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而残忍的巴雅泽继续在巴尔干半岛上嗜血征服,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要找到一条可以通往匈牙利平原的道路,而那将意味着,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天主教的势力范围。在罗马教会和西欧的君主看来,又一个阿提拉就要沿着那条传统的征服线路席卷欧洲了,巴雅泽已经发誓,将用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祭坛上的燕麦,来喂养自己的战马。
此刻的匈牙利国王,正是日后成为德意志皇帝的西吉斯孟,他恳请罗马教皇再度组建十字军出兵东方。但此时的天主教会正处在比外敌入侵还要可怕的大分裂状态,两位教皇分别据守罗马和阿维农,互不相让,因此教会的力量大多消耗在内斗之中,根本无法一致对外。所以,只有靠世俗统治者们自发结盟,去拯救东方受难的基督徒兄弟,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
查理六世整日在卢浮宫里疯疯癫癫的呓语,作为以往十字军主要兵源地的法国,看来是没有太多指望了。不过勃艮第公爵积极响应了西吉斯孟的提议,出钱出兵,并呼吁西方的骑士们以个人名义参加十字军。因为英、法两国已经休战,且正筹划那场王室婚礼,所以不少刚刚走下战场的贵族和骑士们也加入了东征行列。
1396年的夏天,6万名士兵先后会聚到匈牙利首都,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挥师南下,横扫巴尔干失地,然后跨海东进,收复小亚细亚、叙利亚,最后抵达耶路撒冷。300年过去了,克莱蒙的狂妄思维依然影响着这些虔诚的战士们,他们没想到,自己最后连欧洲都没有迈出去。
这支凌乱的多国部队继承了以前那些十字军的传统,即到处抢劫,多瑙河沿岸的村庄、城镇无不深受其害,因为这里不是东正教徒,便是异教徒。那些归顺土耳其人的城市受到围困,投降者也难逃被杀害的厄运。由于找不到巴雅泽苏丹的主力军队,十字军将领们更加肆无忌惮的纵兵劫掠,强暴妇女,几乎夜夜喝的酩酊大醉。巴雅泽闻讯后,迅速携主力大军北上迎战,这一年的秋天,两军在多瑙河边的尼科堡相遇了。
西吉斯孟对土耳其军队的战斗力早有耳闻,因此主张谨慎行事,但是来自西欧的骑士们已经被酒精所麻痹,他们不顾一切的向土耳其军队扎营的山坡冲去。巴雅泽将附属国的士兵放置在第一线,任由西方骑士们大砍大杀,其实这种战术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西欧骑士却全然不知。
第一波战斗结束后,骑士们来到一片插满尖锐木桩的阵地,只得下马前行。这时,土耳其最可怕的禁卫军从山顶掩杀过来,因为失去了战马,以及厚重的盔甲所累,骑士们已没有招架之力。战役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各自为战的十字军被打得落花流水,西吉斯孟狼狈的爬上一条渔船,顺多瑙河逃去。
那些不幸的俘虏要为此前的疯狂行为付出代价,巴雅泽下令将一万名基督徒士兵斩首,杀俘仪式持续了半日,直到在苏丹的谋士们劝解下才停止。当西吉斯孟的渔船漂流至黑海,经由达达尼尔海峡逃回西方时,两岸已尽是他的被俘士兵,他们正被押解到土耳其,并将以奴隶的身份度过残生。
凯旋的巴雅泽坚信,50年内,西方基督徒不敢再踏入巴尔干一步,接下来他要永久的解决那座孤城的问题了。因还不习惯海上作战,所以土耳其人并未组建海军,君士坦丁堡的船只仍可自由往来于两条海峡之间,运送粮食和商品。眼睁睁的看着匈牙利国王从自己眼皮底下乘船溜走,巴雅泽决定一举攻下君士坦丁堡,然后便可以随时关闭这条海路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