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依依吓得尖叫一声,她没想到牛嗣郸不按规矩来,竟然趁机来抱她,阮依依下意识的挣扎,就在她与牛嗣郸扭打起来。
“来吧,只要你今晚从了我……哈哈哈……你跑不掉的,这客栈里已经全部都是我的人,我看你跑哪去!”牛嗣郸到底是男人,身体比女人更强壮,阮依依本就身得娇小,这些年,被柴智养得也很娇气,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吃饭都有三四个老妈子在旁边陪着伺候,右手腕受伤之后便不再敢用力,现在情急之下,她就是把吃奶的力用上,也挣脱不了半分。
牛嗣郸好象对她的伤特别的了解,只管拧着她的右手腕不放。一阵剧痛,阮依依险些昏厥过去。
阮依依被他这些无耻的话恶心得差点要吐出来,当右手腕再次传来痛感时,她的大脑竟得到了短暂的清醒。右手腕上的袖箭她使不了,但左手里面藏的毒粉针她还能用。
可是,毒粉针最大的优点就是一针毙命,这也是它最大的缺点。自颜卿升仙后,阮依依便不想再杀生。她虽没有刻意信佛从佛,但长期素食以及对颜卿的****思念,令她本能的选择了,不愿意看到死亡,不愿意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
但现在这种情况,假如她不反击,她就会成为砧上鱼肉,任凭牛嗣郸对她上下齐手,失了清白。
而且,柴智还在他的手上,假如弄死了他,柴智又救不回来。
就在阮依依纠结之时,牛嗣郸的脏手又伸了过来,阮依依心生一计:“哎哟,好痛!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见过哪个男人上床上这样折腾女人的!”
牛嗣郸听见,笑了。阮依依这话乍一听上去很凶,但实际上是在求饶。牛嗣郸很满意她服软,抓着她右手腕的力道小了一点,但仍然没有放开。
阮依依站稳了,与他面对面的看着,避开他猥琐的目光,指着自己的手腕着说:“这里好痛,我要按摩一下。”
牛嗣郸看了一眼,并没有起疑。
当年,项阳做这个袖箭给阮依依时,有意将袖箭做得象护腕。这些年来,阮依依也没用过袖箭,所以就算是护甲兵也不知道,她手腕上戴的这个东西的真正作用。
牛嗣郸安插的奸细肯定以为,这东西只是象支架一样,保护着阮依依的手腕。所以,牛嗣郸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作用。
终于,牛嗣郸放开了阮依依的右手腕。
阮依依假装按摩时,按下袖箭机关,一根袖箭破风而去,直插在牛嗣郸的胸口。
阮依依压低嗓音对牛嗣郸说:“这袖箭,不会要你的命。但是,假如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血流不止的话,就难说了。”
牛嗣郸惊恐的点点头,看上去,他很害怕,可是阮依依不敢放开手,就怕他会叫出声来,引来外面的小厮。
“我问你,你把柴智关哪了?”阮依依问完后,觉得自己特别的傻。她捂着牛嗣郸的嘴,他怎么回答得了。于是,她又改了另一种问法:“你绑架了柴智?”
牛嗣郸点头。
“他被关在客栈里?”
牛嗣郸点头。
阮依依犯难了,这客栈里全都是牛嗣郸的人,柴智被关在里面,她就算找到了,要救他,又不想死人,确实有点难度。
阮依依抽出一根袖箭,抵在牛嗣郸的死穴上,轻声说道:“你现在就叫外面的小厮,把柴智带来!”
牛嗣郸不哼声,阮依依又用了些力,威胁道:“你死了,大不了柴智被人怀疑,但柴智又被你的手下控制住,他便没有了嫌疑。我既然是世外高人,自然不怕所谓的朝廷,到时候我消遥了,柴智又抢回了榷茶权,可怜你牛嗣郸,死得不明不白,最后,白死了,你觉得划算吗?”
牛嗣郸一听,心都凉了。他以为阮依依只是会做生意,却没想到,她这样有手段。
“来人啊!把柴智给我绑过来!我要让他好好看看,我怎么玩他的妞!”牛嗣郸为了保命,只能这么做。
很快,牛嗣郸的小厮们就将柴智给绑过来,按照牛嗣郸的吩咐,把柴智推了进去然后马上关上门,个个都不敢往里面看,怕牛嗣郸生气。
柴智被绑着推了进去,一个踉呛,差点磕到圆桌。当他站稳时,才看到,阮依依正拿着袖箭抵在牛嗣郸的死穴上,而牛嗣郸,正流着汗打着哆嗦。
阮依依只要一用力,牛嗣郸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阮依依点了牛嗣郸的穴,令他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然后上前帮柴智解开了绳索。他们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时间也变得凝重。
松绑之后的柴智注意到阮依依的右手又受伤了,其中的经过他能猜到一些,心里很是内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
“你打算怎么办?”
