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想到刚才马氏说的那些就心中烦躁,再开口,语气便有些发冲,“刚才二嫂不是说我教的孩子太木讷么?我的性子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自然教出来的孩子也是这般耿直。像二嫂这样说一套做一套,当着我的面赞我,背地里却瞧我不起,这种本事我是学不来的。”
语毕,竟是就这样冷着脸走了。
马氏朝她背后恨恨地甩了下帕子,又想着管家之事得尽快行事,不然晚了宁园那位可就好起来了。只得压住性子,不耐烦地唤来杨妈妈,吩咐道:“去我屋里把那套新得的头面给三夫人送去。”
杨妈妈看她脸色不善,小心翼翼问道:“到时候怎么说?”因为昨夜被扇了巴掌,她脸色有些肿,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马氏看见她那张脸就心里不舒坦,扭过头去,道:“自然把好话说尽了就行。怎么还不快去!难道连什么是好话也不知道,还需要我在你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不成?”
秦氏和江兴源到底是大病初愈不能劳累,又坐了片刻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也离去。
路上江承晔和江兴源在旁边谈论之时,秦氏唤来江云昭,说道:“我看你这两日与以往有些不同。到底怎么回事?”
江云昭不知秦氏半昏迷时已经听到了袁大夫和太医们的话,有心想要让秦氏安心养病,便未提起毒物一事,只是说道:“母亲忘了河豚肉的事情了么?那会是谁指使的?”看秦氏面露不虞,她微微垂下头,说道:“反正肯定和祖母四婶没关系。”
秦氏轻声说道:“你怎会那么想?”
“女儿用眼看,用耳听,这两日着实见识了不少。”
秦氏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说道:“你要记住,在没真凭实据前,切忌轻举妄动。只有掌握了切实的证据,方才有底气去和对方对质。”
她这话,竟不似昨夜那般严厉,而是有所松动了。
江云昭微讶,更多的是高兴,便重重颔首,又轻轻地应了一声。
回屋的时候,江云昭一直想着“证据”一事。正琢磨着白玉杯是御赐之物,拿到之人会将那东西怎么处置掉时,蔻丹突然凑了过来,轻声说道:“姑娘,钱妈妈在院子外头东张西望,不知道想做什么。”
吴婶是蔻丹的姑姑,因着吴婶发现了河豚肉是钱妈妈交给红月的,故而蔻丹亦十分清楚其中的细节。
江云昭闻言往院门处看了一眼。
先前江承晔派到院门处守着的人已经去歇着了,换了第二批上去。与先前第一拨人相同,她们也坚守在那里,并不曾有半分懈怠。
这样的情形下,钱妈妈就算想翻墙进院子,也是不可能的。
蔻丹问道:“要不要奴婢去问她几句话?那件事她总得给姑娘个交代才行。”
江云昭说道:“先不管她。她既是有事求到我这里,就得让她先拉下脸来开这个口。没道理她有事求我,却要我去询问的。”
蔻丹明了地“哦”了声,又问:“姑娘怎知她来寻的是姑娘,而不是夫人?”
“很简单,”江云昭坐到椅子上拿出一本书随意翻看着,“母亲和我,哪个看起来更好拿捏?还有,被带走的红月,是谁屋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