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晚上,柳江边除了文人,鲜少有人到这,因此很宁静。
在一座石拱桥上,御圣君把随身携带的信号弹发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他的秘密贴身侍卫一堂和一霜就嗖的一声,飞落在他的背后,一黑一红的两抹身影,在夜色中,尤为神秘。
二人单膝跪地,齐声道:“一堂,一霜,叩见主子!”
御圣君转过身,看了二人一眼,淡道:“起来吧!”
“谢主子!”二人一同起身。
“把单子上的物品,食材,明日通通给君蝶轩酒楼供上!”御圣君把手中的单子,交给了侍卫一堂。
一堂拿过单子,看了一眼,遵命道:“属下明白!”
御圣君不多吩咐什么,“那去吧!”
临走前,一霜有话要说,吞吐两次,在御圣君皱眉前,敢于说出来,“主子,属下二人一直暗中跟随您,乡下那位打扮与众不同的姑娘……”
御圣君的眸光一沉,冷气瞬间凝结了周围的空气,“你想说什么?”
一霜被御圣君的寒气所慑,立即垂下了头,体内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属下该死,不该多嘴的!”
御圣君背过身,面向前面一望无尽头的柳江水,“朕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你且把话说出来!”
“是!”一霜松了口气,然后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主子,属下看得出您喜欢那位姑娘,要不,一霜和一堂去打听一下那位姑娘的来路……”
“不准!”御圣君猛然转身,狠狠地驳回了下属的建议,冷道:“朕要的是天注定的缘分,不希望是人为所拉的红线。朕警告你们,不准打扰那位姑娘,更不准打听。朕是喜欢她,但朕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她,不希望任何人干扰!”
一堂和一霜不敢忤逆御圣君的话,一同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御圣君的脸色缓和下来,周围的空气不再那么冷却,朝二人淡道:“没什么事了,都去忙你们的吧,注意安全!”
“属下告辞!”说完,二人朝附近的黑暗地方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西江月客栈。
此刻,唐琳在房中东翻西翻,急得快要哭了,“那可是部队发配的手机,专用的,所有资料都在里头,丢了我就没办法继续当特种兵了,手机啊,你到底在哪?”
原本收拾得有条有理的房间,转眼间和杂物房没什么两样。
自回到客栈,洗了澡,唐琳便穿上低胸吊带杉和超短皮裤搭配的这套衣服,想早点休息的,结果在临睡前想拿手机看看时间,结果发现手机不见了。这下,才闹出满屋子狼狈的这一幕。
御圣君回到客栈,上楼,要进入自己的房间时,听到了隔壁房有很响的动静声,于是轻步走过去,站在唐琳的房间门口,静静聆听,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床被和床单,被唐琳给扯下,堆到地上,再爬到床内四处摸索,还是没有见到手机,这下盘腿坐在床上,有些绝望,“手机,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手机啊,你是属于国家的,你是属于战场的,你不能……不能弃我们而去!”
站在门外的御圣君,听到唐琳所说的话后,顿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双脚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无力地往后退了两步,几乎要跌倒了。从未有过的崩溃感,说来便来。一个熟悉的名字,自他口中嘣出,“邵……邵麒?”
她说的国家,战场,难道是……她爱的,是镇国将军――邵麒?
她,她已经有所爱了?
已经有所爱了!
御圣君拼尽力气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猜测下去,怕体内的氧气被抽干,他承受不了没有呼吸的痛。
那种不会死人,却没有呼吸的痛,他真的承受不了!
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御圣君把背挨着墙壁,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倒在走道上,成为一个感情失败者。
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绝望与崩溃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如今,他体会到了。这种滋味,简直让他挨千刀,万刀,更为痛。
爱上她是那么微妙,见到她如此之难;
尝到了爱上的喜悦,饱受了渴望再遇的思念;
如今以为距离彼此携手共度一生,只差打开她那扇心门;
可谁想,当君把心倾之时,佳人已有约。
揪心的痛,让御圣君备受煎熬,他一只手抓着胸口的衣服,越抓,衣服越皱,当神情痛到极致,他的拳头已经频繁地落在他的心口处,一锤,二锤,三锤……只要能让心别那么难受,胸膛锤破也没关系。
房内,
唐琳打开迷彩包,把一包零嘴拿了出来,拆开,伸手就把里面的零嘴抓出一把,放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吸鼻子,“真是大意,若是我把手机看管再严点,也不会这样了,呜呜,我的手机,我最爱的手机!”
听到她的哭声,门外的御圣君,终于还是隐忍不住,眼角滑下了一滴可悲的泪水,同时还伴着可悲的笑。
呵呵,他是彻底没戏了!
一个女人,能在一个人的时候为一个男人哭,证明她有多爱这个男人!
