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朦朦亮,皇甫端就醒了过来,满心期盼着上官若云来给他搽拭洗漱,晚上虽凉爽,可这身衣服昨天一经折腾,已然不成样子了,素有洁癖的皇甫端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院落内静悄悄的,好像只有皇甫端一人似的,于是便不顾形象的大叫:“上官小姐,上官小姐,本王要洗漱。”
话声刚落,只听得若云的房间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阵冷清的声音传来:“回九王爷,九王府昨夜派人送来衣衫,若云揣测王爷需要洗漱,就将此人留了下来,王爷稍等,热水马上就会送进去。”
皇甫端暗喜,这上官小姐是个心细的,虽然没能得美人亲自服侍而心略有遗憾,可事情要徐徐图之,不是吗?
来人正是林强,前几日,皇甫端将林强转为明卫,林立、林强兄弟俩虽然长相不同,但却胜在心有灵犀,一个掌管暗卫,一个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两人虽然职务不同,但职责一样,兄弟齐心,办起事来事半功倍。
一个盛满了热水的大木桶被穆华和林强抬了进来,林强强调王爷不喜被打扰,坚持装满热水再抬桶进去,院中没有力强之人,穆华只能无奈顶上。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皇甫端神清气爽,吩咐林强即刻回九王府,没有召唤,不得前来。
林强担心王爷安危,但王爷本身实力不俗,再加上穆华这个高手在,自己在这也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于是向若云作别,就打道回府了。
若云早饭一般吃的比较清淡,府中厨房也知道她的喜好,只给她准备了清粥小菜,分量比平常多了一些,若云没有用餐,而是用食盘端起一份送到了皇甫端的房间,天儿和绿萼哪能让小姐亲自做这些?纷纷争抢着要送过来,若云已大致明了皇甫端的个性,断不能让她俩白白受了羞辱,皇甫端,你的每一招,我都接着!
吃惯了山珍海味,动则一餐数十道菜派头的皇甫端看到了早饭的内容,顿时不悦起来,“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回王爷,王爷说餐食一事随若云的惯例,这就是若云的惯例,王爷重伤未愈,大鱼大肉只会导致伤口发炎,王爷近期恐怕要适应一下了。”
“不行,本王无肉不欢。”本来没什么口腹之欲的皇甫端摆明了要跟若云对着干。
“作为医者,在你未愈之前,你必须听我的。”回想起前世的那对夫妻,若云丝毫不相让。
“听你的?大胆上官若云,尔敢命令本王,信不信本王治你不敬之罪!”皇甫端貌似火气很大。
“王爷伤愈之后,出了丞相府,若云再不问王爷之事。”若云也很坚持,丝毫不惧。
“那你得喂本王,本王受伤,手使不上劲。”皇甫端气馁,转而开辟新的战场。
嘎?若云惊了,明明壮得像头牛,装什么肌无力,“王爷,作为医者,我很清楚你的身体状况,吃饭这点小事,对王爷实在是轻而易举。”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怎么,你在质疑本王的伤吗?丞相府就是这么服侍病人的吗?”
宵小之辈,拿身份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比不过,忍!
这一回合,皇甫端小胜。
“不行,粥太烫,你得吹吹。”烫什么烫,都拿来半天了,温热刚好可口。
“小菜放一点,光有粥,咽不下去。”
“这个菜不好吃,换另一个。”
“这个太咸,不吃这个。”
“粥都凉了,换一碗过来。”
……
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管他怎么折腾,只要在这现有的几样里头,你换十遍都没关系,只要你吃得下。
吃得下,皇甫端当然吃得下,整整三大碗白粥,外加四碟小菜,这是皇甫端有史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早餐!
皇甫端摸着鼓鼓的肚子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上官小姐,上官小姐。”
“王爷有何吩咐?”刚刚吃罢早饭的上官若云匆匆过来。
“扶我起来,我要四处走走。”尊贵的九王爷忘了,昨天他刚刚向皇上禀报不宜移动。
若云也知道病人走走更加有利于伤口的康复,但是她想起了皇甫端的言辞,有心捉弄他一下,“王爷不是不宜移动吗?”
“我快要憋死了,你扶着我,慢慢走走。”没关系,本王脸皮厚,反正衣服都脱了,这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不四处走走,在屋子里憋着,怎么能发现你的秘密?
“请王爷稍待,若云去推推车。”
“推车?什么推车?”
“昨日林侍卫带过来的,说怕王爷憋闷,特拿来代步用的。”
该死的林强,真是太闲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惩罚他!至于惩罚的方法,就让他加紧修炼,限他一年之内突破武修六星,达到气修一星!
