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夜一直记得那个下午,祁清逸和祁若染跑进母亲的屋子,给他的脸进行一次大自然的接触,虽然最后她们俩被母亲训斥了一顿。但是整整一个时辰,她憋屈的度过,想想就觉得自己被俩姐占便宜了。
所以可以开始走路,甚至可以说话后,祁云夜就处处想着怎么逗她的两个姐姐,当然这种戏耍要完全不着痕迹,更是要她们俩心甘情愿。
但这一切似乎被母亲看穿,有一次,萧云月拉着她半似开玩笑的说道,“云夜,娘知道你聪慧,但是不能总是变着法子逗你姐姐们,知道吗?”
萧云月用了个逗字,说的极为含蓄,但是祁云夜却有些脸红,两岁半的奶娃娃愣是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萧云月发呆。最后被萧云月抱在怀里,安慰着。
“云夜,娘对不起你,所以一直便惯着你,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萧云月自顾的说着,祁云夜听的鼻子发酸,原来母亲一直为她的身份而担心愧疚。
“云夜,快看,好多花!”
祁云夜被祁清逸如此的大声惊得回过神,这才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园子内。祁王府不似其他王府奢华尽显,一切都是从简。因为异姓王的关系,父亲一来为避嫌,二来,他也确实不在乎这些。而母亲更没有这种闲情,也从不关心这些。
祁云夜有些惊讶,这满园盛开的繁华,不是简单的品种啊,有些甚至是十分稀有珍贵的。府里何时有这些了?
祁清逸拉着小溪跟在她后头,指着一路的花朵,话匣子一下子打开。“这些花我也是早上逛的时候看到的呢,听管家说,这些是有人特意送给父亲的,如今人还在父亲书房里。只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退回去,不过,既然都放在园子里了,我想应该不会吧……”
祁云夜的好奇心因为祁清逸的话被勾起,目光瞥向不远处祁寒傲的书房位置。今早有人进府了,为什么送这些名贵的花卉?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姐姐,云夜想爹爹,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呃?好啊!”祁清逸愣了会儿,马上便答应。
祁云夜趴在小溪的肩上,看着远去的园子,那些艳丽夺目的花卉一朵朵映入她的眸,几乎掩盖住她的心思。今日来府里的会是谁呢?
“寒傲,多年未见。”
书房内,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祁寒傲一听便皱起眉,但几乎一瞬间便掩过去。略微带着笑意对上正对面坐着的人。
“好久未见。”
薄兮铭唇角一挑,几乎同时看到了祁寒傲眼底一闪而过的心思,不愿他的出现?那么真是让他失望了。
“寒傲,多年朋友,怎么如此生疏了。我一回国便听到消息,云月又生了,是个男孩?真是恭喜,听说孩子已经两岁多,是我迟到。这些花卉是我出游所见,带回来算是给云月和你的一份礼。”
薄兮铭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长的拖重了最后几个音,祁寒傲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多谢好意。”祁寒傲不愿多说,而薄兮铭也没再开口,整个书房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
祁清逸着急的拉着小溪的衣角,她个子矮,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唯有让小溪仔细看着。小溪一脸纠结和寒怕,在王爷书房偷看,她真是活腻了。但是却毫无办法,大小姐的命令,她哪敢不从。
“大小姐,是个男子,大概和王爷差不多年纪,但是好像都没有说话。”
男子?祁云夜开始深思,是哪个人,满园的鲜花都是他送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祁清逸满眼的兴奋,拉着小溪问长问短。“是怎么样的男子?长得好看吗?比爹爹还要好看,这些花都是他送来的?”
小溪回忆一会儿,点头,“好像是比王爷俊逸。”
祁清逸于是开始叽叽喳喳不停,祁云夜再次回神,尽是无奈。祁清逸,一个可以当爹的男人,值得你这么兴奋么!还有,你才七岁半。
祁云夜前世的记忆犹在,当然知道祁清逸的夫婿会是谁,只是这人现在在哪估计还不知道呢!此刻,她当然不会以为她春心泛滥,祁清逸顶多是好奇心驱使。对于威严的父亲在书房会客,无论是谁,都是让人好奇。
她也同样对里面的人很感兴趣,但是此刻她们必须要走了,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姐姐,走吧。”
“大小姐,我们先离开吧?万一王爷发现就不得了。”小溪早就站立不住,听到祁云夜想走,恨不得马上离开。
祁清逸不悦的站立着,整个身子几乎贴上去,嘴里嘀咕着,“再听听他们说什么,爹爹的客人,是不是都是那些武将啊?”
“哐啷——”
“啊!”
“谁!”
祁云夜闭上眼,不忍去看这幅惨况。祁清逸听的如神不小心一把推开了窗,整个人抓着窗户的把手,就这么挂着又不愿放手,任由着自己来回晃荡。
“大小姐!”小溪吓得一脸惨白,看着门被打开,祁寒傲寒着脸走出来。
“胡闹!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祁寒傲看着祁清逸的动作,想来是偷听不遂,再看到祁云夜也在场,因为刚才薄兮铭的话更是心头郁结。
“下来,给我回去面壁思过!”
祁清逸跳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然后赌气道,“不要,爹爹,你凶我!平日你都不这样对我的!”
祁清逸站在对面,倔强的撇着头,一双眼睛却还是盯着门口,似乎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也跟着走出来了。
“回去!”
语气又加重了几分,祁云夜也跟着有些发愣,她从未见过父亲发火,对她们三姐妹,父亲从来只有温和的笑脸和宠爱。今日为何?
“寒傲,如此可不行,小侄女又没犯错,不必如此责罚。”
祁云夜看着薄兮铭走出来,满是笑意,只是那笑,却未抵达眼角,只是浅浅的挂着,让她看的不舒服。这个男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