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的出现,却成了父女俩生命里的一把镰刀,狠狠将他们割开。
她就站在远处,看着不知情的简父坚强的跨出一步又一步,简洁觉得,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子硬生生在她心里刻。
她忍不住背过身去,背对着简父蹲在地上小声的哭。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她却没有怠慢的立刻按了接听键。
“见到了吧,是不是很恨我?”他那听不出语气的话立刻传了过来。
她的哭声透过手机传到了他耳里,从电话接通简洁就哭个不停,她无法让自己平息下来,更挤不出一个字跟他讲。
之后,他便也就沉默了,安静的听着她‘呜呜’的哭着,没有哄,没有喝,只是默默的听着。
“我……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你才肯真正放过我爸爸……”
好久好久,她才抽噎着,艰难的问出来。看到简父这一幕,别说恨,她就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她只想走好自己的每一步,然后换得父亲平平安安就心满意足了。
“我要你真真正正的对我笑一次!”他命令道。
“好……”在没有见到简父之前,简洁一定会说‘办不到’!可是见到父亲以后,她恍然大悟,自己只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薄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捏碎她,无谓的挣扎只会令她粉身碎骨!
“我很期待!”
他清浅的笑了起来,她能够想象薄情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和那双深邃的瞳孔所散发出的危险。他只是用行动证明了,她在他面前的弱小,对于薄情而言,简洁无非就是一只不会飞的家禽,她只配被乖乖养着,蔚蓝的天空永远也不属于她!
结束了这场纠葛的通话,简洁回过头时,极为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她一把抹去眼角的泪,强迫着让自己笑起来“爸爸——”
简父浑然一震,那抹牵挂在每个日日夜夜里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当循声望去,那个瘦小熟悉的身影真切的屹立在眼里时,他激动的久久开不了口。
简洁一路小跑过去,一把将简父拥入怀“爸爸,我来看你了!”
仔细一听,看似平静的语调下却有股强压制的哭腔,她颤抖着嘴唇,紧扣着牙齿,睫毛不停眨动,眼里的泪又倒流了回去。
“来啦”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颤抖的双手轻轻拍着简洁的后背,他害怕这只是南柯一梦。
“对不起,让你在这里受苦了!”亲情爆发的时候,任何隐忍都是无效的,终于,她的泪还是决堤了。
“傻丫头!”他笑了起来,有一片绯色却留在了眼里“爸爸在这里吃好住好,比在自己家还舒服。我的身体结实着呢,屠手打十个人都没问题!”
他松开了简洁,笑起来时,眼角又多了几道皱纹,发丝里那潜藏的白若隐若现。
简洁看着他刻意装出的刚强,目光顺势下滑,紧紧锁在了那微颤的左脚上。
简父瞳孔一闪,立刻将那条腿藏在护士身后“这腿老毛病了,大概是风湿吧,不碍事的,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多走动走动很快就好了。”
“真的?”简洁一听,立刻欣喜的问道。
简父的嘴角咧得更开“当然是真的,从小到大,爸爸什么时候对你撒过慌?”
简父这么一说,她也就安心多了,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两父女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对于薄情,只字不提!简父什么都没有问,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她还是他相依为命的女儿。
简洁脖子上那一道道扎人的吻痕,是简父一直避而不见的,有好几次,他刻意背过她去,眼眶就红了起来,但每当回头看她时,眼里又是那么平静。
他们坐在了一张长椅上,简父叹了口气,目光就空洞的望向了天。
“小洁啊,这个世上,爸爸最牵挂的就是你啦。”
她低着头,噗嗤一声笑起来,却有一滴泪落入土里。
“爸爸没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从小就很容易皮肤过敏,记得别去空气不好的地方呆太长,冬天的时候你容易手脚冰凉,记得随身携带一个暖暖包,把袜子穿厚点……”
“嗯!我知道!”
她点点头,为了不让简父看见自己哭,一直没敢抬头,简父却知道她哭了,因为说那些的时候,他也老泪纵横!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女儿的累赘,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成了她致命的束缚。
“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找个疼自己的男人,你睡觉老爱踢被子,他得耐心的为你多盖些。爸爸最担心的就是你这内向的性格,以后千万别找脾气不好的,容易受欺负!”
她又点了点头,泪水沿着鼻尖一滴一滴往下坠。
“爸爸在很早的时候就给你办了张卡,为你存了些嫁妆,密码是你的生日,就封在你九岁生日时送你的那个音乐盒底下,这样以后在婆家人面前才挺得直腰板儿。以后别跟婆婆顶嘴,婆家不比自己家,你一定……”
说到最后,他终于哽咽了,所有的话堵塞在喉咙里,苍凉的眼睛不停眨着,酸了整颗心。
“干嘛说那么远,就好像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似的。”
她吸了鼻子就抹了把泪,还是没敢抬头,目光模糊的盯着地面,嘟哝着唇。
简父呵呵一笑“没有,就是想多教教你,这么些日子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