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一直想找机会来找阮依依玩,被颜卿挡着不能来。现在阮依依亲自邀请,他当然高兴,小短脚高频率的跑了过来,围着阮依依转了几圈之后,啧啧两声,说:“颜卿是怎么养你的?越养越瘦?”
说完,就从自己的身上拨了两根须须,扔到了水池里。
阮依依见那两根须须象黄金似的,重重的沉在水池里,并不象她所见过的人参须那样轻飘飘的浮大水面上,很是稀奇。
何首乌精见阮依依崇拜的盯着人参精看,不甘示弱,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身上掰了一小块肉下来,也扔到了水池里。
同样的,何首乌精的肉,也重重的沉了下去。
“我叫乌拉!”何首乌精伸出手,要跟阮依依握手:“上次见面,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人参精一听,也急了,推开乌拉,拽着阮依依的手指,说道:“你别总叫我萝卜了,我也有名字的,我叫参参。”
阮依依一只手拉着乌拉说你好,另一只手扯着参参说知道了,彩虹看着也来凑热闹,每一道彩虹都幻化出一只手来,要跟阮依依握手。
他们闹了一阵子之后,才回归正题。
“阮丫头,找我们什么事吗?”参参问她。
阮依依指着那堆玉石,从里面挑了三个出来,在手上掂了掂,说道:“我们来玩骰子吧。”
彩虹他们都没有听说过骰子是什么,看到阮依依兴致勃勃的样子,都来了精神,围着阮依依,听她讲规则。
阮依依以前在学校,偶尔打打扑克版,摸过麻将,骰子玩得很少。不过,比大小这种简单的游戏,不用谁教,都会。
阮依依定下规矩之后,说道:“我们每人扔一把,看谁的点数最少。点数最大的人,可以叫点数最小的那个,为自己做一件事,怎么样?”
“这个是很有意思……但是……”彩虹他们都是活了几年的老家伙,虽说心底单纯,但对万事都考虑周详。他们也很有兴趣,也非常愿意这样赌赌,可是,听到阮依依说要听从点数高的那个人差遣,他们就犹豫了。
万一叫他们做坏事,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相对对方都不会有这样的要求,他们怕的是阮依依。万一阮依依一时兴起,要他们干些见不得人的事,那到底答不答应呢。
“不能做坏事,不能做有违良心的事,不能做影响佛牙山以及世间和谐的事。”人参精捋着胡子,慢慢说道。
阮依依见他们纠结的是这个,哈哈大笑起来:“我是想看你们裸奔的样子,我可没有别的想法。”
裸奔是什么,他们都不懂,听上去,没有违背刚刚那三个原则,但似乎还有一点危险。
这么稀奇又冒险的事,人参精立刻举手答应参与。何首乌精和彩虹们也不甘示弱,纷纷答应下来,便开始掷骰子。
很快的,他们就掌握了方法。
乌拉和参参的手非常的小,一次只能抓着一个骰子,但所幸他们的须须多,全身利用起来,也能顺利的将三个骰子同时掷出去。
阮依依觉得,自己跟他们玩掷骰子,是个聪明的举动。
他们都有能力控制这骰子的点数,但他们生性单纯,不会做这些歪门斜道的事,所以全凭机率,公平竞争。
另外,他们都没有什么想像力,提出来的要求,非常简单。
贝影赢了,乌拉输了,贝影只要求乌拉在地上打滚。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何首乌打滚是什么样。乌拉毫不犹豫的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另外还附赠了一段舞蹈,把贝影逗得哈哈大笑,险些翻到山崖下去了。
参参赢了艳影,也只是要艳影把自己的身体扭成麻花辫的样子。他说他曾经在山脚下,见过一根人参长成了麻花样,被凡人挖出来,当宝贝似的带走了。参参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长得麻花辫样子的东西,都会显得很宝贝。
不过,当艳影把自己拧成麻花辫的样子时,所有人都摇头。本来苗条好看的艳影,立刻变得俗气了许多。
阮依依一直没有手气,不是扔得最小就是大不过他们。
幸亏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奇怪的招,无非是叫阮依依唱歌跳舞,学小狗叫,或者要她说段故事。稍微八卦一点的乌拉就多问了几句颜卿的事,便都没有为难她。
阮依依一直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手中的骰子数,能成为最大的那一刻。
终于,阮依依的骰子数最大,而最小的,是落影。
“我要你,只要在佛牙山一天,就会我的彩虹桥。”阮依依指着主峰,说道:“铁链断了,我不能出去,你做桥,我要出去玩。”
落影瞟了乌拉和参参一下,大概是在责怪他们不会飞,害得她主动做了桥,被阮依依看见了,才惹出事来。
乌拉和参参咳嗽两声,没有表态。
阮依依笑道:“这个要求,没有违反你们刚才说的三个原则!你们不会是想反悔吧!”
