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情见阮依依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点头赞同。按照阮依依这个说法,三宝客栈不但不需要涨住宿费,还可以节省不少一些开支。
“那你如何解决通铺的客人?”这时,柴智冷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阮依依抿了一口茶之后,音量降了些,低声说道:“凭着柴家的实力,所开的客栈完全可以不设通铺,不需要招揽这些人的生意。柴大公子之所以坚持在客栈设通铺,应该是报着仁慈之心,与人方便。既然如此,当然不能涨价。”
“可是,如果通铺不涨价,还必须提高菜品,客栈会亏本的。”柴俊挠头,他到现在算是明白了,阮依依有意挑在这里用餐,其实是想帮助他。至少,到目前为止,阮依依给的意见都很中肯可行,对三宝客栈的业绩是有利的。
阮依依小心的瞥了柴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阮依依有点怕他。
柴智有着不怒而威的气质,最重要的是,柴智不论说不说话,都有种家长作风,霸权主义。他不象颜卿那样和风细雨,纵然是冷清无礼,也不会给人压力,但柴智,就象一个高压舱,就连坐在他身旁,都会不由自主的张开嘴来呼吸。
“通铺投宿的人,要么穷要么就是有难,他们不可能有多余的银子出去就餐,而且,大多数人食量较大,但不会讲究菜品。”阮依依想了想,出了个主意:“你们可以提高主食的份量和品质,至于菜,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
柴俊也悄悄的瞟了柴智一眼,他没有笑,但坚毅的下巴显露出温柔的线条,这是柴智赞赏一个人的含蓄表现。
“大哥,我觉得这办法挺好的。虽然看上去节省不了多少钱,短期之内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但客栈做的是长远生意,我想,最多半年就会有更大盈利。”柴俊小声与柴智商量着,尽管他没有表示同意,但至少没有反对。
柴俊见柴智默认了,便扭头问阮依依:“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客栈盈利要翻两倍,仅凭着这点办法,还是不行的。
阮依依面对柴俊时,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嘟嘴说道:“能不能麻烦柴家二公子弄些好茶叶啊!茶水也是客栈的脸面,提供这么次的东西,怕是没有客人愿意……”
阮依依还没有说完,柴情就暗中踢了她一脚,凑过头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牛屎蛋”。
阮依依立刻明白了,牛家有榷茶权,牛嗣郸这个败家子整天跟柴家做对,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卖物廉价美的茶叶给柴家。柴家如果想提供好品质的茶叶,就必须用高于市面十倍价格购买。这样,就相当的不划算。
“牛家有榷茶权,你们有榷酒权……我们是不是应该扬长避短,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呢?”阮依依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
这次,连柴智对她的这些小主意也有了兴趣:“你是想叫我们拿酒出来招待客人?”
“这怎么行啊?”柴情摇头,担忧的说道:“男人喝酒的多,但女人很少。而且,喝酒后,万一他们醉了怎么办?”
“我又没叫你们拿高度数的烈酒给他们喝!”阮依依说:“米酒,甜甜的,又不容易喝醉,大不了兑点水,多好啊。”
柴智一听,不禁点头。
“假如你们拿米酒做茶,可能很多客人不能接受。但如果你们以水代替茶,然后再增加米酒所制的小饮食,效果就不一样了。”阮依依数着手指算给他们听:“冬天,米酒冲蛋,或者酒酿蛋,热乎乎的,很暖人心。夏天,做酒酿丸子,米酒银耳,吃着也很舒服。还有桂花米酒,樱桃米酒,这些带水果味的米酒,也很受女性喜欢的。”
“哇,依依,听得我都想吃了!”柴情差点就要流口水了,她觉得阮依依这个办法真得很不错。
阮依依被他们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她低头又抿了一口茶,忽然觉得这一嘴的茶末也不讨厌了。
柴俊快速心算,大致算出经过这些改革之后,三宝客栈的盈利最多只能翻一番,离柴智要求的翻两倍,还有距离。
阮依依见他愁眉不展,知道还不能达到要求,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有个办法,但是……”
柴俊见阮依依在瞟柴智,而柴智却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便鼓动她:“说吧说吧,你的主意都很好,快说!”
“嗯……客栈来投宿的,大多是男人……咳咳,单独出行的女人比较少,是吧。那个,男人们,也大多是年轻的……你们也知道,年纪大了,不会轻易出远门……所以,你们要把主意着重放在这些年轻男子的身上……”
柴俊见阮依依顾左右而言他,总是不说重点,只能耐着性子听。柴情也很好奇,阮依依每说一句停顿下来时,她就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好象要好好跟阮依依学习,学些经商之道。
阮依依被他们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她几乎把头都垂到桌面下面,许久,才闷闷的来了一句:“在客栈里提供青楼服务,肯定能盈利!”
