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皇上……”
“我和师傅都是仙医一族,去哪,不需要朝廷首肯。”
面对阮依依的骄傲,王仕青也无话可说。朝廷已经下令要求他们返回京都,身为朝廷官员,袁铁轩和王仕青都不能违抗命令。但是颜卿和阮依依则不同,他们可以随意决定自己的方向,不受朝廷控制。
“那个……小兔的事……”袁铁轩还是忍不住的问颜卿:“她既然能下毒害下官,自然就能下毒害别人……不知仙医……”
颜卿见袁铁轩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绳,理解他的忧心,安慰他:“袁大人放心,小兔不过是花精的一个化身。只要一日没有找到她,毒花之疫便不可根除。我与小徒四处游历,也正是想去找她。”有了颜卿的保证后,袁铁轩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他与颜卿寒暄两句后,下令护卫整装待发。王仕青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上前跟阮依依道别。
眼看到了溪尾村口,就要分别时,香瓜不知从哪得知阮依依不与他们回京都,扯着阮依依的袖子不放,说是要陪着她,好好伺候她。
整个大部队因此都停了下来,阮依依被香瓜拉扯得走不了,只好小声劝她:“我不过与师傅出去玩乐,你怎么好象跟我生离死别似的,我最多不过三两年就会回来的。”
“小姐,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们要去找那个小兔!”小四见香瓜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跟着来帮腔:“多个人多份力,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和仙医两人去。万一有个什么事,该怎么办?”
阮依依听小四这么一说,假装生气的往地上啐了啐,说道:“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和师傅能有什么事?溪尾村的瘟疫这么厉害,不也被我们摆平了?!”
这话说得在理,香瓜和小四互看一眼,没有哼声。香瓜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小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安抚她的情绪。
“就算我和师傅真得要去找小兔,你们也不必担忧。反而是你们,假如跟着,我和师傅除了要对付小兔,还要分身照顾你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带着你们,真得会成为累赘的。”为了绝了香瓜的心,阮依依只能说重话。
果然,香瓜没有再闹。其实,她和小四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舍不得。
“国师大人那边,我们该怎么交待?”小四见香瓜止住哭,有些担忧的问阮依依。
这时,颜卿走了过来,笑道:“项阳那里,我早已通知了,你们只管回国公府就好。”
“既然仙医已经安排好了,小的言听计从就是。”说完,小四拉着香瓜,跪在地上给颜卿和阮依依嗑了三个响头。
袁铁轩和王仕青远远的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一阵子话,等香瓜和小四一同上了马车,他们冲着颜卿和阮依依挥了挥手,除着大部队往京都出发。
颜卿一直等他们全都走了,这才带着阮依依,快步往情人谷去。
情人谷与溪尾村同在京都北面,相隔不过几十里。颜卿在溪尾村滴血灭花,失血过多,身体渐渐虚弱。
阮依依为了治疫,也是整日整日的操劳,身体也差了许多。所以,颜卿和阮依依决定在去寻找小兔之前,他们要先回情人谷修养几日。
他们刚走没多久,只见从草丛中钻出两个护卫来。他们默契的点点头,其中一个说道:“快去通知袁大人,仙医往北边去了。”
九渊山与佛牙山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但九渊山有一奇,便是这九个无底深渊。没有人敢涉足这九个深渊,据说,就连鸟儿飞过,都时常会被深渊里的沼气薰死。就算没有被薰死,也会莫名其妙的坠入渊底。
情人谷,就是这九个深渊中的其中一个悬崖之间。
上山时,颜卿顺便采了些草药。这里地势险恶,但跟佛牙山比,并不算什么。
颜卿如履平地,他背着阮依依,在悬崖峭壁之间,借着藤条凸壁快速攀爬,山穷水尽之时才使了轻功飞檐走壁,不一会儿,颜卿背着阮依依抱着筐的草药来到了情人谷。
时间如流水,缓缓流过。
这十天,颜卿每日都专心陪着阮依依,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她。只要她开心,颜卿就开心,为了她能快乐的欢笑,颜卿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哄她。
阮依依忘记了凡尘世俗的无奈和痛苦,除了因为有几次在睡梦中差点被梦魇,她几乎把自己的姓名都忘记了。
她只知道,她的世界只有颜卿,而颜卿,也只要她。
终于,到了要下山的日子。
阮依依整理好包袱,转身望着依旧茂盛的情人花,手指抚过自己刻的那些字,很是不舍。
阮依依站在颜卿身边,默默的环视四周,非常的不舍。颜卿也不催她,只是陪着她看这里,过了一会,阮依依才问他:“师傅,我们还回来吗?”
颜卿笑道:“阮阮喜欢这里吗?”
“嗯。”
“等我们找到毒花王,将他铲除之后,师傅就陪你长住此地。”
阮依依一听,大喜过望,摸着这冰冷的峭崖惋惜说道:“可是这里不如佛牙山的悬崖大,否则,我们也可以建一个竹屋,安两个炼丹炉,以后每日师傅炼丹给阮阮吃,多好。”
颜卿忍不住捏着她的鼻子,笑她:“你可知师傅炼丹炉里的丹药都是无价之宝,也只有你这个小家伙整天当糖豆吃!”
