,他这次来凉城,或多或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吧。
嗯,在拍卖会上这么高调现身,不外乎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陆安染是他的主权。
她可以把这种一掷千金搏红颜笑的行为理解为在乎或者警告吗?
Jay离开别墅后,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
美丽的女人将披肩脱下放在一侧,倒了杯红酒,在迷离的灯光下,走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你这次来,怎么不告诉我?”
她笑得媚而无害,将红酒递给他,却是男人没打算理她,狭长的眸光睨着窗外的夜景。
凉城,一如当年。
陆安染无可奈何抿了抿唇,刚才在媒体面前的温柔绅士形象,现在就变了。
“你要是舍不得那一千万,我把它买了就是。”
莫厉恒从不在乎钱,他在意大利的资产那可是陆安染没有算过的,也算不过来。
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想这厮,别把她当空气无视而已。
却见男人嘴角的冷笑淡下,接过女人手中的红酒,陆安染勾了勾唇,说道:
“恭喜莫先生,你明天要上头条了。”
恭喜?
嗯,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单手挽着女人纤细的腰身,让她的身子靠近他的,彼此的距离几乎贴合。
月色,红酒,美人。
这个夜晚,似乎没那么宁静了。
“这张小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可说的,却不是他想听的。
陆安染只是笑,余光睨了眼时钟,晚上十点。
以前陆家给她的门禁可是九点,晚回去了就只能等着父亲的责罚。
“我得走了。”
“今晚留在这。”
这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她。
陆安染却淡笑摇头,倒是很少拒绝他的要求。
“那可不行,我还是没结婚的小姑娘呢。”
这么说着,可白皙的手指却有意无意的覆上男人的衣襟之间。
“小姑娘?”莫厉恒笑意更甚,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女明星把自己说成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的。
“对啊,你要想我留下来,就得给我的家人,给我一个交代呢。”
她断定莫厉恒是不会要她,更不会跟她结婚。
自然,她也不想做他的妻子。
“你想做秦太太,又何必要我的交代,嗯?”
男人笑意中染了几分嘲弄,却是怀里的人儿不动声色,抬眸对上莫厉恒深不见底的眸光,她知道,她的一切,莫厉恒都很清楚。
她和秦向远的关系,甚至是……和陆慕白之间。
不过,那又能怎样呢。
“所以你现在抱着未来的秦太太,不怕我让你在凉城身败名裂么。”
她可是个坏女人,看看现在的秦向远,几年来好好丈夫先生的形象都给她毁了。
“我不是凉城人,”男人声线暗哑,在这里身败名裂,对他而言无关重要。
“你现在也不是秦太太。”
陆安染佯作娇气的哼了哼,又在嘲讽她。
是啊,她现在的确还不是秦太太,但话别说太早,谁又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染,你的心思,并不难猜。”
嗯,她的心思,他还不知道么。
陆安染颌了颌首,她也没打算让他猜啊,倒是——
“那你呢,我却猜不透你。”
“比如。”
“时浅。”
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目光一直凝视着男人的神色,可是没有丝毫的动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了一个无关要紧的人。
可偏偏就是那个无关要紧的人,让她拥有了现在的一切,说起来,若是时浅还活着,她的确是该感谢那人的。
可惜,她死了。
陆安染查到的并不多,但时浅是凉城人,这一点也够她摸索很多了。
所以她想,不是凉城人的莫厉恒,那次会让她命大遇到,或多或少,是因为时浅吧。
“聪明的女人,不该把心思用在这上面。”
他让Jay一手培养的人,自然是聪明,可是却不该把聪明用在这方面。
“我只想知道,她是真的死了吗?”
真的,死了么。
没有尸体,没有墓碑,没有消息,就一定是死了吗?
莫厉恒棕黑色的瞳孔,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披上了一层灰暗。
“死了。”
这个答案,很肯定。
“怎么死的?”
“染,你贪心了。”
她的问题,只能有一个。
多的,便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
“是么,我还以为是你也不知道答案呢。”
今晚的她,也许真的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
“我真的得走了。”
现在不同于在意大利,她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在这里的家。
住在他这里,流言蜚语太多,她也不想再让Jay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可就在她重新披上披肩要离开别墅时,身后传来莫厉恒的声音,幽长而又凛凛——
“秦太太的位子再好,也是个二手的。”
嗯,所以呢。
她回过头,轻笑一声:
“不做秦太太,难道你要让我做莫太太吗?”
“有何不可。”
陆安染嘴角的笑意僵住,有何不可。
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这次来凉城,是来娶她的?
“莫厉恒……”
“染,我需要一个妻子。”
需要一个妻子,而非是爱人。
……
回到陆家后,父亲见她有些疲倦,也没多问什么,就让她休息了。
她知道,陆志恒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却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倒是许茹念,在一侧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嘲讽的话她听多了,偏偏今晚许茹念说的,是她不想听的。
“你爸不问,是他丢不起这个脸,陆安染,你勾引男人还真有本事。”
陆安染也不知道,大晚上这个女人来她的房间,嘲讽她的意义何在。
“这三年,你就是跟着那个男人吧。看上去也是有钱的主,卖了不止一次吧。”
没想到,方晴的女儿,这么的低贱。
也是,骨子里就留着肮脏的血液,继承亲生父亲的天性,没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