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一粉红阴谋以大哥挽着一个超级名模出双入对一周,方告结束。从此,为免去道上女人们夸张得轰天动寺似的骚扰,大哥专挑名人相携,而且三个月就会换一个。
那大姐头被嘘之后,痛定思痛,在他们总部外面放了一个月的嘈音才算出够了气离开。这都过去好些年,人家孩子都五岁大了。
现在那几个当家聚一起建长城还会拿这事儿出来磕磕牙,侃得不亦乐呼。总会猜测,大哥当年说对红龙组当家那样的性格大美女都“毫无感觉”,那到底对什么样的女人会有感觉?他们还罗列了跟大哥有过关系的明星名模名媛,那是各种各样的女人全包罗齐全了,可也没留住大哥的心思超过一百天。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向予城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定下来了,他的心思太复杂,没有人猜得透他最想要什么。
是呀,连欧亚大陆黑道帝王的身份,他都可以说扔就扔,还有什么是他在意重视舍不掉的。
兄弟情是实打实的,可提及女人,众人绝对齐摇头,认为向大少最不稀罕的就是女人这种对他来说,最富余的资源。
可是七年后的现在,一切传说中的传说,被彻底颠覆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个叫萧可蓝的女人呢?
为什么这个普通平凡的女人,会出现在向予城的生命里?
为什么他们伟大英明的大哥,会栽在一只神精大条别扭无比的小母鸡爪下?
所有种种,如此这般啊……
叹只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简三少结束掉肚子里一番文艺青年腔儿,颇为自己难得一冒的抒情细胞,暗自得意几分。
他风骚无比地蹭了过去,先吆喝,“大哥,您怎么有空过来?今天不是说给小母鸡检察身体,确定无虞后,就可以拨毛儿开吃啦!哈哈哈,恭喜大哥,终于把小母鸡养肥了。哈哈哈……”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搓了搓手,整一副猥琐相儿。
哪知道向予城转头瞥了他一眼,他那正激情澎湃的诗人细胞,噗嗤一下,被秒杀死光光。
这脸色,怎么卡白卡白的,更像那个生病该去医院看看的?
正在石化时,小四黑的声音从外面奔进来,“大哥,新鲜出炉的天津大包,热腾腾正好吃。我还买了今古豆浆,热乎乎好滋味儿。”
简三少此刻觉得黑不溜秋的小四,就是天上飞下来的雪白雪的、闪亮闪亮的天使,急忙让了位,回头直揩冷汗。
暗忖一把,糟糕了,大哥这又怎么了,难道又跟小母鸡闹矛盾了,未来滴日子凄惨了!
向予城说了声谢谢,接过包子,看着上面绵密漂亮的面褶子,便想起那天徐阿姨起意蒸了回包子,那丫头灿烂得小脸都放光,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高兴的模样,比他送她女人最爱的衣服手饰还高兴。
包子还烫着,她就急着咬下一口,烫得吸吸抽气,小脸立即被热气熏得红通通,嘴儿上沾上油汁,亮亮的极诱人。
他忍不住,就吃了她的嘴儿。觉得,这世上最美味儿的包子,就是她圆嘟嘟的脸蛋儿。
这确是真正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过往那些媒体被凭为什么黄金分割,那些被刻意修饰的完美,那些极富立体感的眉目,过眼即散,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太多印象,甚至到现在,他也没记住一个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的名字。
唯独她。
嘀嘀……
“唔?大哥,你短信。”
小四黑鼓大眼,先叫出来。
向予城目光一动,没有立即看,拿过那袋豆浆,用力吸了一口。
昨晚,都饿着肚子?
汽车上。
一只挂着宽面条泪的小肥兔?
不好不好,太掉面子了。
一个眨眼放电,扭屁屁跳草裙舞谄媚的小肥兔?
不行,太狗腿了。
一个呲牙裂嘴,抖三脚趾儿,拽得直吐泡泡的流氓兔?
唉,这么嚣张,以他那臭脾气更不会理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小小蓝的头发快揪光时,可蓝咬着手指发出去一条: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懂吗?
他会怎么回复她?
他会不会回复她呢?
一直捏着手机,直捏到满掌的热汗,到了医院,仍然杳无回音,赌气地将手机扔进包包里,她挺胸抬头,振奋精神,下了车。
司机小虎成了临时监护人般,随她左右,一路上开门,开电梯,殷情周到。
可蓝很不习惯,但小虎一口江湖道义规则,也不好针对别人的生活价值观。
上楼就碰到等着的小护士,接她去做全身检察。
她东张西望,楼上除了医生就是护士,病人和她当初住院时,很少很少,就是有那么几个都是老头老太太,基本难以瞄到那样高大健壮的身影。
这天黄胜平有个重要手术,主治大夫群里就只有沈玉珍。女人总是更了解女人一些,换衣服时,沈玉珍看着可蓝依依不舍地拿着手机看看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小脸上是期待与失落交错不停,让人瞧着即可爱,又觉得可怜。
便忍不住问,“可蓝,你在等予城?”
可蓝立即放下电话,别扭地别开脸,“没有啊!他……他说今天有事儿,我想检察这种小事就不用他陪了。”
沈玉珍没戳破这小谎言,笑着将人拉上扫描床,一边拨着仪器,一边闲聊,“小城这些年其实都空闲很多了。他们公司刚成立那会儿,沫音常跟着他们加班加点,那累得一个月下来,少的瘦几斤,多的瘦十来斤啊,看着可疼人心了。他们那群孩子,一拼起来,那股劲儿就跟打解放战争似的,没个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