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凌慕扬收回步子,不看路,只是望着祁云夜。昏暗的空间,两人的呼吸都是可以清晰听见,他透过一点点的光,看见她的睫毛扑闪,一下一下,跳跃。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有动律。
“前边有水声。”有水声那就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外边有河道,还有一种可能,山庄内有流动的湖。颐柳山庄很大,通道外边的河床一般不可能,那就是说,这里会连着湖。
藏书楼需要的干燥通风的位置,为何,曲无风会明知这些还如此建造?
越往里,越加潮湿,最后,真的看到一处低洼,一片水潭大小的水面。
是从这里游出去还是返回?
曲无风会不会就在那一头等着?
其实容不得她多想,某个人已经率先行动了,拉着她噗通一声越进去,水没进脖子,将人掩盖。随着水流的急速,他们也越来越往前。
“哗啦——”
祁云夜浮出水面,用手大力的抹了一把,才睁开眼。
是颐柳山庄的一处幽僻,之前他们经过这边,但由于太荒凉没有进来。
凌慕扬用劲撑在水中,望向祁云夜,全身浸水的她,犹如那一晚,显得那样妖娆。尤其,是在这真容之下,朦胧的月,瓷玉般的肌肤,让他眼前的一幕美的不像话。
凌慕扬呆住了,第一次,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
强烈,有劲。
十九年,他从没有这般为一个女子的容貌而心动过,今夜,破例了。
突然,他似乎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点特别。
似乎在很久之前,在她还是男子装扮时,他就觉得她特别。不同于对裴晏的情谊,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有点说不清楚。
满脑子都是寻找出路的祁云夜,根本没看到凌慕扬微变的目光,那一抹抹深思也毫不察觉。
从这里出去,先烘干衣服要紧,暴露身份那就得不偿失。
她这样想着,也这么做了。
慢慢的往湖边游去,根本不管身后的人。只是她的手脚却像是被束缚一样,根本不能动弹。一回头,凌慕扬竟然不知何时靠了过来,几乎是贴着她,带着探究。
“别动。”
他一把抓住人,用自己特有的力量将她圈固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也不在靠拢,静距离的看着。
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祁云夜有些发懵。
此时的凌慕扬,三分探究,三分不解,三分炽热,还有仅剩的一分是一片无辜。眼底,从他的眼底,她看到了自己,眼里是一片懵懂和呆愣,神经啪的一下裂开。心也跟着颤了颤,猛地一下子推开他。
她快他却更快,就像是知道她的反抗,下意识的他就将她拉近自己。
狠狠的,祁云夜跌进凌慕扬的怀里。
身与身的贴合,紧紧的拥着,他主动,她被动。
湿透的衣衫更像是润滑剂,明明该是冷的,却异常的感觉到发烫。
祁云夜被凌慕扬压住,死死的靠着他的胸膛,男人的心跳声壮烈有力,一下一下抨击着她的神经。凌慕扬的气息很好闻,带着清凉的味道,舒适。
但此刻,她有些发窘。
好吧,上辈子就是孤家寡人,没尝过男女情感,这辈子,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第一次靠在男人怀里。而且这男人不是她父亲,而是凌慕扬。
“你,放开。”
祁云夜是清冷的,即便察觉到自己的窘迫,也即刻的恢复冷静。冷冷的说道。
“不放。”入怀的柔软,如同暖玉闻香,让他的心跟着战栗,背后一下子就绷紧了,而手下意识的搂的更紧。第一次,他的那些生人勿近都全然抛弃,此刻,他倒是有点像讨好似的,沉闷的说道,“一会儿。”
“凌慕扬,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火气蹭的一下就冒起来,这个男人似乎抱着不肯放手了。
简直,混蛋!
湖面下的水用力施展,一个劲道打过去,生生的分开两人。
不理会凌慕扬,快速上了岸。
天已经快亮了,祁云夜和凌慕扬最后定格在山庄的东方,望着那将要日出的天际,心中的念想破土而出。
清晨,鸟开始出动了,一只两只的飞过天际,在天边滑过一道道图。
祁云夜突然看明白,释怀的笑开。
根本没有百鸟朝圣图,曲无风不过是打了个哑谜,所谓百鸟朝圣,就是日出东方,百鸟齐出,而这指代的就是颐柳山庄的最东边,拿出的崖壁上。
太阳渐渐升起,顺着崖壁折成一条线,最后将这忽明忽暗的线投射在颐柳山庄,那位置就是山庄的正中心。
就是那里!
祁云夜快速的往山庄中心赶过去,曲风无已经站在那里。
看到赶过来的是祁云夜和凌慕扬,也不觉得讶异,反而笑道:“我相信,最快知道的应该就是你,是吗?小兄弟。”
曲无风叫她小兄,就好像一年多前,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她莞尔,这算是一次游戏,最后谁也没有赢,但是也没有输。
今日是十九,她没有时间了,找到辕穆蚺,和谈,刻不容缓。
“世子,难道不想要最后的胜利品?”曲无风款款走上前,将一个锦囊一般的东西放在她手心,然后低下头,“和谈,你会用得上。”说完,就离开了。
一句话,全然暴露他自己。
曲无风,是代表薄衾铭的意思。
看着手中的锦囊,她却不拆开来看,这些日子,薄衾铭毫无动作,原来是早有准备。那这一次,是在试探她,而她,所示侥幸的通过?
回去的路途,祁云夜沉闷不响。一道的辕穆蚺也是默不作声,似乎两人都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撇过不提,知道咸沅城,祁云夜在抬头,看着辕穆蚺。
“我有话和你谈。”
辕穆蚺一笑,“正好,我也是。”
一间茶楼,一处雅间,一杯茶,两个人。
祁云夜拿出锦囊,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