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小亭,一红一白两抹身影,相衬生辉,那么和谐,美好。倒让白眉老儿稍稍顿住了脚步,但还是走了过去。
“三皇子,徒儿,欣赏美景怎么也不叫上我这个老头?”白眉老儿笑吟吟的向小碳,安以晨走来,自在的站在一旁,调侃着。
小碳和安以晨不约而同的起身,“师父”“白前辈”异口同声得让二人皆微微一愣。
白眉老儿倒没在意,因为,小古引起了他的注意,“咦?哪来的小犬儿?”
趴在宽栏上的小古见白眉老儿好奇的向自己走来,急忙一跃,利落着地,敏捷的身子快速溜到小碳的脚下,躲到后面去了。
“呵呵!小古,害羞了。”小碳干笑着,这小古真奇怪,会怕生吗?都躲到她裙下了,真稀奇。
“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白眉老儿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生气,他不过想看看那小犬儿罢了,又不是要吃它,至于这么躲他吗?
“呵呵!”小碳不由得放声笑着,这师父,现在的模样倒像小古欺负了它似的。
而安以晨,嘴角微扬,这白眉老儿真像个老顽童。
“爷。”一声轻唤,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只见紫儿已缓步行至他们面前,将手中端着的盘子恭敬地递给安以晨,盘中放有一个碗,不知里面盛着什么?
安以晨又是那般安然,从容的模样,优雅的拿起那碗,递到嘴边要喝时,白眉老儿一把夺了过来,“你这小子,老夫定当尽力而为。”说罢,细看了眼碗中之物,又递于鼻下细闻一番,脸色骤然一变,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安以晨,无奈的叹了口气,脸色极为难看,“这药方是我开的,只能抑制毒性,至今研制不出解药。”嘴边掠过一抹嘲弄,“说起来真是有愧于药神这个称号,老夫只是凡夫俗子罢了,世间奇毒不少,毒性诡异非常,老夫也有束手无策之时呐!”白眉老儿的脸上是少见的颓然,深深的无奈,挫败。
“人各有命,前辈不必介怀。”心里早有准备,却也不免有些失落,却,依旧的面色从容,看不出一丝涟渏,仿佛适才谈论的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
紫儿恭敬的接过白眉老儿手中的碗,在安以晨的眼神示意下,听从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复杂之色,离去了。
小碳默然的站在一旁,脑子在疑惑,震惊之后正飞速的运转着:那碗中之物想必是药了?紫儿这般公然明目的端药而来,想必是师父性情古怪,不好直接找他看病,这般拐着弯引起他的注意力。是安以晨病了吗?还是一直病着?师父方才那番话,他也没办法吗?安以晨就要死了吗?
小碳交握的双手,不自觉将指甲钳进肉里,有点疼,很疼,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她希望能替他分担点什么,哪怕一点也好。可是,她这么弱。
想着想着,眼眶不自觉的泛红,直视着安以晨的眼睛,明明承载着伤,为什么要掩盖得不露痕迹,为什么面上总是淡淡的笑着,让人读不出你的喜怒哀乐?
“前辈,可以告诉我,那药方是谁……”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顿住了,因为安以晨看见眼前直视着他的女子,好丑,眼泪止不住般的决堤,泛滥,他愣住了,就在手足无措之际,小碳向他奔了过来,投进了他怀里,不一会儿,胸前的衣襟都湿了,安以晨有些哭笑不得的僵立着,心却暖暖的,她很笨,又一点儿也不笨。
白眉老儿站在一旁,看看那啜泣不已的小背景,再看看被抱住却一动也不敢动的安以晨,有点愕然,有点尴尬,有点温馨。
夜色降临。
“师父!”坐在床沿正收拾东西的小碳见白眉老儿出现在门口,放下了手中的包包,走了过去。
“徒儿,决定好了要走吗?”白眉老儿知道这丫头是有点舍不得离开的。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小碳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定。
“那,好好休息,明天出发。”白眉老儿温和一笑,拂了拂白胡,这般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真不错。当下心情愉悦了不少,轻松的离去了。
小碳走到床沿坐下,摸了摸在假寐的小古的头,这小东西,真懒,动不动就知道睡觉。看着这屋里的一切,已经有点熟悉了,想到要离开,真有些不舍。
回想起早上抱住安以晨,哭了半个时辰之久呢,那是情不自禁的心疼,不过抹得安以晨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丢人丢到外太空去了。
她选择毅然离开,多半也是因为安以晨,虽然师父没有详说安以晨的病如何,只是让她不要担心,意味高深的道了一句:安以晨的命贵得很,不会有事的。听师父这么说,心安定了不少,也下决心好好跟着师父学医术,或许可以找到治疗的方子。毕竟留下,帮不上忙,也是徒增他的麻烦罢了,她,需要历练,她,需要变强。
这一次的离开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
只是,事情的发展不在掌控中,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