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喜中霖,那天书一碰到他,就有了效果。
文姒夫人拿着望远镜看了许久,当她看到喜中霖想扯下天书最终被烫伤时,递给了原伯庸。原伯庸默默的看了一会,又把望远镜递给金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吧,乖乖希望你能仔细看。”
金环将信将疑的接过望远镜,镜头里,喜中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宇文如钺利用飞镖,将天书一张张的贴在他的身上。很快,就看不到喜中霖,只看到一堆纸在地上翻滚,发出一声声惨叫。
金环将望远镜拿了下来,翻过来,看了看镜头,并没有其它的东西粘在上面。她不可思议的重新拿起望远镜再看,只见喜中霖身上的天书,全部发出刺眼的白光,他们站在古翠楼的顶楼,居高临下的远远看去,都觉得那光线太亮,刺得眼睛疼。
宇文如钺本能的捂住宇文公主的眼睛,宝音馆里鬼哭狼嚎,有些闭眼晚了的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瞎了眼。
“乖乖,退后些。”宇文如钺感觉到怀里的宇文公主不停的扭动身体,想冲上前去。他怕她出事,死死的拽着她,最后,索性将她抱起来,不让她靠近。
宇文公主急啊,那些天书虽然起了效,但只是暂时的困住了喜中霖,对他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如果不能趁机上前制服他,等他挣脱了天书的束缚,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宇文如钺只是个普通人,叫他去打架,肯定能把喜中霖打得半死不活,但要他去打妖怪,这个难度太大。
宇文公主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但她的潜意识里知道,她身上有一样东西可以制服喜中霖。只要她冲去,一定能把喜中霖抓住。
可是,宇文如钺抓住她不放。她拼力气又拼不过他,两个人正在纠缠之时,只见戏台的喜中霖突然停止翻滚,道道白光之中,他站了起来,振臂高呼之后,那些天书全都炸成了纸屑。
戏台上,站着一只比大象还大的黝黑的老鼠!
所有的人都吓跑了,只留下宇文如钺和宇文公主。
老鼠精谁也不追,直直的扑向宇文公主。他原本就是想喝她的血,以前他抱有幻想想她能成为活动的血库,没想到她还有些本事,能逼他现出真身。
既然已经露馅了,老鼠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把宇文公主吃掉,直接吸干的她的血再说。
宇文如钺早有准备,老叟精跳上来之前,手中剩下的十把飞镖,立刻飞出手,全部打在老鼠精的身上。
可是,人的穴们宇文如钺了如指掌,老鼠的穴位他无从知觉。飞镖全部扎在老鼠精的身上,他随便一抖,那些飞镖就像树叶似的,全都掉了下来。
宇文如钺看呆了,金环也吓坏了,她赶紧把望远镜给文姒夫人看。文姒夫人吓得面如土色,急着想下楼去宝音馆看个究竟,可是全身发软,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姒儿别急,如钺如果没有把握,是不敢带着乖乖在那里冒险。这个时候你去了,只会给他增加负担,我们且在这里等着吧。”原伯庸的话听着不近人情,但却是道理。
文姒夫人死拽着望远镜,盯着宝音馆不放。
宇文如钺见自己的飞镖无用,抱着宇文公主几个起落,飞到了树杆上。德明侯府到处都是参天古树,宇文如钺见这老鼠精比大象还要壮实,估计它的灵活性不大,这才爬上了树,居高临下的,冲着它撒了一把毒粉。
宇文公主好奇的看着他,平时并未见他身上带东西,对付起老鼠精来,又是飞镖又是毒粉,好象身上藏了许多东西。可见他这些日子一直是有备无患,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战斗。
宇文如钺害怕那老鼠精会吓着她,毒粉撒下之后,老鼠精不见了。宇文如钺以为它被毒粉毒跑了,这才松了口,将放在旁边的宇文公主抱住,问她:“乖乖怕吗?”
