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楼,成天除了军事训练,就是学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天天读天天练了。
部队迎新送旧的工作又要开始了,这年复员的有点多,十分队就要走4个,3个老兵,一个比郭黑儿晚入伍一年的山东兵宋同福。
平常,宋同福虽然和郭黑儿是冤家对头,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恋恋不舍。宋同福把他买的快乐琴送给了郭黑儿,郭黑儿买了一个笔记本送给了宋同福,并写上了自己的祝愿。宋同福复员的原因,主要是身体不好。他得了坐骨神经,三天两头跑医院,不能劳动,不能参加训练,平常表现也不太好,在部队简直成了多余的人。
马小追分队长为了给大家留下一个永久的纪念,组织分队的所有同志到万寿路与阜成路交叉的八里庄大桥合影留念。这是郭黑儿到部队与分队全体战友合影的仅有的一两张照片。从这些张照片来看,郭黑儿是最阳光的一位。
老战友一走,部队进行了一次调整。本来郭黑儿认为,马分队长对自己印象还不错,觉得呆在十分队也还可以。但根据组织安排,郭黑儿还是从十分队调到了二区队八分队。其实这也是郭黑儿梦寐以求的事。不过,毕竟在十分队呆了三年,也有些厌倦了。加上和同志们的关系处理得也不够融洽,特别和自己一起入伍的王胜名、吴双喜矛盾较大。4名一起入伍的人,除了杨泽堂入了党,其他3人都还没有入。调到一下,对郭黑儿也是有好处的。人们常说,树挪则死,人挪则活。
八分队长,姓田,名铁头,河北人。平常一副严肃相,对人态度比较生硬,但心眼还蛮不错的。分队副是一位辽宁人,老老好好,人也蛮好的。
郭黑儿比较喜欢的还是比他晚一年入伍的辽宁营口籍的顾相和。小伙子人长得白净标致,蛮帅气的,对人也很随和。入伍前顾相和曾经是营口商业单位的售货员。
到了八分队,分队长田铁头把郭黑儿作为分队的骨干。每当学习讨论发言时,郭黑儿总是第一个喊“报告”。一但说起话来,总是头头是道,长篇大论,很受分队长的赏识。
春节前,每一个分队都要出一个节目。这个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到郭黑儿身上。他把分队的好人好事编成京韵大鼓,河南豫剧,或者山东柳琴什么的,非常受同志们的欢迎。
在军事训练中,郭黑儿吃苦耐劳,勤学苦练,有一股子狠劲,掌握了一身过硬的杀敌本领。战友们都说,郭黑儿训练起来,虎虎生威,身上有一股子日本武士道精神。人们又把郭黑儿小外国的雅号,叫成小日本,或者干脆叫成武士道。是否郭黑儿的大名都被战友忘记了。郭黑儿不管队列、刺杀、拳术,还是射击,他都是全分队的佼佼者。
在射击上,郭黑儿以前打靶经常不及格。通过刻苦训练,他不但在有依托射击中,还是在无依托射击中,都能取得非常突出的成绩。特别在移动靶射击和夜间闪光移动目标射击中,郭黑儿更是一把好手,被中队评为特等射手。在一个中队被评为特等射手的可不是很多,也就那么三、五个人。
实弹射击差不多在北京体育学院进行,个别时间在八一射击场或者西山警卫团开辟的靶场。从万寿路到北京体育学院,差不多有二十多里路程,一般都是步行前往。经过阜成路紫竹园学院路圆明圆路,才能到北京体育学院。
一路上,看不完的风景。郭黑儿特别感兴趣的还是学院路,路两旁都是中国的最高学府,像中国人民大学、北大、清华、中央民族学院等。友谊宾馆也在这条路上。
郭黑儿是多么羡慕在这里读书的莘莘学子,多么希望自己能进到这些名牌大学里看一看。可是,这样的部队统一行动,多次路过这里,郭黑儿都没有机会进去瞧一瞧。这不能不是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若干年过去了,郭黑儿还是觉得非常纠结的。
那些年,北京体育学院没有招生,学院里基本看不到什么人,显得非常清静。打靶就在北京体育学院的射击场。射击场最前沿是一堵人工修筑起的高坝,高坝前是一个长长的报靶用的坑道。射击距离一般都在100米,无非分卧姿跪姿和立姿及有依托和无依托几种姿势而已。郭黑儿最感兴趣的还是移动靶的射击。移动靶子安放在铁轨上,从左向西移动。只要掌握好击发的提前量,打中靶子是十拿九稳的事。关键时刻,郭黑儿都能沉得住气,发发都能打中了靶子。
打移动靶夜间射击,一般都在八一靶场。八一靶场属军用靶场,离部队住地较远,位于北京西南的丰台区。去靶场也是步行,沿着莲花池路,过卢沟桥,差不多就要到了。
郭黑儿随部队到了卢沟桥,看到桥的当头有一个石头亭子,亭子里有一只乌龟托着一块石碑,石碑上有乾隆皇帝书写的“卢沟晓月”几个大字。
“卢沟晓月”是著名燕京八景之一。桥两边石栏杆的立柱上,有姿态各异的狮子。曾经有一句歇后语叫住: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楚。虽然从这里路过多次,哪个又有这个心思去数这些狮子呢!
这次是夜间射击,靶子上有一个度数很低的灯泡。灯泡忽闪忽闪的,大约不超过一分钟,只要瞄准灯泡的下沿,扣动扳机就能击中目标。这次还不错,虽然是第一次夜间射击,郭黑儿还是获得了优秀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