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刘恒斌后面的一个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指着那台设备说：“这台东西，看起来简单，但设计很巧妙。它确实是模仿以前的电鱼设备，用的是放电能力强、电容量镍氢电池，释放的脉冲电流足以瞬间将浴缸内的人电至濒死状态。水管与浴缸的阀门，也被改成铜的，那台设备的正负极通过水管里面的电线直接连在铜阀门上，非常隐蔽，在那边房间如果不把阀门和水管拆开来，根本不可能发现其中的奥秘。这台设备启动方式也是简单实用，是利用手机震动的简单原理远程遥控的。”
刘恒斌从那台设备里面拆出一部手机说：“这家伙是绝顶聪明，走一步想几步，这段时间我们一直盯着他，他不知道从哪弄了这么个东西出来，我们居然一点也没发现，真是不好对付。”
李光辉拿过手机看了看，递给杨晓东说：“找人查查这个电话号码。”
早上上班后李光辉马上向专案组领导汇报了最新情况，专案组马上召开会议研究案情。
梁喜园不禁感慨地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邓华雄这家伙也太猖狂了，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简直是把我们当猴耍。”
李光辉说：“之前我们就分析了，他现在的作案动机，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解恨，而是为了自我证明，现在更是为了挑战我们。”
苏家华说：“是啊，这种情况下他还敢设计这么复杂的手段杀人，我看他现在对杀人是着了迷。”
何红卫说：“现在看来，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他干的，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足够证据，真是郁闷。”
梁喜园问：“那个电话查的怎么样了？”
李光辉转过头看了杨晓东一眼，杨晓东马上反应过来说：“查了，跟之前给那个女技师打电话的是同一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里的卡是一个江西赣州几年前开通的神州行的号码，这几年都没有通话记录，拨入的电话号码也是这种情况。听移动公司的人说，不少人买了号码后就一直养着不用，网上有不少这种号码出售。”
何红卫说：“要不干脆先把他抓起来，单刀直入、突击审讯，当面锣对面鼓地重炮轰炸他，给他来个攻心夺气，看他有什么反应，没准能有意外收获。”
梁喜园摇摇手说：“这个不到非不得已，不能轻易动他。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他现在简直是把我们当傻子，在我们面前换着花样杀人。我看我们有必要换一种思路，必须给他点压力，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何红卫说：“梁支说的很对，这次我们就是得给他来个打草惊蛇，旁敲侧击一下，看他有什么反应。”
李光辉说：“那好，我们去把他带过来，反正他确实去过出事那间房几次，我们要是不找他，反而奇怪了。”
梁喜园说：“这次面对面很重要，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小心他拒供、少供、谎供、避供、诡供和扰供。”
何红卫说：“是啊，我们监控了这家伙这么久，他居然一点痕迹都没露，做的滴水不漏，不好对付。”
下午邓华雄终于出现在刑警支队的审讯室，由黎文和章天机负责审他，李光辉和专案组其他人在隔壁室看着监视器。虽然接触邓华雄的案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离他这么近距离还是第一次，当看见他清秀的面容，瘦弱的身躯出现在监视器前，李光辉依然难以想象这么多恐怖的凶杀案居然是他干的。
邓华雄进来后，表情有些紧张，眼睛一直看着地下，两只手在不停地搓着。黎文和章天机也不急着审他，而是一边整理着案件资料一边冷冷地看着他。
过来一段时间，邓华雄似乎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开始抬起头看看审讯室的环境，这时黎文一拍桌子大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邓华雄被吓了一跳，楞了几秒钟后小声说：“你不是知道嘛，咱们见过面的。”
黎文冷冷地说：“你记性还不错呀，你不说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你少给我耍花样，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叫什么名字？”
邓华雄这才低下头说：“邓华雄。”
黎文说：“年龄？”
邓华雄说：“24岁。”
黎文说：“家庭住址？”
邓华雄说：“城北夏阳村四队二巷三号。”
黎文又问了几个关于邓华雄的基本情况的问题，接着说：“回答的听挺麻利的，看来你对我们的审讯方式很了解啊。”
邓华雄露出一丝笑容，有些难为情地说：“不是上次跟你打过一次交道吗。”
黎文说：“知道今天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邓华雄直起身说：“不知道。”
黎文说：“听说你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毕业于名牌大学是吗？”
邓华雄有些羞涩地说：“一般般吧，我只是运气比别人好点而已。”
黎文说：“既然你接受过那么好的教育，很多事情你心里应该明白，不用我多说了吧。”
邓华雄说：“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黎文顿了顿说：“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心里清楚的很，我们能把你请到这来，我们就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自己说呢，现在还可以算你是主动交代，可以争取从宽处理，你要是还有侥幸心里，那你就是死路一条。”