阮依依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牛嗣郸,说:“我们走吧。太久没有动静,外面的人会怀疑的。至于他……自有天收,不必弄脏了我们的手。”
说完,推开窗户,准备从这里飞出去。
正准备走,阮依依又想起一件事,她重新回到床边,解开哑穴,问道:“你安插了几个奸细?把名字告诉我。”
牛嗣郸见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为了保命,只能将那几个奸细的名字告诉了她。
柴智一听,很是吃惊。他一直奇怪,自己的行踪牛嗣郸怎么会知道,原来,身边护甲兵里,竟然有牛家的奸细。看来,这次回去,一定要肃清护甲兵,好好的整顿整顿。
“牛嗣郸,你记住,这次不要你的命,不是我们不敢。”阮依依淡淡的说道:“不管做生意,还是做人,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榷茶权,柴家势在必得,但我们从不耍阴招,我们会光明正大的从你们牛家那里抢过来!”
说完,阮依依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拉着柴智,从窗外飞了出去。
回京都的路上,阮依依一直沉默不语。第二次带着柴智使御风术,她明显的更加熟练。
被牛嗣郸这么一折腾,阮依依也不觉得饿了,只是右手腕生生的疼着。她知道,这旧患新伤的,只怕这手腕好了也会和以前一样,使不上大力,只能半废不废的吊着。
柴智看出阮依依的手疼,他试探性的碰了一下,见阮依依没有反应,便捧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与你无关。”阮依依柔柔的笑了一下:“贱男年年有,只是今年特别多……碰到他是我自己倒霉,与你无关。”
柴智被阮依依这话弄得心里更加愧疚,正纠结着,阮依依提醒他:“这事,不必让我师傅知道。”回到国公府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连夜赶路的阮依依几近虚脱,又累又饿,刚飞入后花园就一头栽了下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柴智将她抱回到竹屋里时,她已经昏昏沉沉的。幸亏厨房里天天都备着她的吃食,纵然她不在府里也没改变这个习惯,所以很快就端来一碗温热的人参汤。
柴智捏住阮依依的下巴,强行灌了几勺进去,慢慢的,阮依依才悠悠醒来,看见柴智疲惫又担忧的眼眸,勉力笑道:“我没事,只是饿了。”
“还想吃些什么吗?”柴智问她。
阮依依怕自己身体太虚,万一真得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就看不到颜卿从皇宫回来。她让柴智把她扶起来,吊着那口气,拼命的,将剩下的人参汤全都喝光了。
“都是说人参是续命的,临死的人含着人参也能多活几日,看来竟是真的。”喝完人参汤后,阮依依明显的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她很困,但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睡,她有话要跟柴智说。
众人退下之后,房间里只剩下阮依依和柴智。
“柴智,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千万不要冲动,明白吗?”阮依依急忙说道:“现在情况太过微妙,一着不甚满盘皆输!我们已经走到现在,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犯错。”
柴智只是握着拳头,不说话。
“不管谁是鸡蛋谁是石头,都不能再硬碰硬。牛嗣郸敢这么做,必定他是有把握的。柴智,你信我,忍住这口气,只管等到我颜卿将皇上皇后都治好了,我们就能用最低的成本来换取最大的利益。”阮依依说完后,大口喘气,她怕柴智会因此失了理智,打击报复。
无论柴智是利用自己的护甲兵还是买凶杀人,抑或是利用柴家千年基业与牛家拼死相斗,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阮依依觉得,她和柴智苦心经营了五年,如果还是落到这样的地步,就没有意义了。
柴智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身为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特别是这个女人是他一直藏在心底深处最爱的那个,要他咽下这口气,他万万不肯。
只是,当着阮依依的面,他还是服软了。
“我知道了……我先去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我们离开了两三天,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的。”柴智安抚她。
阮依依知道,柴智并不是要处理生意上的事,而是要去抓奸细。他们回来得很突然,而且,牛嗣郸那边速度肯定不如他们快,柴智是要趁那些奸细收到消息之前,将他们全部绳之于法。
至于抓到之后,是报官,还是私刑处置,阮依依无心过问。只要能让柴智消了这口气,那些奸细就是死得再惨,也是活该。
柴智走后,阮依依还是不放心。她召来两个护甲兵,再三叮嘱他们在跟紧了柴智,一有不对的情况就赶紧回来跟她报告。阮依依看着那两名护甲兵往柴智离去的方向跑去后,这才重新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阮依依实在是太累了,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中,今天阳光特别和煦,晒得很舒服。
桌上,停着一只纸鹤。
阮依依刚一醒来,纸鹤就飞到她的手背上,紧接着颜卿温和阳光的声音,徐徐流淌而出。
阮依依半倚着,默默的听着颜卿的声音,感觉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