“不是想反悔……你也知道你师傅的脾气喽……”参参小声说道:“万一让他知道是我们帮你跑出去了,我们人参一族,还不给他全都拔光了……”
“你是人参精,你会跑的,你怕什么!”阮依依才不信。
乌拉在旁边替参参说话:“参参是精可以跑,但参参的后代怎么办?那些还没有成精的,或者正在成精的,都需要时间去成长。”
阮依依一撇嘴,假装生气的不理参参。
“其实可以折衷一下……”清影年纪长些,她权衡之后,说道:“颜卿整天把她关在这里也是不对的,但是我们又不能正面跟颜卿起冲突……现在颜卿每天早出晚归的,只要依依你答应我们,不乱跑,颜卿不在的时候,我们可以做桥,送你到对面去,如何?”
“一言为定!”阮依依与他们击掌之后,拿起茶几上的骰子,大声说道:“我现在就要到对面去,跟树王玩骰子!”
以往,彩虹到人间走一趟之后,便会在佛牙山休息几日,再下山。他们特别的害怕雷电,总是被他们欺负,因此勤勤恳恳的,做事不敢有差错。
可是,现在这五条彩虹变得。不管何时何地,颜卿总能看到其中一条在佛牙山上。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很辛苦,也需要轮班休息。用阮依依的话来说,她在佛牙山太寂寞,彩虹愿意留下来陪她。
这些,颜卿先前都没有起疑心。他知道阮依依的性格,也明白,她有着莫名的亲和力。树王喜欢她,人参精也常来找她玩,虫精灵整天在其它精灵面前夸奖阮依依,她早就成了佛牙山的名人。
彩虹自愿留下,并不是件奇怪的事。
什么都不奇怪,可是颜卿总觉得哪里奇怪了。他并没有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而改变他的作息和采药时间,他仍然在佛牙山的每一个角落里行走攀爬,采药的同时,顺便观察佛牙山的一草一木。颜卿有时候会觉得,他的周身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看,但一转身,又什么都没有。
这天,阮依依躺在床上假寐,好不容易挨到颜卿起来,看着他带着灵鹊下山去了,阮依依才急忙的爬起来,对着不远处的落影招手。
“今天我们跟谁玩麻将?”自从她教会了树王他们玩骰子之后,彩虹他们寻来的骰子全都被乌拉、参参和树王分走了。精灵闲暇时也玩骰子,这里的树精没有一个不玩骰子的,西北石坑里的小石头,全都被加工成了骰子,也不够分。
阮依依无奈,只能又央求彩虹去别处找了些真正的石头,扔到西边的石坑里,让那些老鼠,按照她画的大小,啃成了一副副麻将。然后再由彩虹上色,阮依依便开始教会他们打麻将。
麻将不似骰子那样随意,有一定的局限性。树王他们玩麻将不方便,便只专攻骰子。不过,为了照顾阮依依,树王还是无偿的提供了间谍服务。
无论颜卿走到哪里,佛牙山的树都会实时的,通过树根,向树王汇报。阮依依也不去别处,就在树王下面坐着,吆喝乌拉他们一起来玩。
有树王罩着,阮依依根本不害怕颜卿会突然出现抓个正着。
落影见阮依依醒来了,赶紧的翻开记事簿,看了一遍之后,恭敬的说道:“今天排到了乌拉和虫精灵,还有我。”
落影贼笑贼笑的,自从阮依依推出麻将之后,佛牙山但凡有手的,能坐下来的生灵,都想玩。但每来一个新人,阮依依便要教一次规矩,时间长了她也烦躁,于是,便挑选了几个代表,教会之后由他们再回去推广。
阮依依也没想到,佛牙山的生灵对赌博这样执着。麻将推出之后,整天都有无数的生灵想来找阮依依玩麻将,他们觉得,阮依依是麻将之王,跟她玩,才有意思。
阮依依当然不会推托,只是,麻将只需要四个人。后来,彩虹出了个主意,把想打麻将的生灵进行登记,然后再来统筹安排,一天只有三个名额,先来先到,后来排队。
这么麻烦的事,阮依依当然不会管,全权交给彩虹处理。一时间,彩虹成了佛牙山炙手可热的红人,大家都改为巴结他,只为了能早点排上号,跟阮依依一起打麻将。
阮依依见今天的麻将里又有彩虹,不禁奇怪,问道:“怎么又是你?”
“嘻嘻,我们是五条彩虹嘛!有五个名额,可以轮流来排队的。”落影说得理直气壮,以前那胆小怯懦的样子,已经成为了神话。
阮依依挥了挥手,没有再说什么。
颜卿冷落她之后,她无聊才会想到玩骰子。骰子玩大了,便又改了麻将。这两天,她还在琢磨怎么弄出扑克牌来,教大家玩扑克牌。
说起来,这日子过得挺舒心的,也很热闹,可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这几个月来,颜卿一走,她就开场子玩骰子打麻将。累了,就回竹屋里躺着休息,偶尔看看书。有精神了,外面一群生灵等着她的召唤,她也不愁没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