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今天是周末韩铭彦约了浅言滑冰。
到滑冰场,浅言和韩铭彦都穿好滑冰鞋,然后往冰场里去。
浅言没学过,所以一进去就要摔倒,幸好韩铭彦就在她身边,及时地把她扶住。
浅言拍拍心脏,“吓死我了,差点我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韩铭彦好笑,牵着她的手说:“跟着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不知为何,看着韩铭彦的笑容,浅言很容易就能相信他,就觉得,只要有他在,就真的不会有事。
浅言握紧他的手,心里也充满了安心。
韩铭彦是个滑冰高手。这是浅言今天得到的结论,只见他在冰场上滑动自如,真正地如履平地,而且还能做很多高难度的动作,直把浅言看得羡慕不已。不过,他也带着浅言好好地过了把高手的隐,甚至还把浅言举起,让她体验了把身为巨人的感觉。
等到出了滑冰场,浅言还意犹未尽。
“如果喜欢,下次我们再来。”韩铭彦说。
浅言摇头,“不用了,下次来肯定没有今天开心。”很多事情,第一次和第二次总是不一样的,而且,第二次永远比不上第一次。如果想要那个事情保持第一次的新鲜与快乐,那么,就让第一次永远都只是第一次。
跟浅言在一起的这些天,韩铭彦渐渐发现,浅言的很多想法都跟别人不一样,怎么说呢,有时候看的比谁都乐观,似乎什么事都不是问题,很无所谓。可是又有时候,她却很悲观,那种悲观不是悲天悯人型的,而是不经路流露的对生活的解读。
韩铭彦有时候无法理解,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些奇特的想法。但那样的浅言,却莫名的,让她心疼,以及,更加疼惜。
浅言和陈心妍说过,今天要出来找同学玩,中饭不回去吃。陈心妍自然不会怀疑,只是见只有浅言一个人出去孟修远却没跟着倒是有些讶异。可以说这兄妹两几乎是做什么都形影不离的,只是近段时间倒是经常会单独行动。她曾怀疑过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可是在家的时候看着也不像,想不出来个所以然,陈心妍也就没有多想了。
韩铭彦带浅言去吃她爱吃的火锅。
浅言把她不吃的全都放到韩铭彦的碗里。韩铭彦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无奈地吃掉。
韩铭彦跟浅言一起,会疼她,宠她,但不会无限制地惯着她,不好的毛病他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并且一定要她改掉。
比如挑食,如果是浅言会吃,但是只是不爱吃的菜,韩铭彦总会逼着她多吃,只有那些她真的不能吃的菜才会任由她不吃。
也许浅言身边缺的就是这样强势的一个人,在家里大家都惯着她,倒是真把她宠出些坏习惯来,当然,也是些无伤大雅的。但是在韩铭彦面前,要是他真的摆着张脸的话,浅言多半是会妥协的。
没办法,自然界就是这样,一物降一物的。
当韩铭彦又把浅言她不爱吃的芹菜放到她碗里的时候,浅言不干了。
“你干嘛总是给我吃芹菜,味道很不好闻好不好?”以前浅言连芹菜的味道都受不了,后来好些,还能吃一点了,但是今天她已经吃了好几口,可是韩铭彦还往她碗里放,那她就不高兴了。
“芹菜里富含粗纤维,可以促进大肠蠕动,帮助消化的。你不是说你最近消化不好吗,多吃点,有好处的。”韩铭彦向她解释。
浅言当然知道芹菜有这个作用,关键是,真的不好吃啊。于是把芹菜偷偷地夹到桌上去。
韩铭彦见了,眉头一皱,“吃掉。”语气倒有些凶。
浅言有点吓着了,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凭什么她爸妈都不勉强的事情他要逼着她做。浅言脾气也上来了,一扭头不理他。
韩铭彦无奈,只好又软语劝说:“你总这样挑食营养会跟不上的,你还小,还需要长身体,要是发育不好会影响以后的。”
发育?浅言捕捉到了这个敏感的词汇,突然想,他不会是嫌弃她,嫌弃她那个小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浅言生气了,转头对韩铭彦说:“韩铭彦,我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前不久还好几个人跟我表白呢,你要是嫌弃我了,跟我讲一声就是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的,大不了,我找别人去就是了。”
浅言只是凭着性子就说了出来,完全没想过后果。
韩铭彦一听这话,真是有种狗牙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可是又听她说有人跟她表白,那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难道那些孩子还是忍耐不住了?不过她说的又是什么话,找别人,她敢!
韩铭彦站起来,浅言一惊,以为他是要走,差点就要冲口留他。可是没想到韩铭彦却弯下腰,凑到浅言的面前,恶狠狠地说:“找别人是吗?那就先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看你去找谁!”才说完,韩铭彦就捧着浅言头,然后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唇。
浅言浑身一震,完全不明所以,怎么说着说着,他就吻她了呢?而且,这还是她两辈子的初吻啊!
