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屋子的人都用歉疚的眼神看向怜云,唯独拆穿这个事实的林麦是满脸冷淡。而怜云的心仿佛针扎般煎熬难忍,他捂着胸口,也不去听那些不同声音的呼唤挽留,转身就一跃而起,跳上屋顶,踏月而去!
在同样冷清的酒馆,怜云抓着酒瓶就只往喉咙里倒,灌了不知道多少瓶,他终于神智模糊起来,“啪!”酒瓶从手见滑落,摔碎在地上,这时正在记账的掌柜突然慌忙跑了过来,对怜云责难道,“客官,咱酒馆做个生意不容易,您、您怎么就把酒瓶都给砸了呢?!”
怜云神智模模糊糊地,他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手揭开帷帽看了一眼掌柜因惊骇于他的容貌而目瞪口呆的脸,说了句,“你要我赔你吗?”
“不、不,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掌柜好不容故意反应过来,立马谄媚地说道,今世看见这样一个美人,他死而无憾了。这时,他眼珠一转,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怜云,顿时计上心头。
带到怜云头痛不已地睁开眼时,自己竟然躺在一间脂粉味冲鼻的闺房里,风色的纱帘看着让他有些嫌腻。一侧首,看到的竟然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童,睁着一双大眼痴迷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怜云皱眉问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啊!你醒了。”小男童惊醒地看着怜云说道,“我是你的侍从小于,这里是欢喜楼。”
“小于?欢喜楼?”怜云对这两个名词都很陌生。
“你是昨晚钱掌柜送到这里的。”小于低声说道,他故意省去卖这个字,对这样的美人,他还是不忍心说那样伤人心的话的。
“钱掌柜?”怜云脑中模糊地出现了那个长相猥琐的酒馆掌柜。
“嗯,嗯。”小于点头。
“这里是……”怜云正想问这里是做什么的地方时,门外传来的莺燕之声瞬间让他明白了过来。“是青楼?!”
“不是,但也是。”小于稚嫩的眉心微皱,显出同龄人没有的担忧来。
“什么意思?”怜云奇怪的问道,不是青楼那是做什么的?
“是南馆。”小于把这两个听起来比较好听的字告诉了怜云。
怜云先是有些疑惑,继而一惊,赶紧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衣服,那个掌柜不会对自己做了什么吧?
“你放心,这里处子的价钱才高,那掌柜想卖个好价钱,没对你做什么。”小于赶紧上前安慰怜云道。
“那我现在是小倌了?”怜云听了,这才放心地躺下,身上好像也没异样的感觉,他试探性地问道,“我是不是要去接客?”
“现在应该不要,你还没被师傅调教过呢。”小于微笑着说道,轻轻地替怜云盖上被子。
“还有调教师傅?”怜云听了觉得奇怪,那是干什么的?
“就是教你房中之术的。”小于简明地回答道。
“那东西也要教啊?”怜云说道,他能身处狼窝还这样平静地说话,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怕什么保镖。他想走只是自己想法的事情,普天之下能拦下他的,迄今为止除了母亲岚梦夫人,舅舅岚喻,错认的爹爹林米,不是自己舅舅的林麦。暂时还没有出现第五个人。
“只是床上打两下滚的,连畜生都会。但是那让人快慰的功夫,可是调教师傅传授经验的,客人身上舒服了,自然给的赏钱也多。”小于浅显地回答怜云的话。
“听着挺有趣。”怜云笑了笑,自从被昨日之事刺激之后,怜云决定自己都快变了一个人了。自己这样算不算自暴自弃?
“啊?”小于愣愣地看着怜云,一般的男人到了南馆都要死不活的,这个人醒来到现在都不哭不闹的,真的看着好奇怪。
“我想睡觉,你把灯灭了,自己也去休息吧。”怜云也不理会小于的表情,翻个身背对着他说道。
“是。”小于听话地跑到去吹灯,不想只听啪地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面色三分火七分忧虑的面部棱角分明,带着市侩奸险的男子冲了进来。
“柳爷,你怎么来了?”小于赶紧上前好生地招呼着,“不是有贵客要伺候着吗?”
“这是你问的吗?”叫柳爷的男子眼睛一横,冷冷地说道。
“是、是。”小于连忙低头一个劲地赔罪,“小的越礼了、越礼了。”
“别在这儿废话了,今天送来的那人呢,叫他换身衣服去接客!”柳爷美好地吩咐着,目光在房间里搜索怜云的身影。
“我在这里。”怜云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来,悠悠地看向柳爷。
“柳爷,他、他还被调教过,能伺候得好客人吗?”小于诚惶诚恐地问道。
柳爷这时没说话,怜云起身半倚在床头,红晕的玉容,狭长的眼角微斜,绯色的嘴唇轻启,看得他顿时唇干舌燥。“有这样就行了。快去给他换身衣服!”说完就扭头出去,他怕待会再看怜云更衣,会自己先忍不住扑上去了。今天来的客人即富又贵,点明了要没出格的小倌,还要长相出众,算来算去也就今天买进来的那个最合适。长得个好面孔就算讨客人七八分的喜欢了,总是在床上挣那么几下,客人也不会怪罪反而喜欢。
怜云瞧着镜中领口宽大,含蓄半掩。青丝无任何束缚地垂下,跟身下半透的红衫映衬着,显得自己皮肤白皙通透。酒后红润的面庞合着衣物的绯色,看来妩媚异常,美艳之中暧昧的气息呼之欲出。这样的自己看着还真新鲜,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
“换好没有,客人等的急了!”柳爷粗声粗气地在外面吼道。
“是、是!就来。”小于还想给怜云上点脂粉,被这一喊。也不管那么多了,拉着怜云就跑了出去。
怜云被小于拉着,跟在柳爷的后面匆匆忙忙地跑着。他心里对等下见到的人有千万种猜测,但是突然好想见到那个人。之后怜云很惊奇,老天过去从不听自己的祈愿,这次竟然破天荒地应了他的愿。可是怜云真的很想跟老天爷解释下,那纯属突发奇想。
一桌的佳肴美酒上,身着紫衣的男子刚将酒杯放到唇边,见到进屋的人后,愣是僵在了那里,星眸瞪着那人,难以掩饰惊讶之色。“哟!堂弟这是看到什么了?”背对了大门的男子看到对面的人那神色,于是也好奇地转过身看去,他比前面那位跟夸张,酒杯就掉在手上摇摇欲坠。“候爷小心。”坐在他身旁的小倌灵巧地拿过男子手中的酒杯,小心地放下。
“徽爷,对这个可满意?”柳爷一把将怜云拉到前面推到紫衣男子面前。
“你--叫什么?”紫衣男子试探地怜云问道。
怜云看着面前的人,听到他问的那句话,心下就觉得好笑,东方徽啊,东方徽,我们白天才见过,怎么换个地方,换身行头你就不认识了。
“这个是锦绣。”柳爷听到东方徽的问话,心下一颤,看来真是忙糊涂了,连艺名都还没来得及给这个新人起就拉来接客了。
“我问的是他。”东方徽话是对柳爷说的,眼睛却依旧看着怜云。柳爷听到东方徽的话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他看来这个徽爷一声皇家的紫衣,说话不怒自威,定不是普通的贵族,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是、是。”柳爷唯唯诺诺地回道。
怜云看着柳爷前后对小于跟东方徽的态度,觉得特别好笑,他眼角微眯嘴角微扬,看向东方徽说道,“他说的就是我的名字啊。”
“你……”东方徽迟疑地看着怜云,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