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游河,她特地的吩咐要两艘画舫,就是想摆脱他们,自己好好的放纵一下。
那些随从在德明侯府待了些时日,德明侯府里的人他们全都认识。老叟和鱼娘算是生面孔,所以秋萝才拿他们说事。
“是啊,他们虽然不是侯府里的人,但乖乖特别喜欢他们二位,所以这次游河就请他们来,帮忙照看乖乖的。”文姒夫人急忙出来证明,老叟和鱼娘身份清白。
随从见没有其它可疑人物,这才退下画舫,改上另一艘。
秋萝却叫住了其中一个:“小黑子,你留下!你们全都走了,我一个随从都没有,想叫人跑腿办事的都没有!”
小黑子应声留下,剩下的随从跟着胡相国等人,都去了另一艘画舱。
这个时候,沂城刚过了莺飞草长的三月,正是百花盛开,鸟语花香的踏青好季节。画舫在河中央顺流而下,两边绿树葱郁,点缀着各种颜色的花朵,不时的有白鹭飞起,漂亮的金鲤鱼跃出水面,很是美丽。
下人们早就在甲板上摆好了桌椅板凳,宇文如钺他们在船头看风景,文姒夫人和原伯庸陪着秋萝在二楼甲板上,登高望远。
老叟见没有他们什么事,急着要拉鱼娘跳到河里好好温柔。鱼娘见他这样猴急,用力的拍了他脑袋一下:“你真是笨!现在是在河中央,万一乖乖找我们找不到,到时候怎么编谎圆谎!”
“人家心急嘛!”老叟委屈的快要流眼泪了。
“急有什么用!”鱼娘真是恨铁不成钢,但也能理解他的心情,骂完他之后,小声说道:“再游一个时辰,夫人他们就会将画舫停靠在一个小岛的岸边。听说金环已经叫他夫君在那小岛上搭台唱戏,等他们听戏的时候,我们再……”
说到后面,鱼娘神秘兮兮的笑笑,然后用肩膀顶了老叟一下。
老叟心领神会,这才不再着急。
船首,宇文公主正陪着原灵均下围棋。她棋艺惊人,原灵均从来没有下赢过她。
应该说,目前在沂城,就没有人能下赢宇文公主。
原灵均自讨没趣的连输了三盘,最后,无赖的双手在棋盘一推,叫道:“不下了不下了!我们说说正经事吧!”
“你下不赢乖乖,就耍赖!”齐蓁蓁才没给原灵均面子,直言不讳:“你平时就吊儿郎当的,今儿又会有什么正经事!”
原灵均被她说的臊得脸红,他硬着脖子,歪着头问她:“我娶你,算不算正经事?”
“呸!你这个……下流!”齐蓁蓁被他这个突然袭击弄得又羞又怯,她对着他做了个唾弃的动作,然后捂着脸背过身去。
宇文公主听见了,哈哈大笑起来:“蓁蓁姐姐害羞了!原哥哥,那天爹和娘亲说了,说如果哥哥如果再不娶妻,就把你和蓁蓁姐姐的婚事先办了,叫你们别等他们了。”
“此话当真?”原灵均大喜过望。
他和齐蓁蓁的婚事一直拖着不办,都怪宇文如钺不肯成亲,所以害得文姒夫人和原伯庸也不能成亲。一拖再拖,原灵均也有些心慌。突然听到宇文公的话之后,这才安心下来。
宇文公主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是啊!因为我跟爹和娘亲说了,哥哥要等我长大,还有五年时间呢。我叫爹和娘亲今年办了婚事,然后,你和蓁蓁姐姐也办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宇文公主才十岁,她被他们保护的很好,天真善良,纯洁可爱。她还不懂男女之情,但她刚才,分明就是说了男女之情。
宇文公主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不确定的扭头看着宇文如钺,问他:“哥哥,乖乖说错了吗……哥哥不是在等乖乖长大,要娶乖乖的吗?”
宇文如钺的脸,烫得厉害。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存了这个心思,但从来没有人当面敢说明白。宇文公主不但说了,还是当着其它人的面说,宇文如钺有种被别人剥光了在大街上果奔的羞愧感。
宇文公主等了许久,也没见宇文如钺给她肯定答案。她低下头,抱着垂耳兔伤心的说:“小兔兔,原来我弄错了,哥哥不要我。”
“不是不是,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宇文如钺安慰她:“只是,乖乖,这种事,只能私下说,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
原灵均一听,不乐意了。他嚷嚷道:“你说谁是别人啊!”
齐蓁蓁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急忙把他拉开。
宇文公主听到了宇文如钺的话之后,高兴的搂着他的颈,在他耳边问他:“哥哥要娶乖乖么?”
“娶,等乖乖长大了,哥哥就娶你。”宇文如钺见宇文公主伸出了小指头要跟她拉勾勾,配合的将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她的。
宇文公主很认识的说道:“哥哥,你只可以有我一个人!”
“会的,只娶乖乖一个,也只爱乖乖一个。”
“那哥哥要等乖乖长大……乖乖还有五年,就能嫁给哥哥了!”
