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垂眸,告诉他:“你们家会闹成这样子与我们无关,你应该求的人也不是我。”
说到这里,白洛伊抬眼,望着已经缓步朝她走来的男人,低声说道:“即使真像你说的,君慕倾真对你们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导致你们家庭决裂,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她望着已经站在她面前,面色沉稳地看着她的男人,就连声音都好似增了几分底气。
她说:“所以,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们只想开开心心地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说完,也不给舒铭开口的机会,她便果断挂了电话。
君慕倾正单手支着下巴,如有所思地望着她。
白洛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忍不住支吾着解释:“舒铭打来的。”
“嗯。”
他轻哼,等着她继续。
“他说要你高抬贵手,放过舒莘、放过舒家。”
“那你的意思呢?”
难得,他竟然征求她的想法。
白洛伊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地问他:“你对舒莘做了什么?”
按理说,以舒家的财力地位,即使舒莘真出了事,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
可是,却见他眉眼微弯,笑道:“吃饭吧,她怎么样都与我们无关。”
“可是……”
“你不是只想开开心心过我们的生活吗?”他扬唇,用她的话堵了她的口。
白洛伊拧眉,不再继续追问了。
吃完饭,君慕倾牵着她的手,问她接下来想要去哪里玩的时候,白洛伊豁然开口,她说:“君慕倾,我们回去吧。”
他顿住脚步,抿唇望着她,脸色平静。
白洛伊轻叹,说道:“我知道,你为了能陪我出来玩,把工作什么的全都丢到了一边。也知道你很想让我留在这里永远不回赭城,可是……赭城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啊,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回去。”
她知道他是想要保护她,只是这份保护要牺牲他太多。
她抬眸,目光坚定地望着他,说道:“君慕倾,不管是白家还是舒家,我都不想逃避。”
她不想再一味受他保护,让他背负着因为她而伤害了谁的骂名。
她想要正正当当地做配得上他的女人!
看着她一脸坚定的模样,君慕倾勾唇,平静沉着的脸上豁然浮出一丝笑意来。
他伸手,轻捏她的脸颊,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可爱。”
“……”白洛伊睁大眼睛,拧眉,“君慕倾,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
“我知道。”
他声音平静。
如果可以,他情愿她只是接受着他的保护,听从他的安排就好。
可他太了解她了,她从来都不愿成为他的麻烦。
他倾身,鼻尖抵住她的额头,轻声呢喃:“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说罢,一吻落定,如轻羽拂过她的眉心,在浪漫的法国街头……
蜜月之旅虽然短暂,但是白洛伊却过得很开心。
重新踏上赭城的土地,她却觉得莫名安心。
原煦早早就等在机场,将两人迎上车的时候,白洛伊豁然发现,君慕安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落在二人身上。
“嫂子,这趟法国之旅是不是感受到了我哥强大的敛财能力?”
白洛伊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问君慕倾,他还有多少产业的时候,他说她很快就知道了,可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她呀!
想了想,她肯定地点头:“嗯,我估摸着那个葡萄酒庄园就能敛不少!”
“……”君慕安诧异地扬眸,“只是葡萄酒庄园?”
说着,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君慕倾,却见他沉稳淡漠的脸庞已经转向了车窗外。
“咦?难道不是吗?”
面对白洛伊的疑问,君慕安耸肩轻笑,不再多话。
只是心里默默咋舌,他这个老哥也真是低调啊,自己的产业难不成连自己老婆还要瞒着?
“对了,廷曦呢?他怎么没有过来?”
想起昨天小家伙还在电话里诉苦呢,要是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怎么舍得不过来?
君慕安诧异:“廷曦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吗?”
“……”呃,她昨天在电话里似乎说的是过两天。
不过,白洛伊皱了皱眉,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低声问道:“你没有告诉廷曦?”
“昨晚太累,忘了。”
君慕倾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应。
这句话被坐在前面的君慕安听到,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调:“累?哥,你这样可不行的,都说女人三十如虎,嫂子这才二十几呢你就不行了,那等她三十的时候,你岂不是更不行?”
