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看书、玩命地看书。教室被浓郁的学习气氛所占据,环顾四周,小伙伴们都在埋头奋笔疾书,做习题或试卷。看着黑板左上角黄色的粉笔字,写着“中考倒计时27天”。小之明白,那是大伙奔赴沙场的日子。在那以后,有人欢喜有人悲。或欢呼,或流泪,已无关紧要。
枯燥无味的语文背诵,神出鬼没的辅助线,千奇百怪的分子机构,过目就忘的英语单词……想到这些,小之内心感觉到不安。担心,不久后的沙场,会是自己人生的终点。
“小之,我蜡烛没有了,能借给我一支吗?”可可转过头问到。
学校晚自习一般在九点结束,半小时之后,全部教室就会熄灯。半小时内,陆陆续续会有同学回家或学校宿舍。熄灯后,大约有三成同学留下来,选择点蜡烛继续看书。小之也不知道为何,要在每天的这个时候,留在教室。还时不时的检查抽屉里蜡烛的数量,发现不足后及时补充。或者,更多的喜欢,是这点蜡烛的安静气氛。昏黄的火光,将伙伴们的影子一一印在教室四周的墙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下,照应出一片祥和。
借着摇曳的蜡烛火光,小之看见可可长发下,明亮透彻的瞳孔和那细如柳叶般的眉。小之,紧紧地盯着,看的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可可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看!”小之脱口而出。
“是什么,那么好看?”可可依旧追问,似乎希望得到该有的回答。
“蜡烛,是蜡烛的火光,摇啊摇的,好看!”慌乱中小之终于找到一个能解释的通的理由。
听完这些,可可眼中流露着疑惑和不解。
“哦,对了,你不是要借蜡烛吗?我刚发现我也是最后一支了,要不你用我桌上这支吧。”为了打消可可的疑虑,小之赶紧转移聊话题。说完,就就桌上的蜡烛拔了起来,准备递给可可。
“你的蜡烛给我之后,那你怎么办?”可可问。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看书,睡会也是不错的选择!”小之故作从容地说着。
“要不,我们共用这支蜡烛,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可可露出微微的笑。
“嗯,不错的建议,那你坐过来吧!”说完,小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板凳。
可可站起身,把散在胸前的头发往身后撩了一下,小之嗅到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自从认识可可以来,她的头发就一直藏着这淡淡的茉莉花香。小之曾今问过这缘由,原因是可可一直钟爱带茉莉香味的洗发水。
可可将书本搬了过来,静静地坐在了小之身边。在烛光的印衬下,显得越发迷人。小之偷偷的打量着这一切,内心却翻江倒海一样,久久不能平静。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度让小之感到困惑。
小之干脆趴在桌上,将双手垫着头部,侧过头望着看书的可可,假意睡觉。原来这样才是最佳欣赏角度,小之暗自心想。好景不长,大约五分钟后可可好像发现了小之的意图。
“你不是说要休息一会吗?怎么一直睁着眼看人家?”可可有点娇羞地问到。
“那个,我是,我是在看蜡烛的火苗,好看。”小之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不知道同样的理由用两次是否凑效,可那会小之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哦……?是吗?那你继续看蜡烛好了!”可可在说“哦……?”的时候,用了好长的拖音,显然已经识破了小之的真实意图。说完还露出了浅浅的笑,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又低头继续看书。
时间就这样分分秒秒地走着,小之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身边的可可。忽然间,一阵触电般的感觉由小之的手肘传到了大脑。一秒后,就连耳根也觉得火辣辣的。这种感觉是小之前所未有的,有点激动,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总之怪怪的。
小之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手肘碰触到了可可。仲夏的夜晚,大伙都穿着短袖,两人手肘间的碰触才会显得无比真实。
“怎么了?”可可转过头,以为小之有事问她。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小之彻底的慌了,连忙坐起身,埋头假装在抽屉里找东西。乱翻一通,只是为了不让可可发现刚才的异样。
“咚隆……”
一个白色物体从小之抽屉里掉出来,正好落在了可可脚下。为了不让头发掉到地上,可可用右手挽起长发,再弯身下去用左手将白色物体捡了起来。
“小之,你不是说没有多余的蜡烛了吗?”看着手里的蜡烛,可可不解的问。
此时,小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情急之下,急中生智一把夺过可可手里的蜡烛,然后对着蜡烛说。
