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队全体战友们吃住在六所大门,除了站哨学习,根本就没有活动机会。更为要命的是晚上穿着衣服睡觉,人们很不习惯。郭黑儿经常睡不着觉,失眠加上缺乏运动消化不良长期拉肚子,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体重减了二三十斤。同样的身高,如今只有九十几斤了,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在这个关键时期,部队的伙食标准由原来的4角5分,提高到1元2角5分。生活标准虽然提高了,但人们的身体素质却大大的下降了。
战士们跟父母亲及亲友的通信受到严格限制,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准跟外界联系。写出的信件,要交分队长审查,才能发出。
郭黑儿的精神负担很重,担心党中央毛主席能否控制这样的局面。如果失去了控制,那就少不了一场恶战。想到年老的父母亲,想到远离家乡的亲人,郭黑儿经常偷偷地流泪。身在朝廷,由不得自己啊!听天由命吧!
不知咋的,郭黑儿拉肚子已经形成了习惯。经过医生检查,说是肠胃炎。吃过饭后,就觉得肚子难受。肚子一痛,就想上厕所。稀一拉,人也就轻快了许多。平常都觉得无所谓,最麻烦的是执勤的时候。一班哨要站2个小时,不拉肚子2个小时还好过,一旦肚子不好,要坚持下来,可就困难了。解个小手什么的,都还好办。找个背静地方,就地解决问题;如果解大手,那就难办了。如果带班员来了,还可以上个厕所。带班员如果没有来,又要解大手了,就不好办得了。按理说,可以使用警铃。但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不得随便使用警铃的。
一天晚上,郭黑儿站凌晨2至4点的哨。哨位在六所西大墙内的7号哨。哨位紧靠大墙,有一个岗楼,岗楼侧边有一个铁梯,爬上铁梯可以观察到大墙外面的情况。哨位的前面,是六所的环院马路,过马路是一大片桃林,再过去就是六所一号楼了。要解手只有到离哨位几十米的6号楼去,这里一般没有住首长。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带班员刚刚过去不久,这时郭黑儿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郭黑儿想,这下可遭了,肯定是昨晚吃了饺子,肠炎又犯了。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肚子的事。可是,不行,大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使劲地夹紧双腿,心想,再怎么也要坚持下去,毕竟离下哨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也想过,到前面的桃林里去解决一下困难。但又不能离开哨位,一旦被带班员或者区、中队领导查哨发现,那可不大好交差啊!就算拉到裤裆里了,这也是为了坚守哨位,没有擅离职守,也许还会受到领导的表扬呢!
郭黑儿什么办法都用遍了,再也忍不住了,一泡稀拉在裤裆里。这是郭黑儿当兵以来最丢人的一次,这么大的人了,还把屎拉在裤裆里!下哨回到住地,郭黑儿顾不得羞辱与肮脏,换掉脏衣裤,洗了个澡,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在7号哨位上,除了朱委员长每天散步从这里经过,平常很难见到几个人。成天面对的就是那片桃林和杨树上呱呱叫个不停的乌鸦。有的战士耐不住寂寞,喜欢爬上铁梯,观看大墙外面的世界。
大墙外面是一大片菜地和庄稼地,方圆好几里都没有人居住。靠近墙根有一条小路,从六所机关大门通向永定河边。在这里,经常有一些青年男女喜欢在墙根边谈情说爱,当然,就少不了搂搂抱抱。这样的场面,哪能不腐蚀这些年轻警卫战士的思想呢。
有一位6分队的东北籍的老兵,有那么一点俄罗斯血统,眼睛发蓝,头发自然发黄,说不上帅气。这个分队和六所的服务员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一次,一位女服务员从厕所门边经过,这位老兵正在小便,他听到脚步声,故意转过身,那根死耗子被服务员瞧了个正着。服务员羞得什么似的,跑到部队住地,把这事告诉了这个分队的分队长。这位老兵受到中队领导的严厉批评。到了年终,这位老兵被作复员处理。
在中央警卫团当兵,必须过得了美人观和金钱观,否则,少不了犯错误的。毕竟中直机关的服务员,是从全国各地选来的美人儿。如果没有良好的思想品质,很难抵御住美色的诱惑的。中队领导经常在饭前点名时,告诫大家如果大墙外没有什么动静,就少往铁梯上爬。
不久前,大墙外面就发生过一起情杀案。一队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不知道什么原因,女方提出分手,男方就把这位女青年杀死在墙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