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百木凋零不免显得萧瑟伤情,文人多悲秋,寻常百姓却是最喜这个丰收之季,各家自有各家好啊。
血红的枫叶在白玉的指尖轻旋,怜云在夜城已经晃悠了好些天了,南宫靖跟东方徽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只是他此刻心头时不时想起的是那夜与自己辗转的少年--易玉。是否越得不到的就越牵挂呢?
“夫人啊,你看这片枫林可是夜城最美的地方呀!”乖巧的女声自后面传来。
好奇地回头,怜云愣在当场,整个夜城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两人都有些尴尬,她依然红装艳丽,只是胸前那块通透的蓝宝石项链,成了她为人妇的标志,天煞门掌门夫人的传承宝物。看着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思绪复杂。
“啊呀--公子也是来看红叶的啊!”最后还是铭秋身边的小丫头打破了沉默。
“是,不打扰两位了。”怜云看着铭秋冷漠的表情,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面对我,你就只会走吗?”铭秋埋怨的语调传入耳中,怜云微怔了片刻,苦笑回头看她。
“我们看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话题了。”眼神黯然,怜云真不知要如何好好跟铭秋交谈相处。
“所以你就叫了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你见我!”铭秋尖刻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对怜云的怨毒。
无奈地看着铭秋,怜云说道,“我们两个相见,似乎于你会有不好的影响。”
“是,你说得没错。”铭秋素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蓝色宝石,伤情的说道。
“铭秋--”怜云正欲说话,一阵疾风刮来,紧接着几道人影落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在这里?!”见到来人,怜云忍不住惊呼道,此刻在他们面前杀气腾腾的三人正是南宫靖、东方徽,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孩。
“怜云。”对于见到他,东方徽也有些惊讶,但马上恢复平静,手下狠招朝那小孩攻去。南宫靖也没有落后,立刻也跟了上来,怜云以为那小孩就快完了,不想他轻而易举地躲过,身姿灵活,如同水中游鱼。
“你们怎么围攻一个小孩?”怜云不解地看着打斗中的三人甚是不解。
“那是鼠偷,不是一般的小孩。”铭秋目露狠光,“他偷了我秋郁门的传承宝玉火焱心!”
“蓝樱的香囊也是他偷得!”怜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平凡的小孩,小小年纪竟然树敌这么多,光个三大家族就够狠的角色了,他竟然还惹了秋郁门这等以毒辣出名的门派。
“哼!老子今日反冲,被你们给发现!别以为我这么好抓的!”那小孩恶狠狠地说道,依旧不慌不忙地躲避着南宫靖与东方徽的攻击,“进了我的口袋你们休想拿走!”
轻功只能抵得一时的作用,鼠偷眼见愈打愈吃力,东方徽一掌凶狠地劈下,鼠偷被击飞一边,怜云以为他死定了,谁知一道白影跳出,接住了那小小的身躯。
“真过分,两个打一个!”易玉气愤地瞪着南宫靖跟东方徽。
一见易玉怜云和铭秋都愣了愣,皱眉看他,怜云觉得现在就算不告诉他自己的姓名,他也要知道了。果然,在易玉视线微转了一点后,就发现了怜云的存在,干涩地开口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只能告诉你一句,纯属巧合。”怜云耸耸肩,自嘲地笑道。
“呵呵。”干笑两声,易玉倒也没说什么了。
“你们两个认识?”铭秋询问地看着两人,半天才问道。
“天煞门门主易玉?”南宫靖皱了皱眉,冷然说道,“他是鼠偷,偷了我们的东西,好言相劝他不还,那就只好动手了。”
“哦?”易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孩,问道,“你是鼠偷?”
“嗯。”鼠偷点点头,对于承认这个他觉得理所当然。
“那你把东西还给他们吧,为了身外之物丢了性命可不好。”易玉真诚地劝解道。
“他们那样凶,我才不要给他们呢!”鼠偷说着朝南宫靖他们白了眼,然后对易玉笑嘻嘻地说道,“你对我这么好,那我就把那些东西给你好了。”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个鼓囊囊的小锦袋,放到易玉的手上,然后身体一滑越出好远。
掂量着手上的袋子,怜云感觉这重量不轻啊。易玉还真是干脆,鼠偷一脱手给他,立马就将这个“分赃”的任务交给自己,他说,那两个的人你都好说话,那就交给你了,我就拿回铭秋的火焱心就可以了。
夜晚回到旅店,怜云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这鼠偷还很细心,都是用锦盒装好的,就连蓝樱的香囊都在外面包了层丝手帕。
“鼠偷偷了你们什么东西?”怜云打开一个红色锦盒,里面是一枚翠****滴的玉戒指,上面雕琢的是浮云波动的花纹,难道这个就是全英堂的传家宝--玉指环?!
“那是我的。”南宫靖走上前说道,怜云点点头将盒子小心盖上递了过去。
“你有什么?”怜云看向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的东方徽问道。
“我要那个香囊。”直截了当地开口,东方徽眼睛自始自终没有离开那个东西。
“啊?这个是蓝樱的啊,我拿给她好了。”怜云又看了眼那个香囊,收回了身上。
“……”南宫靖跟东方徽都面色不怎么好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就此作罢不再说话。
“嘭!”门被推开,宓笙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直奔怜云,袭击火燎地说道,“把那个香囊给我。”
“是?为什么?”怜云吃惊地看宓笙慌乱的样子,这个香囊怎么这么多人要?
“那是我的!”宓笙瞪大眼睛说道。
“可是这是蓝樱的啊,我亲眼看到母亲提炼的紫蕙香,还有是她亲手交给蓝樱的啊!”怜云护住那东西不放。
“岚梦是用紫蕙香遮住它本身的气味,交给那个蓝樱丫头是为了让她有朝一日交给你替她做一件事。”宓笙不耐烦地解释着,“这个东西是我最初弄出来的,传到你爷爷和母亲手上,它的象征意义是得到这个香囊的人,当时的白云谷谷主都要为其完成一个力所能及的心愿。还有,这个东西对我私人有很重大的意义,你现在拿给我,我用它有事!”
“哦。”被宓笙长串的解释搞得糊里糊涂的,怜云摸出香囊交到他的手上。
随着宓笙一阵风似地离开,房间也陷入沉默之中。怜云看向他们二人,说不出话来。如今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了,因为他脑袋里就只有易玉的影子,可是对于他们二人又并非已经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