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嫌弃自己命长,也本着不轻敌,时时小心谨慎的原则,就怕自己再一个粗心大意,会搞出收拾不了的麻烦出来。
在她铁了心,要在这个异世跟自己深爱的男人共渡一生的时候,她是绝不允许自己出什么意外的。
这不只是为了夜绝尘,更是为了她自己。
毕竟,想她伊心染不管怎么着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才不会傻子似的将自己调教出来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继而便宜了别的女人。
因此,不用夜绝尘提醒,她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谁又能料到,她一只脚刚刚踏入皇陵的正殿,便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卷入了一个璀璨的蓝色光幕。
被困光幕之中,伊心染本能的就是不顾一切的挣扎,她能清楚的看到正殿之中,夜绝尘一脸自责焦急的,甚至是孤注一掷的朝着束缚她的光幕冲来。
那一刻,她发现她的心仿佛都静止不动了,微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被束缚在蓝色光幕之中的感受,那种犹如成千上万道细细绵绵,看不见摸不着的丝线,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如同蚕蛹吐丝结茧一样,将她死死的困在里面,不得脱身之法。
毫无疑问的,倘若夜绝尘真的誓死冲进光幕中,他必定非死即伤。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伊心染乐见的。
蓝色光幕悬浮在正殿的半空中,她居高临下可以清清楚楚,毫不费力的看到夜绝尘的一切举动,细微到他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然而,夜绝尘在底下的状况,正好与她完全相反。
他只能仰着头,看着她在光幕中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受创,能够活动的地方越变越小,到最后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光幕之中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的的确确带给伊心染巨大的困扰,也正是那些东西束缚住了她的手脚,让她连伸伸手指,动动脚都困难万分。
从来没有何任一个时刻,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个拥有绝世内功的绝顶高手。
或许那样,她就可以挣脱束缚了。
只是,这光幕着实诡异得很,等到伊心染将可用的办法都一一试过之后,她才猛然惊觉一个事实。
内功的修习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便是如同夜绝尘那样百年千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在这般年纪如若没有机缘巧合,是怎么也不可能拥有一甲子内功的。
伊心染曾经下过苦功修习内功,但她的体质绝对算得上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葩。
无论怎么用功,丹田内竟然聚集不起一丝一毫的内力。
这让伊心染在那段时间里没少咒骂人,直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
后来开始察觉到她体内的封印,再加上她无意中用来静心宁神打座的太极口决,竟是阴差阳错的让得体内封印有所松动,从而也让她挤身进入古代的高手系列。
那松动的封印,直接解决了她丹田内无法聚集内力的诡异状况,让她不用打小就苦练武功,也拥有了算得上雄厚的内力,一般人想近她的身根本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她被困光幕中,除了本能的挣扎之外,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凭借自己越来越浑厚的内力冲破光幕,但她竟然发现原本体内流动的内力不知何时已经全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半点都没有留下。
几乎不用费脑子去想,伊心染便知,不管是她还是夜绝尘,也不管是怎样一个高手,被吸入这样的光幕,再好的武功,再高深的修为,都绝无用武之地。
既然挣脱不开,伊心染干脆狠了狠心,一咬牙打定主意看看自己不动,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涯谷位于血月城之中,那处山洞又世世代代被东方氏王族的嫡系子孙管辖着,数百年之久都没有人发现那幅壁画的秘密所在,反倒是她这个凭着一丝丝感应,第一次踏入血月城的人揭开了。
伊心染有那个自信,既然她能走到这座皇陵来,那么在这里她就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她担心在下面,就要向她冲过来的夜绝尘,见识过这蓝色光幕厉害的伊心染,怕的就是他冲上来,不但救不了她,反而还会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她不知道已经向她冲过来的夜绝尘,最后为什么停了下来,看着他停下了脚步,却依然满眼担心,紧张,心疼的望着她的他,终于抵挡不住光幕越来越强烈的压迫,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城主。”
“进来。”
位于天涯谷东南面指天峰半山腰的营帐内,东方雾一袭墨色锦衣,埋头处理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
“城主,青衣传回来的紧急密函。”
东方雾并未抬头,沉声道:“呈上来。”
“是。”
接过密函,东方雾搁下毛笔,方才抬起头来看了神色疲惫的黑衣一眼,幽深似海的黑眸掠过一抹暗光。
取出密函几乎是一目十行的迅速扫过,站在书案前的黑衣是感受东方雾怒气最为深刻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竟然掠过夺门而出的念头。
冽凛的低气压在营帐内肆意的蔓延开来,犹如一根根冰刺,带着杀气直逼人的心口。
“好,真是好,好得很。”东方雾一手将密函捏得粉碎,一连说了三个好,不怒反笑却是更令人心惊肉跳,肝胆欲裂。
“城主……”
黑衣并不知道青衣传了怎样一封密函给东方雾,但长期在东方雾跟前行走,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会的,仅观东方雾的神色与语气,他便知道必然是那些不安份的人,耐不住寂寞动手了。
否则,也不会把东方雾给气乐了。
虽说是气乐了,但有的人也真的要倒大霉了。
不过也是那些人活该,谁让他们有好日子不知道过,偏要横生出些事端。
这些年也只有东方雾沉得住气,陪着他们玩,由着他们闹,虽然也没少暗中出过手,但大多都是隔层挠痒,从未伤到他们的根基,以至于那些人都小瞧了东方雾,自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