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王爷、太子殿下、三皇子,随老夫去前厅吧,及笄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众人来到前厅,酒菜已经摆好,宾客也已经落座,只等这几人一来,便可开席。
若云则惊喜看向主桌,“二叔公!”
她没有想到,久不露于人前的二叔公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及笄宴上。
这一声二叔公,让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翰云大陆唯二的高手,他们居然没人认出来。
其实有几名年纪稍长的老人已经在猜测那位老者的身份,只是上官沧海太过低调,他们也不敢确认。
“上官前辈,晚辈多有失礼,请上官前辈恕罪。”身份一经确定,他们马上站起来行礼,习武之人不论官职,在上官沧海面前,只能自称晚辈,连皇甫端也不例外。
“不必多礼,今天是这丫头的大日子,你们就随意些吧。”上官沧海挥了挥手,便不再多言。
见众人坐定,上官凌开口道:“今日恰逢小女及笄,上官府非常感激各位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这第一杯酒,我敬谢大家亲临。”
众人举杯饮下。
上官凌又斟满酒杯,“第二杯酒,我敬谢大家厚礼。”
紧接着第三杯,“第三杯酒,我敬请大家日后对小女多多照拂。”
酒过三巡,原本众人该大快朵颐、尽享美食了,没想到上官凌又接着说了起来:“小女一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我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每每思及,便深感内疚,如今小女平安成人,也算全了我多年的夙愿,各位都给若云奉上了厚礼,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一无准备,实在汗颜,为补我之过失,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决定将我上官府大权交由小女掌管,只要若云愿意她可以全权处理上官府全部事宜,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不嫁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上官府将会是她最有力的后盾。”
顿了一顿,“云儿,爹爹的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
上官凌眼含泪珠,满面的期望和忐忑。
此时的若云已经泪流满面,爹爹的用心何其良苦,爹爹的爱何其深沉,在这样的深沉厚爱之下,她哪里还有怨气,哪里还有不满!
爹爹终于冲破了世俗的藩篱,冲破了封建的牢笼,他的生命中终于有了他自己的位置。
原本还以为爹爹为了上官若雨的事情而对自己心有不满,没想到转瞬之间,爹爹就为了她舍弃了上官府,舍弃了皇家恩宠,舍弃了他自己的一切……
爹爹用整个上官府为她搭建了一条坦途,给了她无上的权利,断绝了别人的肖想。
这样的爱让她无比的动容,她何其有幸,遇到了这样一个父亲!
“爹爹……”若云泣不成声,“女儿喜欢。”
听到若云肯定的答复,上官凌的心放下了,这样,很好。
宾客一时都无法从这样震撼的消息中苏醒过来,给一个废材女儿这样的宠爱,这,在翰云大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太离经叛道了,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来宾只是震惊,而上官若甫却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父亲的这个决定让他嫡长子的颜面何存?他才是上官家的唯一的希望,只有他才能托的起上官家的未来,父亲,这是在否定他吗?
“父亲,你未免太偏心了,偏的让我成了这个世上的笑柄,父亲难道你忘了吗,我才是被皇上御赐名字的唯一嫡子啊。”上官若甫心在滴血。
这一刻,他对若云的恨到了极致,日后,他必取她性命!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还没从上官凌的话中回味过来,又被上官沧海的一席话震的体无完肤,他们毫不怀疑,上官府这是在跟皇家叫板。
“我同意上官凌的意见,今天我上官沧海也把话撂在这儿,今后若有人胆敢对丫头心怀不轨,我上官沧海必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多么重的承诺!
