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啪啪’声惊得人们个个形同打摆子。
后沉重的落座,大手用力揉搓着俊颜,刚毅脸庞上,似乎有着一抹无奈,又有着无法掩藏的憎恨。
何林边将对方打落的砚台摆好边嘱咐道:“皇上,要不您歇息一会?奴才去给您找蒋太医?”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不耐烦的摆手。
“奴才‘奴婢’告退!”
关上房门后,一个宫女惊魂未定的道:“啧啧啧,皇上真是爱皇贵妃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感受她的痛,还如此愤怒,看来皇后之位迟早会转到贵妃娘娘手中。”
“谁说不是呢?皇上对苗贵妃多好?给她洗脚,亲自代替封葆搀扶她,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羡煞旁人,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爱着,死也无憾了!”
“少臭美了,皇上平时连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别以为在他身边当差就可当娘娘,奴才始终都是奴才!”
何林瞪了一眼那一堆叽叽喳喳的长舌妇训斥:“是不是都想挨板子了?”为什么宫里的女人永远都学不会何为祸从口出?
闻言大伙一起吐吐舌头,乖乖的站在门口守夜。
“何总管,好奇心就跟爱美之心一样,人人都有的!”可爱的宫女眨眨大眼,表示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一个人到了哪里,爱美之心都不会改变。
比如她现在就很想问一个特别想问的问题,可又不敢问,为何皇上近几日每次安寝前都有写写册子的习惯了?都写了什么呢?
“那是不是为了好奇心连命都可以失去?”毕竟这都是何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说话难免有些低柔。
“唔!不说就不说嘛!”撒娇的笑笑。
何林摇摇头,也站在了一旁侍候。
绣珍房。
云挽香拿着一张绣好的布料,送到了柴雨手中吩咐道:“裁剪好后,用面水泡一泡,这样穿起来就不会太生硬!”
“啊?面水?就是白面泡的水吗?”这是什么逻辑?
挽香见大伙都一副不解就笑道:“恩!刚刚绣好的图样都会很硬实,穿在身上会很不舒服,面水有软化的作用,但一定要清洗干净,然后再用香精水泡,晒干后,周身都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都一副似懂非懂,不过她说行就一定行。
“对了,苗贵妃那件,放到最后再做,我……去一趟茅房!”转身小步走向屋外,每一步都会传出钻心的痛,但都很小心,尽量不将伤口弄破,能避免不要留疤就尽量避免。
白永玺,明日你若再不来,那么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再次踏进常清宫,却与以往来时的心态完全不一样,大概是这次来并非为了那个男人吧?一个下午脑子里想的全是皇后之事。
不管她是真心想救她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救了就是救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
然而蓦然抬头,竟然见到那个人居然还像以往一样站在那里,再傻的人都不会再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朋友,因为他从未对柴雨这样过。
“你怎么又站这里了?”而自己怎么也过来了?
“啊?挽香?”显然走神过度的男人惊喜的垂头,方才还黯然的眸子瞬间充满了色彩,激动万分的循着味道握住了女孩的双肩:“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嘶!”
虽说蒋博文的药效果很好,水泡已经在明显变小,可还是没有全部消除,突然被这么一摇晃,简直形同催命符。
“怎么了?”元玉锦感觉到女孩全身都开始发抖,就彻底怔住:“他……打你了?”
“不是,我们先进屋吧!”这次改为男人搀扶着她了,进屋最先看的是门边,见有空碗后才放下心来,这次可真没带食物。
“挽香,我们出宫好不好?我!”将女孩扶上竹椅后便缓缓蹲下身子,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绝美的细睫垂下:“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可以绘画,你看!”
掏出怀中一张画卷递了过去。
云挽香那本来已经如同止水的心尽然再次跳动了起来,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事情会引起她的注意,而这个男人又一次在瞬间里改变了她的想法。
满怀期待的接过,失明的人也会画画?这太新奇了。
快速摊开画卷,发黄的宣纸上立刻出现了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虽然没有什么颜色点缀,却显得更加轻灵脱俗了。
画中女子穿着一袭十多年前款式的宫装,手提竹篮,就那么站在长长的宫道上,微微偏着头,笑得很是明朗,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都与她毫无分歧。
震撼无比的抬头定定的瞅着男人:“这……真是你画的?”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拿给任何人看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如此传神,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相信我?”元玉锦并未生气,笑着起身自床头抽出纸张坐到桌前,取来陈旧的文房四宝,镇纸压在顶端,后提笔开始闭目酝酿。
云挽香确实有些不信,悄悄走到男人对面,等待着他的大作。
见过的画师不少,如此鬼斧神工的还是头一次见。
酝酿了许久,男人睁开了眼,嘴角绽放着世间最能令人心情舒畅之笑,目不斜视的望着屋外,左手摸准位置,便开始在宣纸上挥洒。
天啊……
挽香惊恐的瞪着眼,双手捂着小嘴阻止自己惊叫出声,以免打搅到那个专注的人,此时,周身火辣辣的疼痛荡然无存,剩下的是目瞪口呆,就那么盯着逐渐出现在纸张上的一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