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卿忍不住扇自己的时候，他没注意到秦笙歌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其实她早就醒了。
或者说，她一直没有完全睡着。
无法形容的疼痛，身体被慕卿撕裂，在他身下变成真正的女人，他也对自己说了对不起，可他的狂野和动作并没有因此就变得短暂。
也有温柔，也能感受到他不想让她太疼，可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切都是失控的。
就连她，也是失控的，任由他一次次侵占，一次次撕裂，又一次次带她飞上云端……
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奉献第一次，本应是幸福的事情，可是，他说的是“对不起”，而不是“我爱你”，所以幸福变成了悲伤，变成了绝望……
即使身体那么疲累了，思绪依然在浮浮沉沉，在第一缕晨光照射进来时，秦笙歌就彻底醒了。
怕会惊醒慕卿，也不知道等他醒来后自己该怎么去面对，秦笙歌只好保持着原来的睡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在慕卿醒来时，她也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从缝隙中看着他。看到他的错愕，看到他的怔忡，也看到他伸手，不是很脆响，但是很用力地扇了他自己一个耳光。
心底那么疼痛的酸涩，有滚烫的泪快要从眼角滑落下来……
和她发生关系，他是该有多懊恼，多悔恨，才会这样对他自己！
“嗯……”
几秒后，秦笙歌发出轻微的声音，提醒那个还在懊恼之中的人她醒了。
听到秦笙歌醒来的声音，慕卿一怔，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的他，面露局促。
秦笙歌却没看他，径直下了床，捡起昨晚被慕卿脱去又丢在地上的衣服，背对着慕卿，开始穿上。
看着她猜不透心思的背影，慕卿蹙着眉，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尤其当视线落下床单上那抹醒目的红色印记上时，更是内疚得不知所措。
“多少钱？”在秦笙歌差不多穿好衣服的时候，她的声音淡淡地传过来。
慕卿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秦笙歌指的是什么。
“不是说要我当情人吗？”秦笙歌缓缓地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眸清清冷冷地看着慕卿，“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至少你得让我知道我值多少，你又能给我多少？”
一句话惊醒了慕卿，也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还在想着该怎样更好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却已经在提醒他这只关乎钱了。
她真的要这么作贱自己吗？昨晚明明是她的第一次，她和秦萧之间很可能不是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关系。
慕卿才刚刚想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也想修复与她之间的关系，可她呢？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哪怕那是她的第一次，也都只和钱有关。
看慕卿明显变化的神色，也看到他落在那抹醒目红色上的视线，秦笙歌胸口一痛，却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在意地说，“不要在意昨晚是不是我的第一次，每个女人都要经过这一步，我并不觉得这代表什么。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别的什么男人。”
慕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铁拳也握紧了，牙根咬得几乎发出咯吱的声音。
知道他在盛怒当中，可秦笙歌就是迎着他这样快要吃人的眼神，继续淡淡地说，“如果慕少你能看重我的第一次，不如加点价，如何？”
曾想断绝关系，遗忘爱情，可现在，身体都交缠了，叫她如何能轻易遗忘，如何能不再深陷。
只有用这种方法了。用金钱和交易彻底阻隔想要再滋生的爱情，不要让自己再痴心妄想，也不让他发现她曾痴心妄想过。
也许这也是上天的安排。她不可能再回到秦萧那边了，为了继续报仇，她是真的需要钱。
四目相对，一阵沉默，让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秦笙歌快要支撑不住自己倔强挺立的脊背时，她终于听见慕卿开口说话了。
“三千万。”
一字一顿，清晰的三个字。
秦笙歌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的疼痛也清清楚楚。
这种方式，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做他的情人……
“三个月。”又是三个字，从慕卿嘴里咬牙切齿地吐出来。
“三个月之后，你秦笙歌是死是活，是不是还喜欢这样作贱自己，我慕卿都不会再管！”
慕卿深谙的眸死死地看着秦笙歌。
其实不过是气话，用三千万买三个月，更是买以后的老死不相往来，是慕卿想要逼秦笙歌自己面前的屈服，想要看到她对自己的留恋和不舍，而不仅仅是她所说的什么交易。
知道她性情倔强，慕卿也不奢望她会开口说“不”，哪怕她只是用沉默来拒绝也好。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秦笙歌清清楚楚、干干脆脆地说了，“好。”
“秦笙歌！”一声暴怒的吼，震得房屋都摇晃了一样。
听到慕卿的怒吼，秦笙歌在背后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她的身体也微微地晃了晃，苍白的脸上还是带着一抹淡定又坚定的笑，轻轻答应，“嗯。”
看她无动于衷的淡定，慕卿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
“好，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满足你！”慕卿咬牙切齿地吼，“既然我们之间有交易量了，我下面说的你必须要做到！”
“好。”
“你马上和秦萧断绝往来，从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我会给你重新安排住处！”
“好。”
“三个月内，不许你和别的男人有染！不许再跟别人有交易！”
“好。”
“……”
说了几条，慕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不管说什么，秦笙歌都那样干脆地答应，好像已经没什么能动摇她的决心一样。
她是铁了心只做他的契约情人！
一阵气恼的粗喘之后，面对毫无波澜的秦笙歌，慕卿的心也在疼痛，中渐渐凉下来……
不再说话了，慕卿下了床，飞快地穿上了衣服。
“契约从今天开始。你要的东西，我也会在今天之内让人送给你。”
冷冷说了一句，慕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房间。
而秦笙歌，在慕卿离开以后，一直静静地站在房间的窗前，凝视着远处的天边，许久许久，像是变成了一座悲伤的化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