韩铭彦见浅言接吻竟然还思想开小差不专心,于是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浅言吃痛低呼一声,恰好让韩铭彦趁虚而入。
他的舌头伸进去,邀请着她的和他一起共舞。浅言没有接吻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是条件反射地躲着韩铭彦的追逐,可是他偏偏不死心,非要追着她的和他一起纠缠。
浅言脑子早就一片空白了,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
韩铭彦见差不多了,才退出来,但是额头依然抵着她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问:“说,还说不说那样的话了?”
可能因为刚接吻的原因,韩铭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低沉,却格外诱人。浅言的脸红透了,又热又烫,她想,也许拿个鸡蛋来,都快要能煮熟了。
浅言当然不会回答他,被他吃了豆腐占了便宜他倒还卖起乖来了。等她稍微恢复一点的时候,浅言推开韩铭彦,气哼哼地指着他说:“韩铭彦,你,你耍流氓!”
韩铭彦直起身,看着浅言小小的脸蛋气鼓鼓的样子,还粉红粉红的,真是让人可爱的想咬一口。心动不如行动,韩铭彦还果然又低下身在浅言脸颊上咬了一口。
浅言一愣,随即又羞又气,她也是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公共场合,虽说他们的位置比较偏僻,可是保不准就有人看到了,他脸皮厚没有关系,她还要见人的呢。
见韩铭彦竟然这么没正行的样子,浅言真有种自己入了狼窝的感觉。索性不去理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韩铭彦见浅言真生气了,心里有些慌,说来他的确冲动了,浅言怎么说都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对很多事情想必都是看的比较在意的,这个肯定是她的初吻,可是却被他在一气之下就拿走了,又没气氛又没情调的,想来是生气得很。于是立马追上去。
浅言大步往外走,也没用跑的,反正他要是追她能跑得过他吗?所以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韩铭彦追上去拉住浅言的手,浅言也没有去挣脱,只是不看他,依旧往前走。
韩铭彦牵着她的手,也陪着她走。
等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浅言终于停了下来。
韩铭彦站到她对面,用手捧起她的脸,问:“不生气了?”
浅言没回避他,看着他说:“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你不够尊重我。”
一听这个,韩铭彦觉得问题大了,“我怎么会不尊重你,言言,我喜欢你,当然会尊重你。”
“可是你问都没问过我,就直接那么吻我了,那还是公众场合呢,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该怎么想啊?”
韩铭彦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他低下头,用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说:“傻瓜,跟喜欢的人自然会做喜欢的事情,就算是在公众场合接吻又怎么样呢,我们情之所至,情难自禁,再说,谁叫你说那些气我的话,要是你不气我,我会一个没注意就吻你吗?而且,你的味道太好了,我碰上,就停不下来。”
“你……”浅言刚想说你怎么那么没脸没皮的,结果没想到她刚一抬头,嘴唇就碰上了韩铭彦的。顿时,脸跟烧起来似的,难堪极了。浅言想后退,却不想又被韩铭彦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么急切,而是非常非常地温柔,一下一下的,像在碰触他最珍爱的珠宝一样,极致柔情。
浅言开始还挣扎,后来感受到了被珍视的感觉,也慢慢地投入了进去。
以前浅言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就会接吻,口水与口水的交换会有什么美感呢,不是挺……恶心的吗?
可是现在,浅言明白了,那是一种相濡以沫的亲近,亲吻靠近的,不是只有彼此的两张嘴唇,还有彼此的心,也跟着亲吻,越来越亲近……
韩铭彦送浅言回去的路上,浅言根本不敢看他,一路上都是在看窗外,假装很认真地研究着沿途的风景。只是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韩铭彦也没戳破她,知道她害羞,也不再逗弄她。只是一想到待会儿就又要和她分开,心里就开始不舍。真正是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了。
爱情,或许这次,他真的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到了浅言楼下,浅言刚要下车,却被韩铭彦拉住。
“言言……”韩铭彦低喃,却又不继续说,只是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浅言背她看着难为情极了,无奈之下,只好飞快地凑到他嘴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开去。
看着浅言落荒而逃的样子,韩铭彦开心极了,这个丫头,真是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浅言回到家,在门口的时候拼命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否则被妈妈和修远看到她现在这样春光满面的样子,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盘问呢。
只是还没等她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妈妈。”是陈心妍开的。
陈心妍应了声,然后让浅言进来。
浅言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味道,有点忐忑地进屋去。
没想到,爸爸和修远都坐在沙发上,而且表情都是一脸凝重。
浅言看向孟修远,他向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浅言心里一咯噔,难道,他们都知道了?
“言言,坐下。”莫子航指指沙发,让浅言在他们对面坐着。
浅言依言坐下。
陈心妍叹了口气,似乎在措辞该如何开口。
“言言,”陈心妍说,“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找对象了?”
