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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语渡仙

弦瑟长歌心犹在,画中美人九幽寻。

梦里柔情绕白首,执手天涯慕伴仙。

这首诗便是说的此二人,风澈心里也是好奇,这一对鸳鸯不在青山绿水间逍遥,为何单单在这市坊街巷间,不是他们的风格啊。

“在下风澈,竟不识得乐王画王,惭愧。”风澈拱手道。

乐竹歌和花千姿一愣,今天怎么这么多蹊跷事?风家三公子乃是声名狼狈,顽劣不堪之徒,今日听他一席话,不像是那纨绔的公子哥。

“我夫妻二人很少在世间露面,公子不识得也是正常之事。公子可是无极天镇远王之孙?”乐竹歌还是不太相信,决定问个明白。

“正是在下。”风澈心里汗了一把,本公子的名声是有多臭,搞的面前这二位都不相信。

乐竹歌心里纳闷了,你说你风大公子不去沾花惹草,跑来我们这里寻什么乐子,让老子好生紧张,以为碰到什么有缘人。老子就是跟猪有缘,也不想跟你有缘。心里想的同时,眼上也是不得不多打量几眼,万一人家是扮猪吃虎呢。

“呵呵,额,我跟乐王很是投缘,那我便厚颜以大哥相称,还请嫂子为小弟作画一副。”风澈心里很是尴尬,既然你乐王这么瞧不起我,那我就恶心你一把。

乐竹歌脸上一阵抽搐,谁特么跟你投缘了,你特么叫谁大哥呢,大哥是你这二逼随便叫的吗?可是刚才很是有缘的话也说出去了,自己妻子也在身边,硬着头皮道:

“呵呵,风公子放浪形骸,这份洒然很是让人羡慕啊。”

一边的花千姿掩嘴轻笑,自己夫君这叫自作自受,我还要继续看好戏。便添柴加醋一声:

“贤弟不必客气,既然与我家夫君有缘,又以兄弟互称,那我当嫂嫂的有何不帮忙之理。”

乐竹歌一脸黑线,自己老婆咋胳膊肘往外拐。这不是坑爹,额,不,坑夫吗?

“贤弟既然是镇远王之孙,这故乡之说何来?”花千姿道。

风澈也有点懵,嫂子你也太能入戏了吧。还有祖国版图在这块大陆也没有相似的地方,方才知道自己挖了个坑,就差跳进去了。

“额,澈的家乡自是无极城。可是最近几日,我梦里每每会遇见一块大陆,看到那个版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早上醒来之时,枕边都已经湿透,就想把它画出来,自己回头再琢磨琢磨。”风澈也是一个机灵说道。

“即使这样,那贤弟就形容一下,嫂嫂尽力而为。”花千姿也不多问。

“这样吧,那块版图很是复杂,我为嫂子画个大概。然后边描述,嫂子边细细描绘。”风澈道。

乐竹歌感觉自己头大如斗,怎么稀里糊涂的这小子和自己老婆就一口一个贤弟、嫂子的叫上了,还叫的那么亲切,眼神还有些抛来抛去的意思。顿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像喝了一罐子醋,顺带看这小子也不是那么顺眼了。

笔墨纸砚伺候完毕,风澈大笔一挥,几下子就画出了他心中所想的祖国版图。乐竹歌和花千姿凑上去一看,两人大眼瞪小眼。这特么也太丑了,不仅毫无美感可言,更看不出是什么画法,歪歪扭扭的,这是画了个啥?再一想之前这小子写的“鲁”字,乐竹歌顿时感觉自己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风澈面不红耳不赤,抱拳道:

“大哥和嫂子可觉得我画的是否栩栩如生?”

“草”,乐竹歌心里只有这一个字。就你画的还叫惟妙惟肖,还叫栩栩如生?我特么的真想一鞋底抽死你。

本来还以为风澈会继续不要脸的说美如画之类的,可是却发现他眼眶湿润,定定的站在画前一动不动,竟是真情流露了。

风澈画完之后,看见那个熟悉的雄鸡图案,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天自己睡觉前总是在脑海里幻想一下这只昂首鸣天的雄鸡,甚至在梦中深处,也是不自觉的想要回到祖国怀抱。

现在将脑中所想画到纸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自己眼眸有些酸涩,泪水不争气的往外冒。这就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祖国,那里还有自己悠悠思念的师傅的尸体,还有凤组那些同生共死的战友。

在这一刻,风澈宁愿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回到祖国。即便是再次让他孤苦伶仃,即便再次让他饥寒交迫,他都愿意,那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啊。锦衣玉食的生活、神秘莫测的星芒,至亲至爱的亲情,都换不来对祖国深深的一抱。

乐竹歌和花千姿发现,面前这人竟是泪流满面,眼神里除了思念回归之情再无其他。缓缓的俯下身子,张开双臂,竟是想要紧紧抱住画上那块奇特的版图。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孤寂,所有的情愫,最后化为了对其满怀深情的一吻。

二人心里大骇,这副神情丝毫做不了假。面前这人究竟对画中的地方有多深的眷恋,才至如此啊,心里不自觉的为此情此景所动容。

这个世界武力为尊,修为高深之人,在有通天之能的同时也要饱受亲人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孤身飘零的结局。再加上修玄的需要,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才是争相抢夺之地,“家乡”二字对这块大陆上的人来说,在心里的分量可有可无。也不排除,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想荣归故里,可这样想的人能有几个?