“啪!”君慕倾捡起手旁的报纸就给直接砸了过去,却被君慕安灵活躲了过去。
白洛伊被调侃地脸色通红,垂眸,双眼不自在地移开。
却赫然发现掉落在地上的报纸头条,上面醒目的标题让她惊讶。
这份赭城财经报纸,报道的都是赭城有钱有势的大企业家,可今天的标题却让她震撼不已。
——谋姐害命四年隐藏,前亚心总裁被捕认罪。
舒铭所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她以为是舒莘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扯上一宗四年前的命案。
舒莘唯一能扯得上关系的姐姐就是舒玥,那么……
她捡起报纸,想要认真看清上面的内容,却冷不防被君慕倾给抽走。
“君慕倾,这个报纸上写的……”
“报纸都是瞎写的。”
他不甚在意地将报纸给收了起来,伸手执着她的手,问道:“是先回我们家还是去大宅?”
“回家吧。”
她抿了抿唇,心里乱如丝麻。
这件事太过震撼,她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尽管知道舒莘讨厌她、恨她,但怎么也没想过,她会连自己的亲堂姐都下手。
四年前,舒玥的死不是车祸,她知道这个消息饶是如此,何况是深爱着舒玥的君慕安和即将成为她未婚夫的君慕倾呢?
望着她沉默的脸色,君慕倾眸色微沉,抬眼冷冷看了眼坐在前排的君慕安。
一直回眸看着这一切的君慕安冷不防接到他的目光,身体微寒了一把,耸肩嘿笑。
的确,报纸是他故意放的,为的就是看两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结果,他大哥果然如他所料的平静,倒是他嫂子反应有点复杂了。
不开心也不难过,反而还用一种近乎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车子抵达麒园的时候,白洛伊刚刚下车,就被一人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那人跪倒在她面前,神色慌张,衣服、头发都凌乱不堪。
她说:“白洛伊,我求你救救她!”
白洛伊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一大跳,细看之下,发现她竟是唐雯。
这是她第二次见她,两次都在自己的家门口,可是相较于上一次打扮如贵妇般的唐雯,这一次却落魄得毫无形象。
“松手。”
不等她开口,紧跟着从车上下来的君慕倾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手上的力道逼得唐雯不得不松手,她脸色苍白,似乎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我求你们救救舒莘,她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舒莘所犯的是她自己所造下的罪孽,你求我们又有什么用?”
君慕倾冷眼看她,一手揽着白洛伊,面上无情得好似在看待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
“君慕倾,莘莘好歹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唐雯面色不悦,豁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看向他。
却听他唇角微勾,冷笑出声来:“舒伯就是让你这么来求人的?”
话音一落,唐雯脸色果然骤变。
她不自觉地攥紧手指:“你……你怎么会知道?”
的确是舒裕让她来的,而且是指明了让她来求白洛伊。
舒裕说:“慕倾心思难测,但这事如果真是他做的,你求他也没用。这世上唯一能劝下他的大概就只有白洛伊了。”
所以,她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就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
只是她没有想到,君慕倾也在车里,而且是这样无情地戳穿了她。
她咬了咬唇,满心不甘,却听君慕倾冷声说道:“况且,你现在最该求的人应该是朝叔敏姨他们,还有……”
顿了顿,他目光直直扫向她,声音冷硬决然:“今天的财经报已经刊登了这件事,即使你救出了舒莘,舒家恐怕也容不下你们了,你现在跑来我们这里纠缠,是没有意义的。”
君慕倾这话说得不假,可唐雯从昨晚开始就守在这里,不曾离开过半分,哪里知道报纸上登了什么。
就在她愣神间,副驾驶车窗降下,露出君慕安绝美侧颜。
他面色平静地将那份报纸递给她,笑道:“您不妨先看看这份报纸,再决定是先救人还是先自保。”
唐雯近乎颤抖地接过报纸,看到上面醒目的大标题,整张脸血色尽褪。
“这是……”她轻颤着,倏然抬眸看着他。
君慕倾平静地说道:“舒家应该已经都知道这件事了,必然是容不下舒莘,至于你……如果你能抽身出来的话,或许还能置身事外。”
一边是亲生女儿,一边又是自己下半辈子的保障。
唐雯紧抿着唇,哪里还能顾及其他,她深深看了白洛伊一眼,最后握紧报纸慌忙离去。
她要赶紧找到舒裕,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眼两兄弟一脸从容闲适的模样,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洛伊忍不住开口问他:“舒家现在弄成这样,真的和你们俩无关?”
君慕倾不语,君慕安直接转过头去,佯装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白洛伊轻叹,她说:“我不是要责怪你们,就像你刚刚说的,舒莘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