果然!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刻,浅言倒也不紧张了。
“是的,妈妈。”浅言如实回答,“我是有男朋友了,而且,去年就有了。”
和韩铭彦交往也快一年了,他们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她总觉得她年纪小,还不应该这么快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同时,她却忽视了他的感觉。她想,他应该是很希望别人能够知道并且承认他们的关系的。她说,他应该尊重她,可是相反的,最不尊重他的人,却是她。
陈心妍和莫子航听了,却比浅言想象的要冷静很多。
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了浅言的变化,但是没什么证据他们也不好胡乱猜疑,而且浅言向来是个明事理的,她早熟懂事,怎么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因此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前几天,她看到浅言和一个男人走一起,而且举止态度都十分亲昵,所以她才格外留了个心眼。
今天她往楼下看的时候,又发现浅言被谁用车送了回来,于是才开始真的重视起来。
“能跟爸爸妈妈说,他是谁吗?”莫子航问。
浅言既然已经决定要说了,自然也没有要继续隐瞒的打算,于是一五一十地都像面前的三个人交代了。
听那人竟是韩铭彦,陈心妍和莫子航倒真是吃了一惊。他们怎么想也没想到是韩铭彦,还以为是浅言的哪个同学。
“韩铭彦?”陈心妍疑惑,“他不是要比你大十几岁吗?”这个,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
浅言当然知道陈心妍心里所想,“妈妈,他年龄是比我大,可是您觉得,我是一般的女生吗?我本来就早熟,难道还找个跟我同龄但是比我幼稚的人?这样就得我来照顾他了不是?你看,韩铭彦比我大这么多,他肯定会疼我,又当女儿又当情人的,你女儿我不是还赚了吗?”
听浅言这么打比方,陈心妍和莫子航都忍不住笑了。
点点浅言的额头,陈心妍无奈道:“你这孩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浅言知道,她爸妈是同意了的。真没想到,她运气能够这么好,重生在这么开明的一个家庭里。
不过虽然陈心妍和莫子航都没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同时也不放心。陈心妍向莫子航递了个眼神。莫子航收到,然后对浅言说:“言言,你跟韩铭彦说一声,要是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我们家一趟,我们想跟他聊聊。”
“这是,见家长吗?”浅言问,“他很好的,你们可别难为他。”
陈心妍也不否认,“对,就是见家长。你这傻孩子,这人还没过去呢,就已经心向着人家了。他哪有平白无故拿了我女儿还能这么逍遥法外的,我和你爸爸当然要有事情和他交代。”
莫子航也附和道:“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你说这韩家的小子抢了我上辈子的情人,我能甘心吗?”
“爸爸,”浅言无辜地说,“都说了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咱能别提了吗?”
莫子航:“……”
见家长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浅言选了一天对韩铭彦说起这件事,想不到韩铭彦竟然乐意之至,甚至巴不得那一年早点到来。
不过,虽然韩铭彦盼望着盼望着,但是那天还是在挺久以后才到来的,因为不久后就她的一个表姐就要结婚,而且马上又是春节了,所以这次的春节,浅言一家索性一起回了老家。
陈心妍和莫子航可以说是已经在外混得挺风生水起的了,很多人羡慕老莫家出了好苗子。林菊香虽不喜儿媳孙女,但是儿子自然还是疼爱的,因此小儿子过得好她当然也开心,而且现在孙子也考上了好高中,眼瞅着再过不久就要上大学了,心情更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日子舒坦了,林菊香的身体也跟着健朗了不少。
去年浅言一家是没有回老家的,所以今年回来动静还是蛮大的。
不过幸好,这个年过的还是听如意的,林菊香也不再会时不时地找陈心妍麻烦或者怎么了,或者她也想明白了,现在老二家生活好了,老大家跟着也上去了,这不,去年还把房子也翻修了,看着可比村里其他人要气派很多,忒有面子了。可是这钱自然不会是老大家自己的,大部分还得靠老二家的。她算看明白了,小儿子家现在财政都是在儿媳妇那里的,要是把儿媳妇惹毛了,他们也捞不着好,所以也就不再横挑眉毛竖挑刺的了。
这样一来,莫家倒是安定和谐了不少。
在老家过年的时候,韩铭彦每天电话不断,不外乎就是盼着她能早点回来。以前韩铭彦还不是很能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即使和浅言交往了,也是想见就能见的。可是经过这次的一段时间分别,韩铭彦真是深有体会了,那滋味,真不是好受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人家回家过年,难不成他还能拦着。
还是得早点变成自己的,这样才能心安。韩铭彦心里已经打算开了,怎么才能让浅言快点变成韩铭彦所有物。
浅言其实也挺想他的,自从交往后,他们还是头次分别这么久呢。不过她也没办法啊,她又不能单独回去。
董豪杰这次也是回来这里的,但自从上次和他讲明白后,他虽是也想通了,但是和浅言他们的关系也不如以前亲近了。这也是浅言无可奈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