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云听到上面的脚步杂乱,好像在整理房间,偶然还能听到掌事的太监尖着嗓子催促着快些打扫的声音,看来那个东方徽的老爹--紫焱帝东方修明就要回来了。偶然听到了一句,“拿凝神香来点着,岚喻太傅最讨厌这冲鼻子的麝香味儿了!”怜云一惊,原来岚喻是东方徽的师傅。怪不得上次岚喻劫走自己后,自己会躺倒太子的床上,敢情自己当时是成了他送给爱徒的礼物了!想到这里,怜云心里好不郁闷。如果不是他这样掺和了一阵,自己跟南宫靖搞不好还在菰洲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呢!
大约在人声停止后的一两个时辰后,听到一声“恭迎圣上回宫!”后,其他多余的人声便消失了,接下来听到的只有两个人的声音,真是岚喻和东方修明。怜云随没有见过黄会修明,但按现在这情况,能在皇帝寝宫里跟人调情的除了皇帝本人还能有谁?没错,如想象中的一样,岚喻跟东方修明确实存在那层暧昧关系。
怜云此刻气闷地想,东方徽说白云谷是因为本身无欲无求所以皇帝才没有过多地为难白云谷,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冲着这层裙带关系,东方修明就没有大刀阔斧地把白云谷夷为平地。要真的严格算起来,白云谷其实算不得什么厉害的门派,没有什么弟子产业,只是谷主一人的功力高强罢了,其余几个也就算是一般的人才罢了。上面岚喻好像也说到了白云谷,不过好像跟自己有关。
“你说,徽儿就十几年那么一见就真的对怜云动了真心吗?”岚喻声音轻佻,他说东方徽的语气显然要比说怜云要慈爱得多。他从来就不喜欢怜云,这个怜云心里也有数,所以也不在意。只是他说的十几年前,难道自己跟东方徽在菰洲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相信,因为我也跟他一样。第一次见你就倾心了呢!”东方修明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听来跟林米的声音一样舒服有吸引力,看来应该也是个不一般的人。
“就你会说!”岚喻娇嗔道,“原来你们东方氏的男儿个个都早熟。”
怜云听着也有同感,东方徽十年前,也就跟南宫靖差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会知道爱上一个人了呢,至少南宫靖当年好像没那个倾向。可能连怜云都不曾发现,他总是将南宫靖和东方徽放在一起比较,就像在选东西一样。(作者:咕~~(╯﹏╰)b,怜云真是不自觉的感情白痴……哎……)
“也许徽儿是因为他跟你长得像,所以一时迷恋也说不定。”东方修明轻笑着说道,“过不久就会对他厌了。”这句话听得怜云一阵恍惚,真是这样?
“我可惜的是徽儿都没对他做什么,就那样放他走了。”岚喻口中的失望,在怜云听了就直挑眉毛,他的失望明显就是坏事没做成的挫败感。
“难不成你还要徽儿给他来硬的?”东方修明的语气也变得轻浮起来,“就像当年我对你一样?”
“讨厌。”岚喻一嗔,“尽不教小孩好的。”
“我看着你把徽儿教得也太老实了。”东方修明的语气有些责备之意,“这样拖拖踏踏的,要人没人,要情没情。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像你那样就好吗?”岚喻突然语气变得不正常了,“有个人你也就心满意足了?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
“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呢。”东方修明放软语气哄着岚喻。
“我讨厌你这样连感情都算计着,你怎么能让徽儿也跟你一样。”岚喻语气中带着伤感,“他应该活得比你我好才对。”
“岚喻,你是不是又在想他了?”东方修明也变得不好了,“这么多年你都还没忘记他?!”