邓华雄挠着手半天才说：“你要我说什么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老实告诉你。”
黎文大声说：“你要你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别跟我装糊涂。”
邓华雄挠挠头说：“我真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上次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吗？那几个人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很早就走了，再说有人给我作证的。”
黎文猛拍桌子说：“看来你是打算死扛到底了。我问你，前段时间你几次跑到你们家不远的洗浴中心都干了些什么。”
邓华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干什么，就是去洗洗澡泡一泡。”
黎文说：“你在302房都过了些神马，我们清楚的很，你别想蒙混过关，给我老实交代。”
邓华雄支支吾吾地说：“我没干什么，就是有些好奇，我没叫小姐，你们可别听那女的瞎说。”
黎文又使劲拍桌子说：“不是问你这个，于世友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邓华雄瞪大眼睛说：“于世友，不是说他在叫小姐的时候喝醉酒在浴缸里淹死了吗？他死的那间房我都去过几次，幸好那天我没去，要不然就吓死人了。”
黎文盯住邓华雄半天才冷笑一声说：“哼，我们在浴缸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秘密，你知道是什么吗？”
邓华雄好奇地问：“是什么，不会是有人藏尸吧？那太可怕了。”
黎文说：“你不去演戏真是太浪费人才了，你继续演吧，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邓华雄说：“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到底要我说什么。”
黎文说：“根据我们调查，这个月初，你去那间洗浴中心的时候，并没有去你之前喜欢去的那间房，也是于世友出事的那间房，而是去了隔壁的那间房，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邓华雄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好像是那间房被人预定了。”
黎文说：“你瞎说，那间房当时还是空的。你是特意挑隔壁房间。”
邓华雄说：“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我记错房号还是怎么回事，其实那间房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在那里睡会觉而已。”
黎文说：“那天你带着一个箱子去，很少人会带这么大件的东西去那种地方，里面装的是什么？”
邓华雄脱口而出：“是公司的包裹，还没来得及送，怕丢了所以带在身边。”
黎文说：“是什么包裹，送那里去的。”
邓华雄说：“我不记得了，但是公司有记录的，我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黎文说：“在隔壁那间房，我们在墙上装水管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装置，就是最近被人装上去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邓华雄说：“不知道。”
黎文说：“是一种类似于电鱼机的装置，于世友就是被这个东西活活电死的。”
邓华雄大吃一惊说：“是吗，太可怕了，幸亏我那几天没有去那里，要不然。”
黎文站起来走到邓华雄面前，低下头看着狠狠地他说：“你还在我面前演戏，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于世友就是你杀的，那东西就是你装上去的。”
邓华雄惊慌失措地说：“我没有，不是我，你们肯定搞错了。”
黎文指着邓华雄的鼻子说：“就是你，就是你，你别想抵赖，我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
邓华雄不停地摇头说：“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都是巧合而已，就像上次一样。”
黎文说：“你以为你还能狡辩过去吗，我问你，你每次都点于世友最喜欢的那个小姐，而且每次都向她打听于世友的情况，你就是为了设计杀死他的方案。”
邓华雄说：“我没有，我只是听说他也经常来，好奇而已。”
黎文说：“好奇，你每次叫了小姐，不一会就让她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就是为了实行自己的计划。”
邓华雄急着说：“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困了，我是在房间里睡觉。”
隔壁房间里李光辉看着监视器情不自禁地摇摇头，梁喜园也叹口气说：“这小子太狡猾了，想要简单攻下他根本不可能。”
李光辉说：“他对我们的审讯很了解，而且应变能力很强，很难从他身上套出什么东西。”
何红卫说：“看来我们在他身上还得多下功夫。”
不久黎文和章天机从审讯室出来，黎文摇摇头说：“这家伙嘴硬得很，一时半会撬不开。”
章天机说：“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审下去。”
李光辉说：“我看审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也别让他太自在。”
梁喜园说：“先晾着他，晚上再继续攻一攻，让他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再问不出什么就让他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