御圣君抹去未能有机会滑下脸颊的第二滴泪,努力支撑着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关上门的刹那,他再次虚脱,无力地靠着房门,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
深夜。
只有唐琳的房间还亮着灯。
告别丢失手机的伤心情绪,唐琳只花了三四个小时。这会,她已经不再为手机的丢失而伤心了,但这么晚没睡的原因,是在做明日的工作计划。
夜深了,御圣君同样也没有睡,别看他的房间早已熄了灯火,但他此刻,却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
今晚,他无数次提醒自己,她是爱将的女人。
今晚,他也无数次命令自己,别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可是,当看到隔壁房依旧亮着灯时,他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关窗就寝。
他已经适应了这种默默地守护她的方式,而且,也习惯了。
所以,一旦有些事情习惯了,就很难戒掉了。
一夜,静悄悄地过去。
五更天时分唐琳才舍得熄灯睡醒,而每每这时,御圣君都会关上窗户,准备就寝,可街上的打更声,却又醒目地提醒着他,该上早朝了。
可他怎想得到,手机非邵麒。诺大的皇宫。
雄伟华丽的金銮殿。
宝殿之上,披上龙袍,戴上皇冠的御圣君告别了平时的儒雅外表与那份淡而淡之的温和,气势凌人面对着殿下的一群文武百官。
这时,殿下所有的官员,一同跪了下来,齐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场面波澜壮阔,声音响亮,气势如虹。
御圣君直直地站着,双手负在背后,面容与神情,始终是僵冷之色。一双无人能透析的黑眸,闪烁着鹰隼之光。
大致地扫了殿下一眼,御圣君单手扬了扬,“众爱卿请起!”
“谢皇上!”殿下所有官员,陆续从里面到外面,有条有序地站了起来。
御圣君霸气坐下,长袖搁在龙椅的两个手托上,一旁三米外站着的御前总管,面向殿下众人,扬起他洪亮的声音,“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御前总管此言一出,过了好一会,大殿内始终是一片死寂沉沉。
这会,御圣君已合上眼睛,一手托着一边脸颊,食指有节奏地按着太阳穴,坐姿慵懒,表情亦也是慵懒的。
他这个样子,反而让殿下的大臣看着心惊肉跳,他们深知皇帝性情暴露时,是大发雷霆之时,但越是淡,越是慵懒,越是让人觉得惊悚。
御前总管再向殿下众人重复一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大殿内,仍旧一片沉默。
那些官员,始终都把脑袋垂得很低。
当御前总管将要说退朝时,御圣君的眼睛倏然打开,一道暗光一闪而过,他望向大殿下站在最前面的几位大臣,幽幽出口:“兵部尚书尚在,”
这时,一个五十出头年纪,身材偏瘦的官员站了出来,“回皇上,臣在!”
御圣君有意无意地问到,“陆尚书,朕问你,镇国将军已镇守边关有一年之久了,前方,可有什么军情回报?”
那陆尚书回道:“回皇上,兵部暂无收到边关急报,想必是并未有骚乱。边疆领土,有邵将军严加防范,边疆小国,岂有那个胆惹事!”
过了一会,
“退朝吧。”御圣君不再说什么,淡淡地扔下一句,然后起身,离开宝座,进了内殿。
文武百官的声音,还在外面响着,“恭送皇上!”
今日是君蝶轩开门正式营业的第一天,一大早的,酒楼外已经聚满了人,而鞭炮声,一直没有停止过。
蒙住招牌、以及门口的大红布,已被扯下,令人叹为观止的门面设计,呈现在大家面前。
唐琳想把现代元素搬到古代来,于是让装修人员按照她给的设计图,以及她提供的材料,把君蝶轩里外装修成现代高级餐厅和酒吧结合的模样。
一楼是餐厅,由于客栈的面积也不是很小,能容下二十多张桌子,而这些桌子,已经被刷了漆,刷成了红色,鲜艳的红色。
桌上,放着一个盘,盘里有牙签筒,以及各种调料杯,最后便是一张菜单。
而柜台,已经成了吧台,吧台上,整齐地放着很多杯子,而后面的架子上,则堆着各式各样的酒。
陆百万正在门口迎客,由于今日的饭菜是免费提供的,所以,开门不到一会,一楼已经坐满了人了,这些人一直在东瞧西望,对一楼的环境充满了新鲜感。
吧台暂未开放,所以,御心蕊一个人趴在吧台上,看着那些上门混吃的顾客,有些无聊。
小胖和高个儿,以及曹旦,他们三人端着一盘又一盘的菜,进进出出后院,忙得不可开交。御心蕊见他们如此忙,也去帮忙了。
最忙的,当属厨房里面的三人。御子尘和官萼云不停地炒菜,老秃驴不停地切菜,忙得没有时间喘一口气。
“于大哥,云姐,”小胖把客人点的菜给记在本子上了,急忙拿到厨房给御子尘和官萼云他们看,“有客人点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