“哼,师傅都是我的,那些丹药算什么!”阮依依鼓着腮梆子故意跟他抬杠,说道:“你为你师妹都舍得那半生修为,为了徒儿连丹药都舍不得,真是偏心!”
颜卿见她这个时候煞风景的提起齐浓儿,也不解释,只是问她:“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阮依依留恋的又看了一眼,心有不甘的又摘了几朵情人花,小心拽着花枝,这由着颜卿用腰带将她绑在他身上,几个飘荡之后,他们离开了情人谷,直飞崖顶。
刚来到山脚下,已过正午。颜卿见阮依依又开始在冒汗,知道她是耐不住山下闷热。尽管她现在已经是正常的女子,但她仍然怕热畏寒,身体再好,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的。
阮依依抹着汗,颜卿瞅着偷偷轻笑,正想找辆马车带她赶路,忽然听到不远处马蹄声声,官道上尘烟四起。
颜卿为阮依依蒙了面纱,刚想避开这来势汹汹的马车,忽然听到有人勒马,定睛一看,竟是袁铁轩。
只见袁铁轩利索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拿马鞭冲着颜卿作揖。
颜卿当然知道这不是巧遇,他冷冷的看着他,不等他出声,袁铁轩爽朗的笑道:“仙医,阮姑娘,下官在这里恭候多时!请上马车!”
阮依依摸不准袁铁轩的来意,正在纠结时,马车里钻出一个男人。颜卿一看,竟是王仕青。
“怎么会是你们俩?”阮依依问他们。
王仕青与袁铁轩虽说同朝为官,但一个是武官一个是御医,平时根本打不到照面。溪尾村一别之后,他们也算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如今好死不活的凑到一块将他们俩半道劫住,摆明了就是商量好的。
袁铁轩见颜卿的脸阴晴不定,也知道自己的出现太过突兀,肯定不招人喜欢,赶紧赔笑道:“溪尾村别后,下官见仙医和阮姑娘要单独行动,猜测你们应该会去追查毒花王的下落。所以下官和王御医合计着,觉得此行必有风险,大家在溪尾村共患难,没道理对你们的安危置之不理。所以……所以下官自作主张,安排护卫在京都城外各官道设卡看守,终于守到了仙医你们。”
袁铁轩说得如此热诚,以至于颜卿也不好责怪他多事。阮依依歪头瞅着王仕青,问他:“你不会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找毒花王吧?”
“我可以被人毁婚,为何不可以去找毒花王?”王仕青难得想潇洒的自我解嘲,幽默一把。
不过,他说完后,大家都无动于衷,他只好自己捧自己的场,哈哈哈的干笑几声,然后乖乖站在旁边不再说话。
阮依依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王仕青,尽管他已经名声大噪,得偿所愿的成为了宫中御医,圆了王太医的心愿。
但是,阮依依还是觉得有愧于他。特别是她刚刚从情人谷里出来,阮依依竟有种被相公捉到妻子翻墙的错觉,所以,当王仕青再次拿那个可笑的婚事来开玩笑时,阮依依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再提反对意见。
王仕青见自己不过一句话就搞定了阮依依,有些意外。他等了会,见颜卿注意力全都在阮依依身上,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努力提高声量,提醒颜卿他的存在:“仙医,可以走了吗?”
“走吧。”颜卿将阮依依带上马车,并无二话。
其实,自颜卿看到袁铁轩起,就知道,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将他们赶走。他们两人都是朝廷命官,没有吴洛宸的首肯,他们断然不敢这样大胆行事。
既然是吴洛宸有意布置,就算赶走了袁铁轩和王仕青,还会有其它人跟来。
与其让别的陌生人跟着他们俩,还不如让袁铁轩和王仕青跟着。一来在溪尾村,颜卿有恩于袁铁轩,王仕青对阮依依多少还是有点情份,让他们跟着,至少不用太过于提防。二来,大家在溪尾村共处了一个月,多少有些默契。
去清风镇寻找毒花王,有他们两位做帮手,也不是件坏事。
阮依依见袁铁轩驾起马车就要走,探头出去看了看,见空无一人,便问他:“袁大人,只有你们两人?”“是的。阮姑娘还想找谁吗?”袁铁轩见阮依依好想要找人,便问:“姑娘是想找小四或者香瓜姑娘吗?”
“呵呵,我有点东西本来想托人带回宫里去……可惜……”阮依依惋惜的摇着头,看着手里一直轻轻捏着的情人花,舍不得的样子。
袁铁轩未曾见过这东西,见阮依依当惋惜的样子,便问:“这些东西,很重要吗?”
“嗯,是的,想送回宫里去。”阮依依看着他,问道:“不知袁将军能不能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