风澈动情了好久,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擦掉泪痕。

“澈无意出丑,只是心中之情难以控制的流露,还望大哥和嫂子不要嘲笑。”

“谁言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乐竹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不该小看此人,说不定不是如外人所说一般。

“此乃人之真性情,贤弟是大好男儿,这声嫂子,我打心里认下了。”花千姿也是被打动,眼角微微泛红,认真的说道。

“贤弟请描绘,嫂嫂这就为你画来。”

“罢了,我不想画了。方才我才知道,这个图案就是深深的烙印在我心中,若是嫂子画出来,我怕我不敢看。”

他这时才顿悟,祖国还需要画出来吗,它不就是时时刻刻装在自己心里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回忆,只要心里有了,何须多此一举?

花千姿听到那句“这个图案就是深深的烙印在我心中”时,脑海如九霄神雷般轰然一声诈降。自己自小喜爱作画,修炼玄功之后更是以画为道。这么多年来,跟随夫君走遍千山万水,见过世间百态,可一直找不到属于自己真正的道。

原来画自在心中,我心中有画,我便可画出红尘万千;我心中有画,我便可画尽人生苍茫;我心中有画,我便可以情为笔,以心做纸,画出属于自己的道。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画之真道吗?

乐竹歌也是心头大震,道,何为道?道在何方?道就在我心,我心之所属,心之所向,心之所念即是我的道。

见到二人这般表情,风澈默不出声,安静的站在一边。这是修玄之人很难遇见,很难碰到的瞬间顿悟。若是一心想要寻到感悟,反而事与愿违。可就是在无意之中,往往会获得那一丝看不见,摸不着,但明明就在眼前,自己伸手就能抓够到的觉悟。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容不得别人打搅。

没过多久,一道恢宏的光芒冲天而起,无极城上空的玄气鲸吞海吸般汇集到这座二层阁楼上空。接着,另一道更加宏大的光芒也是不甘落后,轰然冲破天际,直刺苍穹。

无极城上空瞬间出现了一幅画轴,洁白如玉,华美瑰丽。画轴缓缓打开,空中没有笔墨出现,却有无数的人物、妖魔、山川、河流、大海、森林跃然其上。接着画轴之上的景物奔走喧嚣,展翅高鸣,虎啸猿啼,竟是活灵活现。赫然是一幅《人生万象图》,滚滚红尘第一次以直观的影像出现在世人面前。

紧接着一支翠绿色的巨大笛子突兀的出现在画轴一旁,凤鸣龙啸之声自天而降,无数的仙鹤围绕着玉笛盘旋,更是出现了漫天的仙女蹁跹起舞。

无极城上空顷刻间出现了一个由连绵不绝的玄气构成的巨大漏斗,笛音袅袅,江山如画,二者琴瑟共鸣,遥相呼应。

在巨大的威压和玄气冲击下,风澈稳住心神,快速退到远处。在自己将将能承受的极限范围盘膝而坐,吸收浩大无边的玄气,同时心无杂念,以肉身硬抗天地威压。这是一个很好的磨炼契机,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让自己提前感受一下强者的气场,对自己以后的修炼有着说不尽的好处。

两道磅礴的威压的出现,在无极城内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额头闪着或红或青,或紫或玉,甚至有几个彩色的莲花绽放,大惊之下纷纷看向源头。皇帝朱享年豁然起身,快步走到观景台,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巨大的漏斗。双拳紧握,身体因为难以承受巨大的威压而簌簌发抖。

城内百姓缩在家内惶恐不安,无数的禽畜趴在地上呜呜哀鸣,那座二层阁楼由于难以承受这巨大的压力而轰然倒塌。

汇天商号最顶层,玉青峰、古德阳、云万里看着天空中的奇观,满是震惊。

“心映青天,道成实物。这……这是龙台境,有人突破龙台境。”

“没想到这无极城内居然藏着两位修为高深之辈。”

“就是不知是哪两位了,看来七啸龙又增加了两位啊。”

三人神情有些黯然,自己何时才能突破到这等境界。玉玲珑也是张大了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在玉青峰的保护下,她勉强不受威压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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