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扬身体一僵,一听到关于凌清的名字,他的眼底就好像被无数的涛浪席卷,一层层阴暗的扑面而来。而周身的气息马上变得肃杀,眼底,一道杀意闪过,快的几乎无法捕捉。
“好好,我不提。”薄兮铭立刻转变话题,心中也清楚,他是无法改变薄彦的决定。那么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帮他,他想要的那么他就帮他争取,即便是皇位,他也会全力帮助。
更何况,在他皇兄心里,薄彦或许就是他想要的继承者。
只是,当初,凌清有孕时,他们夫妻就是商定,不让这孩子将来继承皇位,只想他无忧的过完一生。但如今,事与愿违。哎……
“薄蔚当国子监,风浪正在盛时,但是骄兵必败,他的性子急躁,急功近利。贪权,这也绝对是他的致命伤。所以,他,你可以暂且放置一边。当时候,说不定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凌慕扬点头,不语。
薄兮铭继续,“薄辰,实则气候不成,你要关注的就是薄荣。世人皆以为他沉迷女色,毫无作为,但是昨夜你看过资料,应该知道他秘密的蓄集势力,而且,支持者并不少。能将无为的皇子当得如此之久,他的心机不可不畏。”
薄兮铭也惊叹,这薄荣,确实不是一个小角色。
至少,现在的薄彦,还太耿直。与薄荣相比,薄兮铭心中还是有担忧。
所以,不得不提醒。
一个下午,薄兮铭详细的跟凌慕扬讲解分析朝中的局势,最后,又将他自己的优劣做一番剖析。
末了,“最重要的,是你父皇,他的态度胜于一切。”
虽然,他觉得他皇兄立薄彦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些年,他发觉他越来越看不透他。这份确定,也不得不打个问号,若是他心中有变也不无可能。
十四年前的薄衾铭和今时今日的薄衾铭,判若两人。
亲兄弟,也隔着一层纱,亦是看不透。
“彦儿,下一步,你要如何?”
他想听听,薄彦心中的想法。
凌慕扬沉默再三,手指微卷,最后才舒展开来。
“我想入军营。”
“……”
薄兮铭想过千万种,就是想不到这样的答案。他说他要入军营!
现在局势如此紧张,他竟然要入军营,当将军立下战功来增加威信,那绝对来不及,立战功是靠着时间积累的。军心的把握对争夺太子之位有绝对优势,但是现在,根本来不及。
去军营?开玩笑!
“你想立战功,并不急于一时,争取到朝中军心所向的大臣便可,祁王就是最好的人选。”
薄兮铭耐着性子解释,现在离开,那无疑是放任其他的竞争者壮大,甚至会失去机会。
他不想薄彦选择错。
凌慕扬表情丝毫不变,“进军营,什么身份最合适?”
将军?好像没战绩,不行。
士兵之位太低,不妥。……
凌慕扬在心中盘算,薄兮铭看他一脸认真,已经明白他是认真的。
“彦儿,你!”
“若是皇叔可帮,那再次感谢。若是不行,那就作罢。”他自己也可以,只是会比较绕弯子而已,凌慕扬绝不会为此求薄兮铭,这点,是他的原则。
薄兮铭叹息,也罢,随他了。
“入军营,以你皇子的身份,当个副将也是可以。你若真的想,我会安排。”
“嗯。有劳皇叔。”
“那好,咸沅的禁卫军我去安排,你想去哪处任职?”
“边境,浩城。”凌慕扬轻轻蹙眉,禁卫军,没兴趣。
薄兮铭手中的杯子一侧,水哗啦一下洒出来。
边境,浩城……
他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彦儿!”
“皇叔若是可以,就尽快安排。”
说完,也不等薄兮铭开口,人已经闪了出去。徒留下薄兮铭对着打开的门,目瞪口呆。
边境,边境……
还没入夜,但是凌慕扬却没有回宫,而是站在祁王府的附近,远远的,就能看见祁王府内的某一处别院。安静的毫无人气,那是祁云夜院子,如今,根本没有人。
看了看四周,凌慕扬毫不犹豫,直接越过高强,翻了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凌慕扬熟门熟路的进入,站在祁云夜的屋子内,里面整齐干净,一尘不染。
但是,就这么站着,他就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即便已经大半年,他还觉得这里有她的气息。
边境,她会过得怎么样?
“小姐,你慢些!”
门外,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凌慕扬瞳孔微缩,迅速将自己藏好。门适时的打开,祁若染和翠竹走进来。
翠竹跟在后头,祁若染一进来就是到处看,神色有些急。
“小姐,你慢慢找,世子爷也指不定和你玩笑呢,怎么会真拿了去。”
祁若染碎了一声,“云夜就是顽劣性子,这本就是要还给裴家的,他倒好,拿了去就不还了,也不知放到哪去了。”
当初临走,祁若染拿着裴晏给她的玉佩,纠结着发呆,不巧,被祁云夜看见,一把夺过,玩笑着要收起来。她有些焦急,想要拿回来,哪知祁云夜拿着就跑,还说会帮忙还回去。
人随后就离开去边境了。
她以为他还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哪知,今日收到裴晏的来信,问她收下玉佩这么久,心里的心思究竟是如何?
她这才急了,原来根本没还。
于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想找找,是否还留在这屋子里。
最终,祁若染是失望的,整个屋子,根本没有玉佩一样的东西,只好离开。
祁若染来的匆匆走的也快,凌慕扬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事情,等到人走了,才慢慢走出来。留恋的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不久,一道不算是圣旨的指令下来了。
四皇子,前往边境入营学习,身份是军营中的参谋。
这消息一出,顿时炸得各处不明所以。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地方,是边境。去那里学习,学习遛猴还是打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