“二叔公……”若云再一次任凭泪水糊花了双眼,原本以为自己在翰云大陆享受不到亲情,没想到自己亲人的爱这样深似大海。
“丫头,你当得起。”看着哭成一团的若云,上官沧海怜惜地替她擦干了眼泪,“丫头,好日子,咱不哭。”
“二叔公……”若云无语凝噎,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声中,她不能说谢谢,他们是一家人,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她上官若云放在心尖的人,她要担起家人的责任,若有人欺,她必诛之。
饶皇甫端心坚似铁,这一刻也无比动容,这样的感情,他从未体会过,母妃早逝,而皇室又怎么可能允许有这种感情的存在。
他庆幸若云有这样的家人,而他亦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及笄宴是怎么结束的,大家都不甚明了,他们只知道自己走出相府的时候,脑袋是昏沉的,脚步是虚浮的。
上官府的言论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奉天城的每一个角落,三天之内就传遍了天昊上下,而十天后,便成了整个翰云大陆的谈资。
皇甫弘知道这个消息后,愤恨地摔了一柄顶级的玉如意,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会对上官若雨下手,即使他用强,也要把上官若云压在身下,只可惜,世上没有这么多早知道,而上官若雨现在也成了他的一个麻烦,不但姜璃玉大发脾气,父皇对他也多有不满。
他的动作太快了,只要再晚半天,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皇甫镕再次坐在了御书房中阴暗的角落中,暗暗盘算着,上官府如此强硬地保护上官若云,他始料未及,看来那个丫头必有不凡之处。而上官凌,他还可以用吗?那件事,上官家会翻盘吗?
若云并没像大部分预料的那般立即拿下相府的管理权,她只冷冷说了一句,“中馈交给四夫人,其他暂时不变。”
二夫人怨念的目光、上官若甫、上官若雨仇人般的眼神,她统统不在乎,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任人欺凌后还将自己的权利教导仇人手中。
四夫人虽无心争权,但权利来了,她也不会错过,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认得清身份,守得住本分,既然大小姐让她做,她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小姐的信任,对得起老爷的怜爱。
二夫人、三夫人呼天抢地,哭诉无门。
而这并不是结束。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皇甫端送给若云的避毒珠就发挥了作用,有人竟然在她的饭菜里下毒;第三天晚上,有偷袭者惨死在若云小院的门口;第四天,二夫人的贴身丫鬟离奇死亡……
一时之间,整个后院阴云密布,人心惶惶。
好在从第五天起,相府重新回归了平静。
朝堂之上也并不宁静,皇甫镕半是试探半是安慰,将上官若雨指给了皇甫弘,及笄后立即完婚。
上官凌并无太多情绪,只跪谢隆恩。
而当皇上问起上官若云的婚事时,上官凌依旧平淡无波,只淡淡说了一句:“臣女的事,自有她自作主张。”
皇甫镕不甘心,“上官小姐孝义无双,自然是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上所言甚是,小女的确孝义双全,对下官之命言听计从,既然下官让她自己做主,那她便会自己做主,绝不会再因此事劳烦下官以及众位长辈。”
皇甫镕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自己刚刚册封的孝义郡主,果然孝义!
就在皇甫镕无计可施,准备宣布散朝时,上官凌再度出列。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爱卿请讲。”
“微臣囿于气修九星时间已久,近日感觉瓶颈有些许松动,修炼之人追求大道,臣亦如是,臣想辞去官职,归田卸甲,从此一心修炼,再不问世事,恳请吾皇恩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丞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滔天的权利,怎么能说放就放?
皇甫端却暗自赞许,又高看了上官凌几分。
“爱卿,何出此言?修炼随时可以进行,大不了朕准你休沐些时日,辞官一事,朕就当没有这回事。”皇甫镕暗下一惊,他现在还不能放弃丞相府的力量,上官沧海一人可顶百万雄师,上官凌亦可挡千军万马。
“皇上也知道,气修九星和法修一星虽只有一星之差,但中间却隔着巨大的鸿沟,所需能量之大,非常人所能想象,况天罚凶险,实为九死一生,要想成功,必须全力以赴,微臣也是思忖了很久,无奈才痛下决心,请吾皇体谅。”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便要坚持到底。
“朕不同意。”皇甫镕真的不能同意。
上官凌跪了下来,“微臣心意已决,自明日起,微臣将不再早朝。”
“丞相大人……”大臣中有人想要劝阻。
“刘大人不必多说,凌意已决,今日在此向各位告别了。”上官凌站起了,双手抱拳,朝众人深施一礼,“同朝为官多年,凌感谢各位的相扶相助,有缘自会再见,告辞!”
话一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出了凌霄宝殿,剩下皇上和众人面面相觑。
若云知道后颇为震惊,爹爹的用意她焉能不懂,为了不让山官府成为自己的掣肘,父亲舍弃的太多。
爹爹为她放弃的,她要一一为他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