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萧弈天准备以八万大军来对抗朕的三十万铁骑!”萧晟冷笑着到,“太不自量力了。”
“不可轻敌,别忘了他身边有一个幽冥王。”白圭看着萧晟,心中却是有些担心。
“难不成他可以将他的族人都带到人界不成?”萧晟皱了皱眉问道。
“他并不用那样做。只要心存恶念,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他都可以让其心甘情愿的臣服,堕入修罗道,永世成魔!”
萧晟背后升起丝凉意。
这世上,有何人能够真正做到心无杂念?贪、嗔、痴、念人人有之,稍有不顺,内心就会有恶念升起,一念不息就会不断滋长,在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蛰伏着,一旦将其唤醒,能力弱者则成恶人,能力强者则成魔物!到时,这个世界将会如何?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将人变作修罗是会折损他修为的,所以,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拖入修罗道的。”白圭安慰他。
“糟了!”舞月听了他的话,惊呼一声。
“怎么了?”逸风看着她,柔声问道。
“当初,我为他收服那些武林高手之时,本是心存善念不忍杀之,都留了其性命,看来我是帮了他的忙了。”
如果那些高手都为他所用,那事情将变得更加棘手!真是悔不当初啊!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或许她该杀了他们!
“月儿,这不是你的错!”
“舞月,不必自责,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我们就不要去悔不当初,该做的事想想该如何对付!”暮云拍拍舞月的肩。
“那些人力量本就不弱,如若成魔,必将是极难对付的!恐怕只我们几个并不足以挡住他们。那些铁骑军对付人类或许是骁勇善战,但是,在他们面前……”舞月说着摇了摇头,不忍再说下去。
“我想,我们需要族人的帮助。”白圭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他们。
“师叔,我回去一趟吧!”暮云站起来看着白圭。
“好,你今晚就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宫主,让他做安排。”
“是。”
“萧晟老弟,这如今要打仗了,你觉得由谁领兵好呢?”白圭将脸转过去对着萧晟。
萧晟不语,但他心中清楚,除了镇远大将军萧煜,还有谁能够带领那三十万的铁骑军?可是,萧煜他……
“是时候该认清现实了,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到如今你不能再糊涂了。”白圭看着他,神色冷静,“其实你只是太过信任他,所以,容不得一点背叛。但你真的认为,他背叛了你么?”
这一席话,彻底点醒了萧晟,是的,他一直都是相信萧煜的,可为何在这样重要的时刻,他却退缩了呢?因为他害怕失去这个唯一可以让自己信任的人,所以,他在患得患失中迷失了自己的心。
沉默了良久,萧晟站起来,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他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谁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时候,谁说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还是取决于他自己的心!
当晚,萧晟颁布一道旨意,将萧煜从死牢中释放出来。
虽说,萧煜无罪释放了,但是,为什么那宫里丢失了的兵符会在侯爷府,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在那皇宫深院之中,并不安全。
十一月十四,距离萧弈天声称的出兵之日还有七天。
初冬的日子,阳光虽好,却依旧感觉不到温暖。
因为失了内力的缘故,逸风变得比常人更怕冷些,早早的就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师兄,你身上好暖和!”舞月只穿了一套单薄的衣裙,但是,丝毫不感觉冷的样子,但是她一看到逸风,就贴了上去。
“月儿,你也取笑我?”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舞月,逸风苦笑。
“师兄,你的身体……没事吧?”舞月看着他的脸,突然心一酸,想哭。
“只是较以往怕冷了些,没事的。”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他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头。
“师叔说……你……只有一年的生命了……”舞月扁着嘴,忍着没有哭出来。
“一年?”逸风有些莫名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自己只剩下一年的命自己都不知道?“师叔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就是那天啊!”舞月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来见我的?”逸风看着她的眼中透出一抹责怪之色。
“这个……”
“如果师叔不开这个玩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逸风看着她,认真的问道。
“我……”
“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了。”逸风将她拥进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舞月心中思绪万千,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希望师兄一如往常般不会欺骗她……
一时间无人言语,周围只剩下寒风吹着落叶的簌簌声。
“好久不见!”突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们转过头,看到凤娘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袭红衣艳丽似火。
“你来做什么?”舞月警惕的看着她。
凤娘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一抹妩媚的笑:“给你们送个礼物!”说着她将提在手中的一个大布袋朝他们扔了过去。
舞月手一扬,白绫出袖,接住了那个朝他们飞来的布袋。
“下次再见就是战场了,阿月,好自为之!”说完,凤娘转身离去。
舞月没有去追,她不想再和那些人有任何的牵扯。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袋子很沉,扔到地上的时候动了动。
“什么东西?”舞月看着躺在地上微微颤动的袋子,疑惑的问道。
“打开看看吧。”逸风走上前,想要去解系着袋口的绳子。
“等等!”舞月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来。”
逸风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着退到了一边。虽然她知道月儿是担心他,但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抬起手,看着手心,眼中透出深深的忧伤。
舞月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她小心地解开袋子,一团黑色的东西散了出来。
“啊!”她惊叫一声,退后了几步。
“怎么了?”
