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一路飞车,途中闯了红灯无数有好几次都差点闯到路基上,险象环生回到了珺园,离老远就看见了等在门口老齐。
见顾北辰从车上下来赶紧迎了上去,“怎么回事?”顾北辰从车里下来,一张俊颜透着隐忧,他现在急需要知道卢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早晨您走了以后夫人就在园子里闲逛,可是走到海棠林的时候,碰见了阮先生。”老齐突然间停下,观察着顾北辰的面色变化。
顾北辰薄唇民成一线,脚步却不由得放慢了下来:“阮闵越,他都跟夫人说了什么?”
老齐知道顾北辰这人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现在看他面容冷硬的样子,他知道,此刻的顾北辰已经是动怒了,而且很生气。
“夫人已经已经知道谢小姐失踪的事情了,阮先生来求夫人希望她能帮着谢小姐说句话,让您放了她。”老齐尽量挑重点的说。
顾北辰冷笑,眼神阴寒得骇人,阮闵越希望他放了谢芳菲,他这么做本身就是选错了庙门拜错了佛,现在他又来这么一出,先别说放谢芳菲的事他本就无能为力,就是他能,此刻他也绝不会放。
不为别的,就为他阮闵越不该来让现在身怀六甲的卢瀼为了谢芳菲的事费心劳神,只这一条,她谢芳菲和他阮闵越就百死莫赎。
“阮闵越是怎么进来的。”这时,顾北辰彻底顿住了脚步,风雪攘攘,顾北辰站在其中,面容冷峻得让人发寒。
老齐神色一晃,这正是他也纳闷的地方,珺园的保全设施完善,就是连只苍蝇想要飞进来都难,可是就在那一刻所有的监控系统似乎都失去了作用,这一下午他都在研究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可是仍无所获,最后老齐只能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说出这三个字简直比让他吞刀子还困难。
“正常。”出乎老齐意料的之外的,顾北辰却表现得很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丝的笑,“他阮闵越既然敢闯进珺园就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顾北辰话锋一转,声音也骤然的冷了下来。
“这并不代表你们就没有责任,至于你,今天的事我暂且不追究,但如果再有下次,不敢是谁我都决不轻饶,至于其他的人,把今天值班保镖的姓名登记下来,邮寄给tony,十天后让他们去岛上受训。”他会让他们知道,他顾北辰的身边从不养无用的废人。
顾北辰望着那扇门窗紧闭,无半点亮光的房间,胸中的怒火更胜,他双拳紧握,阮闵越,这回是彻底将他激怒了,这一次,便是tony不加以追究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谢芳菲,他阮闵越不是看重这个女人么,那么好,他就让他再也见不到她。
永生永世都休想。
“是。”顾北辰狠戾的目光让老齐不敢直视,他低垂着头连忙应承下来,可是心里却暗暗地在为今天那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默哀,话说,lucchesse家族的用来训练兵团私人孤岛,送到岛上的人就算是命大不死也得活活的剥了几层皮不可,一想到这里老齐的心中又是感到一阵恶寒。
怕虽然怕,但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若然,卢瀼要是真的在房间里除了什么事,他之前又没交代清楚,只怕他这把老骨头就得在这交代了,头皮麻了麻,脊背寒了寒,老齐继续壮着胆说道:“阮先生走了之后,夫人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门里下了暗锁,我又没有钥匙,敲门夫人又不出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打电话给您的。”
“夫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顾北辰冷着脸问,隐隐含怒,“我不是说过不管她有什么事都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么,我的话你们是不是都当成耳边风。”顾北辰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这么爆怒过,他现在就是一条火龙,满腔无处可发的怒火,好像只要他一张嘴,火就能从他的嘴里喷薄而出。
老齐慌忙解释:“夫人不让我告诉你,她说等您回来他会亲自和您说。”看着顾北辰绷得如被刀斧雕刻出来的冷硬线条的脸,老齐的心里更加的忐忑。
顾北辰狠狠的瞪了老齐一眼,再不多话迈开了步子,飞快的朝着房子走去,他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卢瀼所在的那间房子的窗子,此刻他希望卢瀼能将一盏灯点亮,雪白的窗纱上飘印着她的影子。
摇摇晃晃看起来有点笨,就像一只吃饱了鼓着肚子的小企鹅。
然后听见他车子熄火的声音,就会一颠一颠的跑到窗子前,伸着脖子往大门的方向张望,寻找着他的身影,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会灿然一笑,带着点孩子气,又透着点憨憨的傻气,朝他摆手,就像是一只减肥成功之后招财猫。
现在的顾北辰极其渴望的看见那样的卢瀼,哪怕只是一眼,让他安心也行,站在卧室的门口,顾北辰看了老齐一眼,沉声说道:“你下去吧。”然后飞快的翻出钥匙,推开门的一瞬间,寒人的凉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的温度比走廊里的温度还要低,屋子里暗但却不黑,也许是窗外的雪光晃动,空气里绞着一股阴寒的灰白,地上化散的雪水斑驳成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有这一块块暗灰色的污渍。从来没有熄过火的壁炉里,此刻的炉底堆烬厚厚的一层飞灰,还有几块炼成木炭的残木断垣。
卢瀼歪着依在墙壁上,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粉色的袄,头上戴着那顶水獭皮的帽子,疏落落的皮毛无风自动,凛然生光,竟比此刻卢瀼脸上的表情还要鲜活几分,顾北辰的眼睛不敢错神的看着卢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