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比赛迫在眉睫,要讲求技巧,他也明白呀!可是该拿出什么样的技巧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呢?还——想赢就努力,他可是一直都在努力地想呀!
他又坐了起来,忽然想起老家伙那阁楼上满屋子的藏书,那里面有很多练兵布阵方面的书籍,于是便兴冲冲上楼去了。
佣人们都已经睡下了,房子里静悄悄的,他轻轻地拧亮房间里的灯,然后轻轻拂去那书架上厚厚的土,细细的翻找起来。
每找到一本有用的他都会默默的记住位置和类别,以便于明天带足球队的那帮成员们来研究。其实他也可以一股脑的将它们全部抱回房间里,但是他偏偏不这样做,他不能让老家伙得意,觉得自己这一堆废纸是宝。
不过还真的是宝,这里真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各种奇闻轶事、八卦图表都应有尽有,他翻着翻着不知不觉的就入了迷。
但他让却没注意到在白色雕花门的细微缝隙处,有一双狭长而冷峻,眼纹深刻的苍老眼睛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露出了欣慰而愉悦的笑意……
“哎——小蒋,你又发什么呆呢?”
“啊……”
办公室的落地窗子前临窗远眺的蒋穆纯赶紧将目光收回来,然后转向那带着黑框眼镜,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的白淑玲,“没事,白老师,你没课呀?”
“没有,下节才有!”白淑玲笑了。
自从那天在办公室听了蒋穆纯那三种人的理论,这个一向权威高傲的资深教师就对蒋穆纯相当的敬佩,以至于十分的近乎和亲切,这在华盛高中的历史上还是很罕见的一种现象呢。
“我怎么看你这两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情绪一直很低落似的?有什么烦心事吗?”白淑玲关切的问到。
“啊……没事!没有!”蒋穆纯赶紧笑道。
是真的这么明显,还是这白淑玲的洞察力确实非同一般呢?
这两天她的心情的确不好,原因就是从那天晚上那死小狗负气而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再缠她。他似乎很忙,又似乎故意和她在置气,反正就是他不常来她眼前晃了。
以前他每天缠着她时,她每每都厌烦得要死,可是如今他不来缠她了,她又觉得不习惯了,好像心里缺失了什么似的。虽然她是个很善于自我调节的人,可是没想到还是将情绪流露在了脸上、身上。
她很清楚他不满她发的那个短信,但是她的那个短信是有深意的,她希望刺激他,让他别总将心思放在感情上,放在旖旎青色的幻想中,她希望他能自强成熟,拿出些作为来。
可是……哎,没想到自己却先觉得饱受煎熬了。
“没有?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白淑玲笑了起来,那八卦的表情出现在那张庄重矜持的脸上还真有些滑稽。
啊……蒋穆纯一怔,男……男朋友?莫俊烈?
她不由微微一震,心里也立刻警醒起来,她只是习惯他的存在了,习惯他给的那份另类却真挚的温暖了,她绝对没有将他当成恋人,绝对没有!
“我还没交男朋友呢,白老师说笑了。”她很干脆的道,似乎这样能将自己不该生出的心思驱散一样。
“没有男朋友啊!”白淑玲闻言细细的端详了她片刻,然后眸光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白老师,这两天高三二班的那帮孩子们怎么样?”蒋穆纯主动岔开了话题。
“哦……很不错!”白淑玲点头称赞,然后又惊又喜的说,“变化最大的就是莫俊烈了,学得很认真,也守纪律了,不再有事没事的乱插嘴,自行其是……小蒋,我可跟你说呀,这莫俊烈以前是经常惹麻烦的,他……”
“白老师,小蒋,你们在说什么?”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孟俊山、许静和还有几个领导走了进来,看来应该是每周领导班子结束之后的例行查勤。
“没说什么,当然是谈工作了。”白淑玲抢先回答道。
“哦,好啊,同轨老师多在一起沟通一下很好!”许静和看了二人一眼满意的颔首。
“许校,那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嗯!”几人转身就要出门去,但是走到门口时许静和却又回过头来,“对了,小蒋,后天那个对七中的足联赛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决定弃权,你负责通知一下高三二班的那几个队员。”
“弃……弃权?”蒋穆纯禁不住脸色一变,“为什么?”
“呃……”许静和闻言立刻皱眉望着她,似乎惊异她这样明智而聪慧的人怎么会问出这样没营养的问题,厚厚的镜片底下的那双眼睛里也满是不悦,“不为什么,没有必要!”语气坚决,说罢转身就要走。
“许校长,请等一下!”蒋穆纯赶紧追了上去,拦在门口,急切的道,“怎么没有必要呢?这些体育活动,既有益身心,又能增强集体的凝聚力。”
因为她的追问和纠缠,许静和更加不高兴了,声音也冷了下来,“小蒋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们对七中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不仅无益,还会适得其反的。”
“啊……”
蒋穆纯不由微微一怔,猛然想起以这许静和精明现实的个性,三年连败,做这种决定在意料之中。
可是不能这样啊,这两天她虽然和莫俊烈很是隔膜,但是他如何为这场球赛投入她是看在眼中的——
除了她之外,他从来不和这些老师们来往,可是这两天她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经常出入体育老师的办公室;球场上每每暮色弥漫了,那一身火红运动衣的身影还在球场上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