“啪啪啪!”连着三声,柴家三兄妹手中的茶杯全都摔在地上,裂成八瓣。
柴俟和柴情这样失态阮依依能理解,就连稳如泰山的柴智也惊得把茶杯摔在地上了,阮依依有点不理解。
“咳咳,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柴情问她,阮依依也有苦难言。
在现代社会,暗中提供这种服务的宾馆到处都是,假如没有盈利,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多的宾馆做这种事。阮依依也是一心想着替三宝客栈提高盈利,再说,在这里,青楼是合法的,她只不过是建议把合法的青楼和合法的客栈结合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对的。
柴智看阮依依的眼神,有点怪。但阮依依没看见,她正在着急的跟柴情解释她的想法。
“你看,乐安城有青楼,除了做本地的生意,最大的客源就是这些外来人员。出门在外,人都很辛苦,只要有点银两的年轻男子,哪个不偷腥,投宿之后一般都会去当地的青楼逛逛,哪怕喝杯水酒都是高兴的。既然如此,为何不把青楼的生意做到客栈来,提供高素质的姑娘给这些单身的男子,一举两得,一箭双雕。”阮依依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柴情,好象这个提议只要得到她的认同就可以了。
柴情尴尬的看着柴智,心想,这最重要的决策人明明是大哥,看我干嘛,你总看着我,到时候大哥会以为我跟你一样豪放。
柴俊的眼神跟着变得恍惚,他是青楼的常客,找不找姑娘是一回事,但他绝对对里面的消费是一清二楚的。假如说,将客栈这部分客源掌握住,与青楼抽佣,这中间的利润绝对比每天摆几十桌宴席还要大,那么柴智对他提出的翻两部利润的要求,也能达到。
柴智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为冷静的,当杯子摔在地上时,他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当他听完阮依依的解释后,不动声色,招手叫来店小二,将这里打扫干净,生意换上茶杯,慢悠悠的喝着,不置可否。
阮依依见他们从震惊之中恢复之后,三个神态各异。其实,大家都戴着人皮面具,还真是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阮依依只不过是从他们的一些举止之间看出端倪,知道柴俊对这个计划有所动心,而柴智还在权衡之中,柴情嘛,还处在混沌之间,搞不清楚该如何是好。
“你们继续想,我出去一下。”阮依依忽然觉得肚子疼,她刚站起身准备去茅厕,只见柴情柴俊呼啦啦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大有跟着她一起去茅厕的意思。
阮依依瞪着他们,小声问:“你们俩这是干嘛?”
“陪你啊。”柴情也小声的应道:“你是我们柴家的贵客,不能让你到处乱跑,怕出事。”
阮依依哭笑不得的指着大厅边上那道小门,轻声说道:“我去上茅厕,嘻嘻,你和你哥不会也是正好要去吧。”
柴情是大小姐,突然听到阮依依说上茅厕,而不是说出恭,脸一红,便没有跟着她去。柴俊见柴情不动,急忙问她阮依依去干嘛了,柴情憋红了脸才说了两字――出恭。
阮依依快步跑到三宝客栈的后院,刚想解手,忽然又觉得肚子没有那么疼。她在门口悠转了一会,见没有异样,便转身离开,往大厅去。
从茅厕到大厅有段距离,阮依依只顾着快点回去,低头小跑时,突然的,不知从哪里杀出一群人来,围成一个圈,将阮依依圈在里面。
阮依依一抬头,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在三宝客栈碰到了牛嗣郸。
阮依依的想捂脸,忽然想起,自己戴了人皮面具,还梳成了妇人的花髻,凭着牛嗣郸这个智商,是不可能发现她就是阮依依。
好好的,把她围住,无非是见色起义,动了坏心思。
牛嗣郸自上次从玄水湖游回岸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柴家的麻烦。
可是,柴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无论是财富还是人脉,都大过于皇亲国戚,更是西北一霸。柴智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派郎中去牛家为牛嗣郸看病。
外人都道柴智大度,不与牛嗣郸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但只有牛嗣郸知道,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郎中一来,扔下几百两银子和一堆的名贵药材,又开了个良方给牛家。明着恭恭敬敬的客套了一番,暗地里好好的警告了牛嗣郸一回,就差把他身上所有的关节都拧断了。
五日后,牛嗣郸的病还真是好了大半。乐安城上上下下都拍手称赞柴智是好人,却不知他这个坏人被柴智的温柔一刀弄得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病因不是伤寒,是骨伤。
这不,牛嗣郸的骨头刚长利索,就急着出来。原本计划着白天好好的考察一下柴家的产业,琢磨琢磨柴家的经营奥秘,混到傍晚就去青楼好好抚慰一下那些寂寞花魁。
却没想到,刚到三宝客栈他就尿急,快速穿过大厅正准备去撒尿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低头小跑,娇喘吁吁,美目水灵,最妙的是单身一人。
在家关了一个月的牛嗣郸哪里等得到傍晚,见这里没有别人,便叫手下把阮依依围住。自己进走圈里时,看见小美人正惊魂未定的抬头看他,一张小嘴因为刚才跑步而轻启半阖,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