宇文公主摇头,她没想到老鼠精这么大,但她真得不害怕。
她默默的比划了个手势,宇文如钺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原来,她在说:“只要哥哥在,乖乖就不怕。”
这一切,颜卿和阮依依都看在眼里。
他们一直在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老鼠精处理掉。他们没想到,宇文公主主动向老鼠精挑战。
颜卿站在德明侯府的后巷,参参和乌拉守在巷子口,防止有人进来。阮依依急着想跳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颜卿怕她误事,把她拉住,对着高高的围墙施法,很快,围墙变得透明,宇文如钺抱着宇文公主躲在树上的情形,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咦,老鼠精呢?”阮依依见宇文公主没有事,一想,她身上的护身咒也没有显灵,说明她暂时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到处找老鼠精。
可是,宝音馆里都没有看到老鼠精的身影。
门口,贴了宇文公主写的天书,老鼠精修行不够,不可能冲破天书所设的圈子,逃出去。
“师傅,老鼠精不会藏到地底下了吧。”阮依依想了很久,越发觉得,他躲到地里去了。
老鼠精在德明侯府住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他早就在地下打了老鼠洞。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就有可能利用老鼠洞逃出去。
但是,他又舍不得宇文公主身上的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老鼠精会先选对手弱的人下手,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颜卿一听到阮依依的话,大叫一声“不好”,用面纱遮住脸,纵身飞进了德明侯府。
阮依依猜得没错,那老鼠精,果真潜入了地下,跑出了宝音馆。他闻到文姒夫人的气味,快速的跑到古翠楼,趁宇文如钺赶来之前,跳上了楼顶,对准备文姒夫人喷了一口臭气。
原伯庸的本能的挡在文姒夫人面前,那臭气把他直接薰晕过去。金环见状,拉着文姒夫人就住楼下跑,老鼠精想追去,可是身形过于庞大,反而不方便追踪。
他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喜中霖,紧跟其后。
金环拉着文姒夫人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古翠楼,刚跑到药田,就看到喜中霖站在不毛之地上,负手而笑。
“你……你别过来!”金环亲眼看见喜中霖变成老鼠精,现在老鼠精又变成人样,更加令人惊悚不安。
喜中霖笑得更加开心,他只要抓住了文姒夫人,就不信宇文公主不会给他血喝。
文姒夫人只是个弱质女流,与其花精力从宇文如钺的手里抢宇文公主,不如直接抓到文姒夫人,再逼他们交出宇文公主。
喜中霖一边打着如意算盘,一边踱步走来,边走边说:“金环姑娘,你不是一直喜中霖吗?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文姒夫人交给我,我把喜中霖的身体,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金环已经很懊悔,自己当初因为喜中霖误会了宇文公主,还责怪她,不肯理她。宇文公主冒死也要逼老鼠精现身,就是想证明她是对的。现在,老鼠精还想利用喜中霖的身体来交换文姒夫人,简直就是妄想。
金环拦在文姒夫人的面前,催促文姒夫人快点逃走。文姒夫人心里惦记着楼上的原伯庸,又害怕金环会被老鼠精害死,再三犹豫,最后,错过了逃跑的机会。
喜中霖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那只又丑又臭的老鼠精。金环尖叫一声,从地上捡起石头扔向他。那老鼠精摇头晃脑的叽叽叫了两声,四脚扒地,蹬出漫天灰尘。
眼看那老鼠精张大嘴巴,要把金环吃进肚子里,只听见半空中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赫然从天而降,直劈老鼠精的大脑。金环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俊逸的男人,就连痛下杀手的时候,都带着一丝仁慈和善意。他的面孔,隐藏在闪电之中,金环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可是,她从心里的感觉到,他是这样的俊美潇洒。
他的手中,根本没有任何兵器,就好象他就是一把利刃,由下至下的劈向了老鼠精的大脑。
老鼠精虽然庞大,但逃命的时候,还是足够灵活的。
眼看自己就快要被颜卿的白光罩住,无处可逃,他四脚拼命扒土,很快,就露出一个大洞,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颜卿收住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圈之后,稳稳的落在了金环的面前。
金环早就看得傻了眼,见老鼠精已经挑战了她的认知极限,突然看见仙人般的颜卿,她的大脑早就停止了运转,像木桩似的立在原处,看着颜卿慢慢的向她走来。
文姒夫人一直被金环拦在身后,金环与老鼠精纠缠时,她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颜卿的出现,文姒夫人知道是高人路出不平,拨刀相助,这才放下心来,来不及跟颜卿打招呼,便转身往古翠楼跑去,想看看原伯庸。
刚抬脚,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如白合花般娇美的女子,她的肩上正扛着原伯庸,悠然的从天而降。
她笑靥如花,连声喊道:“夫人别急,他在这。”
文姒夫人见原伯庸平安无事,这才放心。就在这时,古翠楼的楼梯突然的轰然倒塌,文姒夫人暗自捏把汗,庆幸自己没有进楼,否则就会活活摔死。
阮依依气喘吁吁的将原伯庸放下,转身就跑到颜卿的怀里撒娇:“师傅,这男人太重了,我的腰都快断了。”
“说了让师傅来,你偏不肯。现在腰痛了,就来告状。”颜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像哄小孩似的,说:“回去师傅给你按摩,你如果还觉得不好受,师傅让你踢两脚,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阮依依拧着身子勾着颜卿的脖子,也不管什么场合,对着颜卿的薄唇,隔着面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有那么一瞬间,金环觉得,宇文公主亲宇文如钺时的情形,跟现在特别的相似。阮依依没有戴面纱,金环不禁的多看了几眼,隐约间觉得,宇文公主与她有几分相似,但又不是那么的像。
颜卿蒙着面纱,金环看不真切他的长相,但他一身仙气,与阮依依站在一起,真正是天作之合,无比般配。
颜卿耐着性子的让阮依依胡闹,老鼠精逃了可以再抓,宇文公主有宇文如钺照顾,他也不用太担心。但如果没有哄好阮依依,让她生了闷气,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