“……头发……”舞月终于看清了那散在袋口的黑色物体,竟然是头发,很长的头发!
逸风走过去,将袋口打开,从袋子里露出一张脸,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里塞着一团麻布。
“这人……”舞月站在他身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怎地如此面善?”
“快来帮忙!”
两人将布袋从她的身上取下。
“她受了内伤,而且还伤的不清。”逸风为她把过脉之后,皱着眉道。这个女子应该是完全不懂武功之人,怎会对她下如此重手!
“我想起来了,她是瑞王妃!当今太后的姐姐!”舞月突然惊呼道。
逸风转过头看着蹲在他身旁的舞月,“看来这是萧弈天对萧晟的示威。”
“疯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置天下于水火之中,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舞月站起来,面色有些恼火。
“来人!”
“奴婢参见公主,公子。”闻声,三个侍婢小跑着到了两人面前。
“将地上的人带到月华宫,再去请医女,然后去宁寿宫通报,告诉他们太后的姐姐如今在我月华宫内。”舞月看着她们,有条不紊的说道。
“是。”三个侍婢领命后便扶起瑞王妃迅速的消失了。
“师兄,看来这瑞王也加入到了萧弈天那一边。看来事情更加棘手了!”
“如今的局势对于萧晟来说万分的不利。他的正统地位已然受到了怀疑,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如果失了天下百姓的支持,那这一仗不站已败……”
“那要如何是好?”舞月有些担心的问道。
“事到如今,或许只有看到了那份遗诏,才能知道下一步到底该做什么。”
“遗诏……”舞月沉思了一会,缓缓道:“我去一趟梁王府,将它偷了来,可好?”
“不,太危险了。这么重要之物,怎能轻易让你偷了去?”逸风摇头,他不愿看到她以身涉险。
“可是……”
“不用那么麻烦,遗诏我给你们带来了!”突然,一袭紫衣飘然到了他们眼前。
“你……”舞月看到那个自称是她娘亲的女子,心中一震。虽然,她从未开口唤她一声娘亲,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欣喜的,那么多年了,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人,还有娘亲在世……可为什么她要生生的和自己站在对立的两端……一边是亲情,一边是道义……如何两全?!
“月儿,我对不起你……如今我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些了。你就当从未遇见过我,从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娘亲……”紫姬看着她的眼中泪光闪烁,这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剑,将她们的世界生生的劈成两半,从此相见不相亲……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的族人。”舞月冷声道。其实,她并不想要这样对待她,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郁结无法解开。
“这个,你拿着。”紫姬的心一痛,却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扬手将手中的一卷明黄色的布朝着舞月抛了出去。
舞月伸手接住,看着她的眼中是不解。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连我自己的不知道我为何再这样做。”紫姬叹息一声,垂下眼眸。再睁开之时,眼中已然没了泪光。
“我已经不再是灵界之人,日后再见,我们就是敌人!”说完,她不待他们开口,便转身消失了。
舞月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眼泪滑落。
“月儿……”逸风揽住她的肩,柔声道:“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师兄……”舞月转身扑入他的怀中,放声哭泣。
逸风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她小时候受了委屈铺在他身上哭泣时一般,轻轻的抚平她的伤心。
伤心可以渐渐淡忘,那心伤呢,如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