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任雪见魅然抖着一身的花粉,两颗大大的眼珠子粘在那瓜子上就掉不下来,看着不舒服,不愿意理他,拧过身去看他们打架。
魅然笑嘻嘻的贴在司徒任雪的身后,用胸脯不停的在她背上蹭来蹭去,每蹭一下,就抖落了一身的花粉,随风飘出去了芜情苑。
“喂,死花精,你别把你的种子留在我们水境啊!”司徒任雪被他蹭得后背直发痒,暖暖的,象按摩似的,特别的舒坦,筋骨也松了许多。但他故意抖落花粉,看着嫌脏,司徒任雪这才警告他,怕他的花粉飞出了芜情苑,万一跟别的花朵授粉了,到时候生出一堆的小花精,那还了得。
魅然把脑袋搁在司徒任雪的肩上,从后面探到前面,伸着舌头,哼哼说道:“我要吃瓜子!”
司徒用力的拍了他脑袋一下,见自己满手都是他的墨绿色的花粉,立刻没了磕瓜子的心情,将手里的瓜子一扔,靠在魅然身上继续看项阳和李菁燕比武。
魅然还要闹,司徒任雪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仔细看看人家蒙亚的服务水平,这才叫合格的小倌!”
魅然怨恨的看着蒙亚,别提多郁闷了。
自从圆圆赶走了蒙亚体内的小鬼后,蒙亚就象只小鸡崽子似的,整日的跟着圆圆身后。圆圆睡觉他躺在地上守着,圆圆吃饭他夹菜,圆圆打呵欠他送枕头,圆圆抬右腿他就来扶左手。虽然只来了一天,水境上上下下的花使没有一个不羡慕圆圆收了个这样体贴敦厚的小倌。
魅然顶着司徒任雪小倌的名声,除了玩还是玩,根本没有半点蒙亚的细心和温柔。
魅然见求不了司徒任雪,便去求阮依依:“小依,我想吃瓜子。”
水境的瓜子很有特色,全都是用花瓣混在一起煮出来的,不但有花的香味,还有花的清甜,再混着海盐的味道,又甜又盐,湿湿的,怎么吃都不会上火。
眉眉好吃,阮依依刚剥出一颗瓜子肉来就抢走一颗瓜子肉,就连灵鹊和小五都只能排队,轮流吃一颗。魅然什么都会,偏偏不会嗑瓜子,吞到嘴里去只能连肉还壳一起吞进肚子里,什么味都尝不出来。
阮依依见魅然要她剥瓜子,瞅了瞅司徒任雪,便笑道:“你去求她啊!任雪比我还会剥呢。”
司徒任雪听到阮依依的话后,冷哼一声,假装没有看见魅然。
要知道,圆圆才刚坐下来不过一柱香时间,蒙亚就替她剥了满满一小袋的瓜子仁,吃得圆圆腮梆子都鼓起来了,他还在剥。
人家蒙亚好歹也是个优秀品种,圆圆假如跟他有了孩子,一定是个漂漂亮亮的混血儿。他魅然虽说是有着两千多年道行的花精,但看他不时变成一团花粉的邋遢模样,跟他生,是会生出一朵花来,还是会生出一团花粉来,还是个未知数。
司徒任雪就想不明白,自己那天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宁愿选那个高大冷漠的陶修泽做小倌,也胜过选魅然啊。
“等等,我有病啊!”司徒任雪突然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自我埋怨:“怎么会想到跟他生孩子的事了!我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行,明天我得去小倌楼玩玩!”
魅然没有听清前面的话,但最后一句他听明白了。
在路上他就知道,那些人偶都是要送到小倌楼去接客的,司徒任雪说要去那里,还能有什么好事。
“去小倌楼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水境呢。”魅然捧着一把瓜子塞到司徒任雪的手里,霸道的说:“帮我剥瓜子吧!等我吃饱了,我陪你玩,去小倌楼有什么好玩的!”
司徒任雪被魅然的不解风情气得柳眉倒竖,她又羞又恼的扫了四周一眼,圆圆正拼命的吃着蒙亚剥的瓜子,不时的摸摸他的脸,夸奖两句。
阮依依一边欣赏着项阳和李菁燕的比武,一边被眉眉催得嘴不停的剥瓜子,香瓜和小四也在说着情话,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但司徒任雪还是拉不下这张脸,她突然捧起瓜子用力的往魅然脸上一摔,站起身来,大喊一声“我闪”。只见红衣化成一道闪光,瞬间就不见人影了。
魅然抹了一把脸,屁颠的跑到阮依依面前还想要瓜子吃。
阮依依恨铁不成钢的问他:“任雪都闪了,你还不闪?”
“她天天闪,总是追她不好玩。”在魅然看来,这样闪来闪去就相当于猫捉老鼠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玩多了真没劲。
阮依依用手指头点着他的眉心,好气又好笑的说:“你真是笨!以后任雪说我闪的时候,你一定要去追她,知道吗!你追她了,她才会高兴,这叫情趣!”
“情趣?情趣是什么?可以当瓜子吃吗?”魅然仍然不知所以,委屈的说道:“小依你太偏心,只顾着喂眉眉他们,都不喂我!”
