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巨龙衔珠狰狞的悬挂在众人头顶之上,藻井层叠像极了政治,迷雾重重深不见底。
“众卿家,可有事议?”毅桓开口问道,皇位上的他威严庄重,龙椅后面巨龙盘旋,平添了一份王者之气,震慑着朝堂众人。
“回皇上,罪臣喀尔拉.拓图近日在归宁城内召集了军队,人数不详,听说有雷丹国的人与其接触过,臣以为这是通敌!”说话的人是宁清,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官居二品,之前对喀尔拉氏家族唯命是从,自从皇帝开始削弱喀尔拉家族兵权,力图中央集权,这个宁清便开始装病,上朝也总是演的一幅无法说话的样子,只要提到兵权问题,他便晕厥过去,声称不能议政,直到皇权战胜了喀尔拉氏族兵权的时候,他便开速病好,并时常帮着毅桓打击喀尔拉氏,寻找所谓的“谋逆”证据。
此次的“证据”怕又是添油加火的杜撰,亦或者是有心人的栽赃设计。
但是这些对于毅桓来说并不重要,他只需要一个完全搬倒喀尔拉氏族的理由,他要完全的掌控国家兵权,自从上位以来,喀尔拉家族便以图海为首受命于先帝作为辅佐大臣,兵权完全掌握在他人手里是毅桓不能容忍的,自古以来,皇权一定要集中!他不允许有人挑战皇权的绝对性!
早在做王爷的时候,他便为了这万众瞩目的王位费劲心力,并娶了图海的嫡长女——碧砚,这是他上位的有利筹码,也是上位之后的隐患,所以在上位后,他便开始精心布局一张网,一张可以完全击败、捕获喀尔拉家族的巨网,只是爱上碧砚是这个计划之外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不能退却,所以他收集了喀尔拉十大不敬证据,以及谋逆罪名,削弱他的权力,他将图海一贬再贬,并刺死了碧砚,他不能让他们家族再有翻身的可能性!
但是碧砚不知道,她从不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更不知道,自己的死从不是因为那方手帕!只是因为,毅桓需要绝对的权力!
听了宁清的话,毅桓的眸子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有着王者的霸气以及阴鸷,朝堂顿时陷入了宁静,他们都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伴君如伴虎!
许久,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毅桓缓缓开口说道:“喀拉尔.拓图,私自召集军队,与雷丹国密切来往,朕虽心痛,但奈何祖宗规制,河山安危,朕现特命徐海派三千精兵前去围剿!”
说罢,便见一名武将上前一步,跪在龙椅前,沉声说道:“臣定不负皇命所托!”只是,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毅桓见他的模样,似有似无的说道:“朕等待爱卿的消息,此去凶险,朕已将爱卿家眷请到了京中做客,共等捷报!”
徐海眼中的眸光暗了暗,终于开口说道:“谢主隆恩!”
他本就是图海的旧将,图海视他为干儿子,一路提拔,他也与拓图结拜为兄弟,一起在营地里喝酒,打仗,是过命的交情,可是现在皇帝让他清缴自己的兄弟!但是妻儿已经在京中,他又能怎么做呢?
毅桓坐在龙椅上,傲视着群臣问道:“可还有事报?没事散朝!”见众人不说话,便拂了衣袖离开了,身后只留下太监尖细的声音。
步入坤和宫的时候,窅妙正巧站在殿外,见到毅桓,窅妙缓缓跪了下去,看着这张与碧砚相似的脸,毅桓停站在她面前说道,“进来为朕研磨!”
窅妙低低应了一声,便随着毅桓进入了正殿,这时门外太监来报说赵岳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赵岳进门便跪了下去,毅桓有些烦闷的挥手说道:“这些虚礼便免了,快说什么事!”他知道,既然赵岳在朝堂之上没有明说,便意味着这件事情棘手且明说了会扰乱人心!
看到毅桓的动作,赵岳也没有再扭捏,站了起来,说道:“皇上,这件事有关雷丹!”说罢便看向了一旁的窅妙,毅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无妨,你说便是。”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但他不知怎的看着这张像极了碧砚的脸没来由的不想她离开,更何况他查过,这个宫女似乎没有什么底细,他还是相信夜的情报能力的。
赵岳看皇帝没有让窅妙出去的意思,也便没了顾忌说道:“雷丹这几日制造了不少船队,臣以为雷丹是想要夺取七屿岛,那里地势复杂,多年来一直闲散着无人过问,但是如果让雷丹得到此岛,对我国大大不利。”“嗯,七屿岛直接对着我国边线,且此岛易守难攻,若是让雷丹得到,对我国边境危害巨大。”毅桓听罢接着说了下去,沉思一阵之后又说道:“我朝自北方而来,水军作战没有优势,我现在命你召集南方将领,务必修建水师,与雷丹抗衡。还有其他的事吗?”
听罢,赵岳点头说道:“水师建立迫在眉睫,但是臣还有一事。”说道这里赵岳抬头看了看毅桓的脸色,顿了顿才颇为尴尬的说道:“近日北漠强盗猖獗,其实都是苍狼国的人,他们侵占我北漠村庄,烧杀抢掠!”
听到这里,窅妙有些疑惑,北漠一项由父亲镇守,按理说苍狼国是不敢侵犯的,如今怎么这么猖獗?
正疑惑之际,便见毅桓突然站起身,愤怒的说道:“难道离开了喀尔拉家族我朝就没将了吗?”
窅妙听到身子猛的震住,“没了喀尔拉,意味着什么?”稳了稳心神,窅妙继续听着。
赵岳回道:“将士们都以图海为首领,听闻皇上贬黜了图海一门”赵岳顿了顿看了看毅桓,却见毅桓拂袖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接着说!”
赵岳才继续说道:“将士们都说----都说皇上您不念情谊,听信谗言,贬黜了图海将军,是、、、、、、、、昏君!现在北漠将士军心不振,新来的将军也没办法让众人信服,苍狼国得到消息便时不时来侵犯我国!”
窅妙听到这里,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项待在后宫,不问朝政,殊不知,毅桓竟连她的家族都不放过,亦或者说,他是为了贬黜喀拉尔一族才给自己扣上一个不贞洁的帽子!想到这里,手里的墨碇攥的越发紧了,指甲嵌入肉中,鲜血顺着墨碇流入砚台之中,血墨混色,再也分不清!
毅桓正在气头上,并没注意到窅妙的情况,何况窅妙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神色,且研墨的动作仍在继续,一副平静的样子,但若仔细看去,还是隐约能看到微微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