“嗯,不管是五年还是五十年,哥哥都等乖乖。”
“哥哥真好!”宇文公主兴奋的扑到了宇文如钺的怀里,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来,差人叫来了金环,很认真的跟她说:“金环姐姐,乖乖从今天开始是哥哥的女人了!以后你们都不要伺候我洗澡了,我要哥哥帮我洗!”
整船人先是怔住,然后,哄堂大笑。
宇文如钺也羞红了脸,但他笑得很开怀。
秋萝和文姒夫人正说着国都生活时,忽然看见下面围了许多人,热闹的厉害。她很好奇,让小黑子下楼去问,才知道,原来是宇文公主向宇文如钺告白了。
如果秋萝刚来德明侯府,她肯定会觉得很稀奇。现在住了些时日,她也淡然了许多。反正,整个德明侯府已经是把宇文公主宠上了天,别说她今天告白,就算她今天嚷着要嫁人,说不定德明侯府都会陪着她,上演一场嫁女的戏码。
“表姐,你和原太傅,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啊?”秋萝看原伯庸时,下意识的冲着他抛了个媚眼。
上次缠着原伯庸陪她出游之后,她算是明白了,这男人是很有魅力,但太木讷。已经暗示了他很多回,他都装傻不给回应。秋萝只能拿他养养眼,其它的,都指望不了。
文姒夫人将秋萝的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她心里很不舒服。
文姒夫人原本一直打算等宇文如钺成家之后,自己再低调改嫁。秋萝的到来,刺激了她,也令她有所改变。
“我打算,过几天就去府衙登记造册……就行了。这么大年纪,再摆酒席也不像啊。”文姒夫人决定,提前把自己嫁给原伯庸。
原伯庸一听,大喜过望,冲着秋萝连连点头。
他第一次觉得,秋萝这人不错。如果没有她来刺激文姒夫人,他还不知道,何时能抱得美人归。
秋萝见他们个个都成双成队的,郎才女貌,琴瑟和谐,忽然的郁闷了。
嫁给国师是好,但他年纪太大。最可恶的是,前面还有七个,天天跟她争宠。现在她是最为得宠的时候,一个月也只能有十天陪着国师。很难想像,一年以后,她会有多么凄惨。
“哎呀,表姐,什么时候到你说的那个小岛?”秋萝立刻没了心情,看什么都觉得好烦躁:“不是说有戏看吗?”
“快了,马上就到了。”文姒夫人下令画舫全速前进,很快,就到了小岛上。
所有人都下了小岛,喜中霖已经粉墨登场,卖力的唱戏。
众人纷纷落座看戏,老叟和鱼娘见没他们的事了,便偷偷的跑到不远处,悄悄的下了河水,在水里翻云覆雨。
忽然 ,鱼娘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别动了,你停下来,听听……岸上好像有人……”鱼娘将扑在自己身上的老叟推开,五年没碰她的老叟,像饿狼似的,一次不够再来一次,已经六次还不见他停,气得鱼娘摇身变成美人鱼,拼命的往水底钻。
老叟的水性不如鱼娘,不得不向上踩水,将头露出水面,大口呼吸。
这时,他也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老叟四处张望,水面茫茫,看不到船只,也看不到其它人。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终于发现那奇怪的声音是从岸边传来的。
原来,刚才鱼娘叫他停下来听,不是骗他,是真的。
老叟赶紧的潜水下去,找到鱼娘,两人借着水波,悄悄的游到了岸边,到了潜水处,鱼娘摇身一变,变成了人形,拉着老叟的手,蹑手蹑脚的往岸上走去。
这小岛平时无人居住,但在沂河边的渔民经常会将船只依靠在这里,做为避风港用。
时间一长,便在这些经常依靠船只的岸边建几栋简易的木头房子,里面有煮饭做菜的简单工具,还有几张床,方便一些中途想休息的渔民在这里歇脚。
奇怪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老叟和鱼娘都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里面在激战。他们很好奇,会是谁这么大胆,明知道不远处就有一堆人在看戏,他们还敢躲在这里颠鸾倒凤。
“咦,这个衣服好眼熟……”鱼娘眼尖,透过门缝看到离他们最近的地上扔了几件衣裳,她瞅了瞅,不确定的说:“好象是秋萝的。”
老叟又听了一会,然后说道:“这声音,也像是秋萝的。”
就在他们两个正在猜测里面的人是谁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老叟爷爷,鱼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老叟和鱼娘吓得魂都快没了,回头一看,只见宇文如钺正牵着宇文公主,赶紧的捂着她的眼睛要带她走。
“乖乖说,她看到秋姨和那个叫小黑子的随从悄悄的溜到这片林子里来了,我们就来看看。”其实,宇文如钺也猜到里面在干嘛,他也不想宇文公主看到这些,便配合着老叟和鱼娘,将宇文公主带到了河边。
老叟见宇文如钺雀雀欲试,大有要去捉奸的意思,知道他不想放过这次好机会,便问他:“有什么想法?”
“秋姨在沂城待的时间够长了,她想打探的消息也都打探到了,没有必要再留在沂城……”宇文如钺淡淡的说着:“小木屋这事,对我们有利。只是,如果让国师知道了,秋姨保不住性命,我娘怕是心里会过意不去。如果让德明侯府的人知道了,万一哪天她的事情败露,她又会算到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