“蜡烛啊蜡烛!我明明记得还有一支的,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你调皮地躲起来了啊?”小之对着蜡烛,将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小之还在陶醉刚才的完美演技时,悲剧再次发生了。小之,这才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咚隆……咚隆……”接二连三的蜡烛落地声,就像一把一把利刃,插在了小之的心头。
“哦……”可可用的是第三声,而且带延长音。清澈的眼睛里竟透露着一丝丝的神秘和诡异。
小之并不知道那个第三音调的“哦……”到底包含什么意思。看似简单,可在那独特的表达方式下,在可可那神秘的眼神中,却胜似千言万语。小之不记得那个点蜡烛的自修课是怎么完成的,当时只想找个洞躲起来。
仲夏的夜,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这不禁让小之想起了曹操《短歌行》里面的诗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此时的小之并没有那番感慨和惆怅,更多的是纠结于刚才那阵令人害怕而又期待的触电。
“小之,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志平拍了拍小之的后肩。
“没想什么,真的什么也没想!”小之回过神,慌忙解释到。
“咦?刻意地强调,表示你正在隐瞒些什么。说吧,刚才在想什么?”志平一下就看破了小之的内心隐藏。
“你不去做侦探,简直是国家的一大损失。”小之回答。
“真的吗?我也曾今认为自己将会是第二个福尔摩斯!”志平一脸自我陶醉的样子。
“小之,你和可可怎么了?晚上自修的时候,感觉你们有点怪怪的。”一旁的浩子更是直截了当。
“没有,很正常啊。可可的蜡烛用完了,所以我们才共用一支蜡烛,仅此而已。”小之解释到。
“是吗?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呢。”大侦探继续发出质疑。
“对对对,他两非比寻常!”浩子在一旁附和。
“懒得理你们!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面对二人的不依不饶,小之采用了逃避话题的方式。
“切,不理就不理,何为还要假装诗意大发?”志平表示不屑一顾。
“欺负你我二人平日不善舞文弄墨,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浩子说这话时,一直面向志平,希望在这一观点上可以达成共识。
“本来就不会,要不浩子你也背一段?”志平的回答,让浩子一下子跌入了万丈深渊。
“罢了,算我对牛弹琴。”浩子无奈地回答到。
“呱呱呱……”公路两侧的水田里,蛙声一片,和周围夜虫发出的鸣叫,交融在一起。声响此起彼伏,高低交替,让这原本寂静的夏夜,变得十分热闹。
“好热,混身都不舒服!要是能洗个澡就爽了!。”浩子左右晃动着身体,不时伸手挠着后背。
“浩子,你指的洗澡是游泳吗?”志平问到。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游泳啊!”浩子一时间恍然大悟。
淡淡的月光下,一丝邪恶的笑,浮现在浩子和志平的脸上。二人同时将脸凑到小之眼前,死死地盯着小之看。
“尔等,意欲何为?不会真的要玩这么大吧?”小之已经知道了浩子和志平的意图。
“既然你同意了,那么GO,GO,GO!”志平发完号令后,浩子就跟着志平直奔目的地。
“我没答应啊!哎,你们等等我啊!”独自留在原地的小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跟了上去。
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一行三人来到了大河边。皎洁的月光洒满在静静流淌的河面,让河水显得更加美丽。河面上搭有一座大约七八米高的石拱桥,类似于赵州桥的建筑风格。此时安静的水面,可以清晰的看到石拱桥完整的倒影。
“噗通……”一阵巨响,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水面翻起了巨浪。纷飞的浪花,溅到夜空里变的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小之,哥刚才那个空中360度华丽翻转,还可以吧?”从水面探出头的志平问到。
“还行,就是水花太高了!我以为刚才跳下来的是浩子呢。”小之这才知道,刚才那个从桥上纵身而下的黑影是志平。
“怎么可能是他,浩子最多180度就了不起了。哥再表演一个高难度的,向后翻转两周。”志平朝着岸上游,一边讲解到。
“噗通……”又是一阵巨响,这次可以肯定跳下来的是浩子,因为志平还在水里。
“小之,下来啊,你还呆在岸上做什么?”浩子探出了头,朝岸边的小之囔到。
“那你们等我一起跳,谁也不许抢先!”小之一边说着,一边忙着脱衣服。
月光下,石桥上。三个脱得只剩小裤裤的疯子,并排站在石桥的扶手上,显得壮观无比。此时的三人,正摆着动感超人胜利时的招牌动作,并将右手指向天空的明月,发出哈……哈……哈的长笑。
“等我数到三的时候,同时跳下去。”志平发出指令。
“YesSir!”其余二人,回复到。
“1、2、3……”
“轰隆……”伴随一声响彻夜空的巨响,水面掀起来涛涛巨浪。
“哈,这样才过瘾嘛!”
三人说着笑着,游来又游去,浸在凉凉的河水里,好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