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予城,你到底要怎么样……”
男人眉心深结,不待她说完,转身就走。
她心口一沉,身体已经赴诸行动,跳起来就追上去,从后面一把将人死死抱住。
“向予城,算我求你,好不好,就照个片,万一撞到骨头,撞到哪里内出血,万一……”
“不需要。”
“需要,需要,绝对需要。”
“萧可蓝,我再说一遍,放手。否则你就别怪我……”
“不放。”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紧紧绷起,好像瞬间肌肤都膨胀了起来,她心里升起小小一股畏惧感,但一想到他的伤,她又压下了心里的小苗头。
放软了声音,“向予城,我道歉,还不行吗?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你要怪,要骂,都随你了。今天,现在,一定要……”
他突然拉开了她的手,她以为他又要走,急着去拉他,哪知道他一转过身,双掌扣住她的肩头,一推,将她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后背被咯得生疼,一股说不出的冰冷从脚起升起,在他投下的一片阴郁的目光中,扩散到全身。
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底,跳跃着两簇汹涌的火团,印着她惊慌无措的脸。
“萧可蓝,你说你骗了我,是承认你今天骗我,你跟同你一样的女性在吃饭约好一起看电影过周末,其实是跟个男人手拉手地去吃饭看电影约会?还是承认你骗了我,你只是跟一个男人吃饭看电影约会,其实这个男人你早就认识,是吴所长的小侄儿,一代科技新贵林进?或者你承认你骗我的是,林进今天只是碰巧跟你在那里遇见,邀你一起吃饭看电影还手拉着手约会,其实你们早就不只一次见面,喝奶茶,约会,今天是周末自然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浪漫机会。”
他一口气蹦出一大堆来,尾音还微微颤抖着,深吸口气,又接道,“因为我最近忙得下午都没空陪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红杏出墙,给我戴绿帽子?”
“萧可蓝,你说说看,你到底骗了我些什么?”
她的脑子一下被他说的那一串又一串递进似的复杂排比质问句,给打得懵掉,一团乱中她只抓住了自认为的那一点真正的事实。
“予城,你误会了。我跟林进今天的确是约好了,可是那只是为了工作。他帮了我大忙,还借我图书证到馆里查一些半公开的资料,我欠他人情,所以今天他突然邀我,我也不好……”
“误会?哈,是我误会你,还是你根本就在掩饰。”
“我掩饰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路。就像过去每一次争辩一样,他拥有绝对凌驾她之上的口才和思维,明明知道解释和交流一旦由他主导过去后,结果必然是她的失败和妥协,她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
他的口气,愈发地咄咄逼人,一如对待之前那对卢姓姨侄,“如果只是为了工作,你光明正大的,骗我做什么?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严守贞操,唯我独尊的么?以前你对我哪一次不是明明白白的拒绝否定,就算我帮你改稿子,我帮你起大纲,我把公司的项目拿给你做,你几时念过人情,不是丢一个不愿意,就是送一句不喜欢,拒绝到底。现在换一个林进,你就不好意思欠人情了,你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一起吃饭看电影约会了?”
“我哪有,你帮我,我也有陪你……”
她立即觉得很不公平,想要反驳,可是这话一出,便真正落进了男人的话套子里,被踩到底。
“萧可蓝,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
肩头的力量遽然加重,疼得她倒抽口气,她皱起眉头不倔将地不愿意呼痛,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突然变得更加阴沉扭曲的面容,感觉到一股快要失控般的暴戾气息,在他周身游动着,就要喷博而出。
而他的面色,是与眼眸截然相反的苍白,如此近的距离都能看到眉角密布的一层冷汗。于是她鼓起的气,瞬间就被他削除掉,更多的是担忧。如果让他发泄一下愤怒不悦,会舒服一些,会听话地接受治疗,像他曾经对她一般,也没关系。
“所有这些谎言,你不过是在为你自己的三心二意找借口罢了。”
“我三心二意,你凭什么……”
他双手一扣,一下将她提离了地面,与他平视,可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安全感,她更觉得自己就像她手里的一条小鱼儿,生死只在他五指之间,只有无助。
“林进和我当初用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利用工作之名,拉近你们的距离,想法设法地接近你,或者是吸引你自投罗网。他是做得滴水不漏,一个图书证就让你自动上钩,再拿出一个什么专访的机会,对你循循善诱,这一来二去,也才不过一周时间,你们就拖上手了。今天到底是他突然邀请你,你不得不碍于人情面子答应。还是你早就清楚知道,他藏的那些小心思终于酝酿成熟,顺理成章地半推半就答应了他,正好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那些无中生有似的指控,让她呆了好半晌,才知道反驳。
“向予城,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有什么私欲,你在说什么白日梦,你脑子被马踩了吗!我跟林进只有工作关系,我骗你的只有今天这一次意外,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眼眸一下逼近到她面前,浓重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冷得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