阮依依拿魅然没办法,只能佯装生气的抬脚要踢他,然后把自己刚刚剥好的一小把瓜子喂进他的嘴里,劝道:“乖了,快去追任雪,陪她说说话,好好哄哄人家。”
“也对,万一她跑到鱼娘那里告状,说我欺负她了。到时候鱼娘一生气,不肯救师傅就完了。”魅然的脑子构造不太一样,他不懂司徒任雪的心思,也不理解阮依依这番话的苦心,他用另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紧接着也大喊一声“我闪”,玄色翩跹,快速的往司徒任雪消失的方向追去。
魅然走了后,阮依依叫来香瓜和小四帮灵鹊他们剥瓜子,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小啜着茶水。
从醒来到现在,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阮依依忽然没了精神,特别的想念颜卿。
从她穿越到这里为止,只有那次宫变因为受伤,两个分隔了两三个月,期间,阮依依一直在颜卿的庇护下生活。她已经习惯了他,就象自己天生就应该长十根手指一样,突然颜卿不在身边,阮依依觉得自己有种断手断脚的疼痛和不适应。
明知道他是在闭关养伤,明知道他三天后就能出来,可是阮依依还是难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想什么,该如何度过这样的白天黑夜。她好想恳求鱼娘让她去守着颜卿,喂他花蜜,帮他净身,哪怕隔着门窗看着他也好。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事事尽如意。鱼娘会救颜卿已经是项阳想尽了办法才达成的,阮依依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添乱,只能忍着相思之苦,耐心的等待这不长不短的三日。
“小姐,你说这李将军,今天会不会留在芜情苑?”香瓜细心,看出阮依依的失落和感伤,赶紧的找些八卦来聊。她的话,不但引起了阮依依的注意,还引来了圆圆。
圆圆嚼瓜子仁累了,刚停歇片刻,蒙自又削好草果给她。
圆圆示意他切成块状后,拿给大家一起吃,听到香瓜的话后,笑道:“花城曾传过,李将军为了能找人比武,把所有小倌都寻了个遍,希望能找个打架的,结果花城一半的小倌被她打残废了。为此,她还跑到女皇那去告状,说我们挑的小倌身体太差,不能胜任传宗接代的重任。我们这里,大概只有项阳才会陪她一直打下去,只要她不断气,我想她是不会走的。”
阮依依经常在小说上看到什么武痴如何醉迷练武,但都是男人。忽然见到一个女人这样执着,不禁咂舌,叹道:“师叔的武功底子是不错,但如果天天这样打,怕是迟早一天要累垮的。”
“你师叔是怕村长临时变卦,才这样故意招惹李将军的。”圆圆明人不说暗话,笑着说道:“村长和李将军,一直都是死对头。李将军最恨村长说她不男不女只会打架,村长又最郁闷李将军成天说她是老姑婆当嫩骗男人。你师叔想利用李将军来刺激村长,这激将法不错,今天下午就用得挺好的。”
阮依依回来后,听完了香瓜的描述之后,也觉得项阳这次激将法用得不错。她只是装傻不把话挑明了说,现在圆圆打开天窗说亮话,阮依依也不好再装下去,便问她:“不知鱼娘和李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以前李将军的娘看中了一个小倌,好不容易怀上了李将军,但得罪了村长,就被罚到边关的小倌楼去服侍其它女人。那小倌难得有情有义,坚决不肯,说是大丈夫不能移情****,但花都的法制在这里,由不得他们两个这般有情趣……后来小倌被下蛊送走,李将军的娘日思夜想,最后,思念过度,忧郁而死。”圆圆说到这里后,有些哀伤的看了看蒙亚,没有再说下去。
花都的规矩,没有哪个女人可以一直独霸一个男人,女皇除外。鱼娘当时也不是有心针对,只是依法依律而为,但她间接的害死了李菁燕的爹。李菁燕的娘在她爹死后一年,也因为忧伤过度寝食难安最后抑郁而亡,李菁燕虽然知道这事并非鱼娘所愿,但还是恨她。
所幸两人都是公私分明的人,虽然有私怨,但在公事上确实没有出过问题。
女皇花梨对上辈子的恩怨也感到很无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花都的男人太少,如果个个都循私独宠,收留在家中,便会影响整个国家的运脉。
可是,李菁燕的爹娘确实是真爱,他们为了彼此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李菁燕年纪小小的就成了孤儿,鱼娘当时很想收养她来弥补自己的罪过,但李菁燕不肯,便由花梨的娘当时的女皇接进宫,与花梨一起成长。
故,花梨对李莆燕特别的好,又觉得有愧于她,才对她这样的宠爱,随便她胡闹。鱼娘虽然嘴巴很凶,细细想来,这些年她也一直很善待李菁燕。
只是从上一辈遗留下来的怨恨,不是这么轻易的化解。
阮依依听完后,望着还在院子里跟项阳厮杀的李菁燕,心里对她无比的同情和怜悯。
突然的,她想起刚才魅然天真的话――情趣是什么?可以当瓜子吃吗?――谁也不知道,在花都何为情义何为情趣。
阮依依真心很希望项阳能多说些笑话哄哄她,至少,能给她带来一些快乐。
蒙亚似乎也感觉到圆圆的情绪低落,他默默的在身后给她按摩,听到圆圆的话后,停了一下,说道:“蒙亚只愿意跟着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