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吩咐完后才看向我说道,“娘娘,老臣斗胆替娘娘接生了!这是拖不得了,臣也顾不得礼仪了!”
我虚弱的点了下头,心里并不是十分介意!毕竟在我的年代中男人做妇产科医生本就没什么好希奇的事,何况张太医都可以当我的爷爷了!只是疼痛加剧,已疼得我再也多说不出半个字了。
“娘娘,调好自己的气息。先别使劲,会有一段时间的振痛。”张太医专业的吩咐着我,而后又从医药匣中拿出颗药丸子塞进我的嘴中,“娘娘,将药含在舌下自行化去,会有止痛凝神的效果。”
我照着张太医的安排含住药,可疼痛却丝毫没减弱半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时,才听见张太医在我的脚畔说着,“娘娘,使劲啊!产道已经全部打开,看到头顶了!娘娘再用力些。”
我早已是汗如雨下,根本就不知道是真的用力了,还是出于自己的本能,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开过再又按回去一样。砚儿与墨儿各拽着我一边的手臂,我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啊!救命。”我痛苦的呻吟着,好想现在就放弃,我真的好痛。
“皇上。煦!煦!”我叫喊着他的名字,他能听见么,“疼,啊!啊!”一阵接一阵的疼痛让我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事情,心中唯一留下的就是要将孩子生下来。
“主儿,您再忍忍。主儿,坚强些。”一边的墨儿和砚儿看着我痛苦的样子都竟不住红了双眼,也都希望这痛苦而又漫长的生产时间能快些过去。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此时的我真的怕是快不行了,我的力气越来越小,就连喊声也越来越弱,我的眼皮很沉,此时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因为除了疼还是疼,已分不清哪个更疼了,就再我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张太医才又说道,“娘娘,不可以放弃!孩子快出来了!就差这最后一点了!娘娘您再用一把力啊!老臣求您了。”
孩子?我的孩子真的快要出来了么?本不抱希望的我又一次的迸住了呼吸!等着,妈妈会把你带到这个世上的。我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双手紧紧握住两边的丫头,口中一声长叫,“啊!”终于,在我意识全无之前,我听见了最宏亮的一声婴儿啼哭。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这是在哪里?我艰难的努力向前走着,可是周围好黑,我看不见前方的路。对了,我刚才在生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宝宝呢?
“宝宝,宝宝,你在那里?到妈妈这儿来!”我着急的叫着,一边向前继续走去,只想一心找回我的孩子。
我看见前面有亮光,好像是一间屋子,我跑到了屋子的窗口边向里张望着,里面有两个人,屋子很白,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单,白色的柜子,这看上去更像是间医院的病房!
床上躺着个人,手上插着点滴瓶。鼻子下面也接着氧气管,她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他正握着她的手,不停的说着话,不管那床上的人听不听得到,他仍是继续说着,仿佛要将睡着的人唤醒为止一样。
可我却靠着窗边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哭。我想看清那两个人是谁,可是画面很模糊,我越是想看却越是看不清,可泪水却越流越凶,怎么也止不住。我围绕着屋子转,想要找到门,想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门,四面都墙,就是找不到进去的入口。
突然一股呛鼻的味道,我猛烈的咳嗽着,渐渐的恢复了意识。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就好像过了有一世纪那么长,才慢慢将焦距集中,将头转向一边,我看到了墨儿语儿她们,还有一边的张太医。
“小姐,太好了,小姐您终于醒了!”语儿哭喊着,仿佛经历过了生离死别一般。
“主儿,刚才张太医说您失血太多,若是再昏迷不醒就会有生命之忧。真的吓死奴婢了!”墨儿也激动的挥着泪,边哭边笑的说道。
“哇哇。哇。哇。”被言儿抱在手中的小家伙不依的哭喊着,好像在抗议着有人将他给遗忘了。
“对了!小姐,快看看小皇子吧!好可爱的。”语儿兴奋的从言儿手中接过婴儿,小心的放入我的身边。
我激动的支起虚弱的身体,侧身看着这个刚生下不久的孩儿,只是现在还皱巴巴的皮肤看不出长得像谁,可是那脾气和哭喊的性子,多半是像他爹多些了。我爱怜的抚着手下的小东西,真怕一不小心打碎他一般。
我哭了,看着小家伙一努一努的小嘴巴,这就是我的血亲,我的儿子!我和他血脉的延长!真难以想像他长大后会是怎样的英姿勃发。我又将头抬起,看向眼前的这些人。只见他们自觉的排成两排,而后毕恭毕敬的跪拜在我的面前,齐声说道,“恭喜主儿(小姐)(娘娘)喜得小皇子,愿主儿(小姐)(娘娘)与小皇子一世安康,永保平安!”她们六个再加上个张太医,就像是大合唱一样。
“快快起来,有赏,都有赏!呵呵。”我开心的笑着,望着身边的稚儿,和面前真心帮我的朋友,心中就算是没有他的那个缺口也被补上了。
“娘娘,小皇子是早产,不过没多大关系,老臣适才已经替小皇子检查过了,是个强壮的胖小子呢,娘娘不用担心!还有就是娘娘在月子里一定要注意好好调理,好在娘娘本身的体质不差,问题也就不大了。老臣会将详细的调理步骤告知墨儿姑娘的!时辰也不早了,老臣还是先行告退。”
“有劳太医了,我们母子若不是太医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若不是靠着张太医的隐瞒,还有他的接生,怕是真的没有这孩子了。
“娘娘哪里话!娘娘对老臣也从不当外人看侍,还有,左丞相前日里也来老臣的府上打听娘娘的事,老臣实在看丞相思女心切,便将娘娘快要生产的消息告诉了丞相,还妄娘娘恕罪。”
“唉,哪里话,我当时不说也是迫于无耐,既然父亲已经知晓,那还望太医告知我父亲女儿一切安好,就说他的外孙总有一日会与他团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