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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岁岁年年人不同 (十一)

绵绵细雨下了一段时间,灼灼耀阳便铺洒大地,将整个世界烘烤得炽热,我穿着裙子脚蹬人字拖,在路边的冷饮店吃大分量的冰激凌。

独自坐在熟悉的街道,边吃冰激凌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街,匆匆而过的陌路人,也许此生就有且仅有这么一次的擦身而过,此生错过便只能说后会无期。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在这样明媚的天气徒生出这样的悲切的想法,人果真总是在孤独的时候最为脆弱。

开学两个月,离中考还有两个月,那些与我共同度过半个月的孩子们是否还好?用勺子搅着余下的冰激凌,我暗暗做了个决定,找个时间去看看那些孩子。

于是,周一下午,晚自习开始前的一个小时,我爬上了七楼。

我气喘吁吁地从窗户外往里看,大约有一半的人在认真看书做题,我站在外面找寻了很久但没有看见那两个身影。

“姚老师!”有几个刚要进教室的孩子认出了我,经她这么一喊,教室里的人不少都抬起头看我,我不好意思地对他们笑笑,刚想迈脚,那孩子喊住我,“好久没见到姚老师了,去班里坐坐吧。”

“是啊!是啊!”开始有人附和。

我腼着老脸走进那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教室,不少孩子凑过来跟我聊天聊地。

原先聚在一起的三个男生拿着练习册来问题,我顺便帮他们解答起来。正讲到关键时候,一个人旋风一般刮进教室,虽然只是微微碰到了我肩膀但那惯性还是让我脚下不稳。

我低呼一声,准备以最惨烈的姿势迎接大地,一双有力的臂膀却将我搂住,我惊魂未定,头上传来略微迟疑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看清来者,竟然又是池妄溪,他松开手,晶莹的汗水挂在发梢。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一手抱着篮球,刚才他竟是用一只手搂住我,细细回忆,好像脸侧还有他胸膛的温热气息。

镇定下来,我又发现我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握着,看到我注意到,季修亦慌忙收回手,彬彬有礼地说:“姚老师好。”

班里一阵唏嘘,池妄溪冷眼一扫立刻鸦雀无声,他若无其事地坐回座位,拿出水瓶仰头喝水,稚嫩的喉结上下滚动,尚不清晰的轮廓已初具男子的硬朗。他的目光与我对上,依旧若无其事地转开,拿出书本自顾自看起来。

可能是这次的探望让我在那些孩子们的心中又深刻几分,之后的日子,他们会不顾路途遥远来我们办公室问习题,甚至有的还找我谈心,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日子一直充实而美好,也不是事事顺心,我的要求很低,只要没有烦心事便是美好了。

在七月盛夏之日,中考如期而至。同时,卿逸也帮我打点好一切,这个学期一结束我就要离开四中进入到梦寐以求的一中任教。这个消息只限于学校的几个领导知道,我的学生毫不知情。

中考前两天全校放假,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刚走出办公室就遇上池妄溪和季修亦。

他们都怀抱着一大摞书,看见我季修亦晕开笑靥,“姚老师!”

我上去拍拍他的肩,“好好考,加油!”

“嗯。”他浅笑盈盈。

池妄溪在一旁挑着眉,纯黑眼眸微微眯起,一副愠怒的样子。

我摸摸头,犹豫着还是拍拍他的肩,“你也加油!好好考!”

他舒展眉头,似有似无地点点头。

我相信他俩的实力,他们一定能顺利进入高中,而且是高分考入。这个夏天对于他们是一次关卡,对于我是一个转折,我人生一个不小的转折,我的生活轨迹在此开始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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