“你说的什么啊?我如果现在会想他,当年会帮你去灭了他全家吗?!”岚喻声音显然抬高了许多,看来真的是起气了。
“那你帮的还真是时候,刚好碰上他新婚之夜?!”东方修明也语气不善了。
“你!”两人就要争吵起来的时候,有人敲门走了进来。两个人便不再说话了,而且看来好像干脆什么都没发上过一样。怜云猜测,可能是东方徽进来了,他们二人对东方徽好像不是一般的在意,对东方徽也就一些嘘寒问暖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东方徽走后,两个人好像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不过怜云后面听到的是让人面红耳赤的响动,原来两个人处理争吵阴影就是用那个。
刚才听他们两个之前的一席话,怜云震惊不已,当年原来岚喻不仅自己找到林家寻仇,还找上了东方修明这个最高统治者,两方迫害林家。这样的林家不亡就怪事了,到底林家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怨,他要把人家全家都杀了?听前面好像是岚喻喜欢林家的什么人,而且还在新婚之夜宣旨他们要满门抄斩。这招真的够狠的。
旁边有些微的响动,怜云这才发现那个人把自己扔在这里并没有走,而是也在旁边听着,难道说这个人很久以前就这样听着他们的话了。天啦?这人是个偷窥狂?他很怀疑这个的身份,因为这个人好像是有意带他来听这个的。
怜云感觉自己被点了睡穴,然后便昏睡过去了。在醒来竟然躺在安静的房间里,林米坐在场边看着自己。难道说劫持自己的是他?
“你醒来了啊?”林米笑着说道,“一回来就看你睡着。”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怜云狐疑地看着林米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去问问素颖那丫头看。”林米摇摇头,然后走到桌边斟了杯茶端过来给他。
小心地接过茶杯,怜云轻抿了一口茶,偷瞄了一眼林米的表情,没想到他正看着自己。手不由抖了一下,茶都溢了出来,洒到了林米的衣摆上。对方赶忙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哎,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着,就将怜云手中茶杯接过,顺路放在桌上,转身出门了。
怜云侧身看向窗外,天色渐晚,月牙高挂。他不由皱了皱眉,起身将毛裘披在身上,戴上帷帽便从窗户越了出去。飞速的身形在房顶上轻快地走过,仿佛一道疾驰的飓风。有很多事,他必须自己去解决。就像他必须得找到那个劫持了自己,又悄无声息地将自己送回旅馆的人。
走到白天被劫持的那个小巷中,怜云低头四处寻找,循着香味,果然找到了白天被那个扯下的香囊。在他拾起香囊的一瞬,果然身后出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怜云倏地起身,反手就朝后一掌击去。不想后面的人似乎早有防备,几招下来怜云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且他一直都没看到那人的真面目。
“你到底是谁?”怜云背对着那人,距离了十步之远。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那人声音沙哑,听得怜云一阵毛骨悚然。
“我觉得我问一个莫名其妙劫持我的人这个问题不过分。”怜云双目一横,手上招式凶狠地朝那人袭去,却不想那人这次却并没有躲闪,而是站在那里没动。
怜云有些迟疑,手上的力道不经意间就减小了许多。那人这时也转过身来,那张脸是从未见过的恐怖!出来五官意外其余部分都是疙疙瘩瘩的烧伤疤痕。怜云惊得转开了掌风偏向另外一边,他停下来惊恐地瞪着眼前这个人。
“怎么?这样就把你吓到了。”那人嘶哑的声音此刻听了很是阴森恐怖。
“你、你到底是谁?”怜云退后这,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确实没见过这样让人不敢直视的脸。
“林米说你是他儿子,叫你冰糕。”那人喃喃地说着,“那我是你叔叔,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怜云听到这里,险些栽倒在上,是林米的弟弟?那他到底是谁?对方那张脸,笑起来简直是狰狞的恶鬼。大概只有那些道人见了他不会怕。
“我的冰糕侄儿,我这样说,你知道我是谁了吗?”那人依旧笑着,但是眼神看来却比冷冽了许多,“岚喻那贱人也叫你侄儿,你到底是谁的侄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