若云很快推来了推车,“王爷,请移步。”
皇甫端仍躺着不动,眼巴巴的望着若云,“走不动,扶我。”富有磁性的撒娇声音显得更加魅惑。
若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皇家贵胄,明明是一个市井无赖!
“看什么看,本王受伤了,怎么,被本王英俊潇洒的面容给吸引了?告诉你,别存这非分之想,本王对你没兴趣。”似乎在看什么脏东西一下,皇甫端嫌弃道。
若云好笑,真不知道一个无能之人的自信从哪里来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了他的下半身。
注意到若云的眼神所向,皇甫端恼羞:“该死的,看哪呢?”
若云微微一笑,她不想招惹无辜的闲事,便走到床边,俯下身子,伸出手,“王爷,若云扶您到推车。”
皇甫端本想着,只要若云敢说出自己无能的话,他就敢说让她试一试,自己的原则和下限,一再地被她打乱和拉低,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自己刹住了车。
借由着若云的力道,皇甫端慢慢地下了床,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在若云的双臂之上,那样子看上去要多虚弱有多虚弱。
若云推着皇甫端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内,若云的院子并不大,站在房门外,四周景色一览无余,花草不多,胜在整洁,“推我四处走走,顺便给我这个客人介绍介绍。”皇甫端反客为主。
若云也不在意,一一给皇甫端讲解起来,三间正房,皇甫端占据了最西侧的一间,另外两间是连在一起的,是若云的房间,天儿和绿萼居于东侧厢房,西侧厢房推放杂物,穆华则住在门口的廊房之中。
路过若云的房间时,皇甫端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药香,想必,这也是她制药的地方吧?
“上官小姐,本王有一个问题,不知上官小姐可愿解惑?”想起上官若云突如其来的医术,皇甫端不加掩饰直接问道。
“王爷请讲。”
“本王从未听闻丞相府小姐习得医术,上官小姐医术从何而来?”
若云认为皇甫端是一个有信誉之人,有些情况也也不掩饰,“若云出生时变没了娘亲,父亲虽然庇护,但终有疏漏,在加上若云没有修炼根基,又自幼体弱多难,身体状况一直不佳,一个月前,突受重疾,差点魂归天外,于是痛定思痛,决定自学医术,以强身健体,于是向父亲讨了随意进出藏书阁的权利,在那里看到一本丹术的书籍,习得了里面的草药属性。”
皇甫端点头,这跟他探听来的消息并无两样,有心再想往下问问针法和缝合之术,但又怕过犹不及,引起若云的警觉的反感。“上官小姐真是兰心蕙质,聪慧异常,实另本王佩服。”这是发自肺腑的夸赞。“上官小姐又是如何得知我在竹林内受伤?”对这个问题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碰巧罢了,王爷不必执着。”若云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这关系到她的隐私,她的杀手锏。
“上官小姐,我渴了,我要喝水。”皇甫端神来一笔。
“王爷稍候,若云这就去取。”
趁若云转身之际,皇甫端突然站立起来,身子向前倾去。
“王爷小心!”若云本能地赶紧回身扶住,扶完之后便又后悔,何不趁机摔他一下!
“本想试试能不能走路呢,没想到本王居然成了软脚虾,上官小姐,你可得负责将我养的好好的。”皇甫端娇气地说。
若云一笑,转身离去。
“好快的反映”,皇甫端暗下惊奇,这一站一摔本是他的试探之举,聚灵力施为,丝毫没有引起周围气息的波动,以林强的修为,都绝不可能反映如此迅速,而偏偏若云做到了。
“上官若云,你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若云拿着水杯过来,皇甫端老神在在,直接把嘴一张,意思再明显不过——求喂!
若云也不拿乔,一回生二回熟,饭都喂过了,也不差这杯水。
这一幕恰恰落入了穆华的眼底,刺得他心底疼痛。
皇甫端何许人也,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穆华。
穆华无奈,只得过来请安:“见过九王爷,见过大小姐。”
皇甫端有心晾他一晾,没想到若云抢了话,“穆大哥不必多礼。”
“若云,我热了,给我扇扇。”
若云,怎的称呼也变了?
穆华眼底又是一暗,对于市井传言,他是从来不信的,但他此刻却无比希望九王爷的传言是真的!
若云也是一愣,“那若云推王爷回房间吧,房间里凉快一些。”
皇甫端从善如流,趁若云调转车身之际,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穆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