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2万征边军将士抵达德庆县城外,安营扎寨,将德庆县城严密防守起来,军士因为有指挥使大人的严令,也感激德庆县提供大量的粮食,竟然秋毫无犯,令德庆县百姓暗呼侥幸。
廖坤波将军亲自领军,进入德庆县衙后,廖坤波和周世平密探了近一个时辰,众人看见周知县满脸愁苦走出签押房。
少顷,周祥瑞亲自领几名府兵,骑马离开德庆县城,往淮扬郡方向而去
10月27日,吏部侍郎朱宝正、户部侍郎吴天宇抵达德庆县城。
周世平、周宗平接了圣旨,眼看着2万两黄金、10万两白银从银库中提出来,装上马车,周世平眼里流露出无奈,到底是为皇上、朝廷忙活了一场。朱宝正特意叮嘱,周世平出任淮扬郡知州、周宗平出任德庆县知县,不必到京城谢恩,直接就任。
送走钦差,周世平要到淮扬郡上任了,好在德庆县知县是周宗平,周世平还不至于担心。
“大哥,如今你是德庆县知县了,这德庆县可是有世平的大量心血,不要让他败了。”
“世平,放心吧,如今你是知州了,放眼大周朝,20岁不到的知州,你是第一人,可要努力啊,今日我在此表态,德庆县全力支持你。”
“嗯,世平正准备和大哥说,德庆县衙银库里尚有白银23万两,我准备带走13万两,粮食带走10万担,府兵也带走2000人,新招募的1000人,就留在德庆县。”
“世平,你带走的也太多了,不能给我多留点吗?”
“大哥,你可知道世平去当那个知州,背负的是什么任务吗?”
“世平,升官了你还不高兴,什么任务啊?”
“一年之后,世平要负责德庆县征边军的所有粮饷,征边军5万将士,一年需要粮食20万担,军饷和日常开支20万两白银,朝廷这不是在我吗?”
“什么,是谁出的主意,让他自己来干这个知州。”
“大哥,你出任德庆县知县,我们兄弟已经被绑在一起了,朝廷用心良苦啊。”
“世平,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尽管将银子和粮食带走,不够的,德庆县就是饿肚子,也要支持你,我就不相信了。”
“大哥,德庆县有今年的基础,明年的收成一定很好,大哥是世平的依靠啊,德庆县110万亩耕地,明年都种上粮食,秋收可征收官粮20余万担,到时候,世平至少要抽取一半,其他各县,努力凑10万担吧。”
“世平,银子怎么办啊?”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对了,世平还要调走几个人,县丞鲁劲奎、主薄施家恩、周富贵、周祥瑞要跟我走,你也正好用自己的人,世平建议你从周家庄调一些人来,最好将延平哥调来,让他历练历练。”
“世平,我们共同想办法,大不了再去剿灭土匪,淮扬郡内没有了,其他郡还有土匪。”
“大哥,不行的,剿灭土匪所获,大部分是为朝廷忙碌,这次要不是世平出任淮扬郡知州,恐怕朝廷要调走40万两白银。”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中。
10月29日,周世平告别德庆县衙官吏,赴淮扬郡上任,这次,他只能带走身边的青书、紫鹃等人,在州城安排妥当了,才能够想办法将鲁劲奎、施家恩、周富贵、周祥瑞调过去,不过,周祥瑞已经出门,将直接到州衙。
德庆县距离淮扬郡140余里地,骑马一天,很轻松。
周世平并不急着赶路,他还要仔细思考,表面看,从7品知县升任从5品知州,属于破格提拔,可是,淮扬郡是朝廷里人人都怕的地方,年初自己任德庆县知县,有皇上的丹书和睿亲王的玉牌,起到了关键作用,现在出任知州,丹书玉牌的作用已经不太大了,淮扬郡所辖7县,除了德庆县,其他各县穷得叮当响,今年征边军居然只收到1万担粮食和1万两白银,这是什么概念,5个县加上州城,不及德庆县一成,百姓岂不是穷死了,怕是只差造反了,自己手里的粮食、银子,看起来数目好大,平均摊下来,无异于杯水车薪,各县需要的粮食、种子是个庞大的数目,到哪里去弄这么多的粮食、种子,还有最担心的,各县官吏究竟如何,如果是饭桶,还好一点,摆到一边去,令有能力的人上,如果是贪婪之人,就麻烦了,会坏自己的事情,更怕那种夸夸其谈的,就是不干实事之人,这种人官场太多了,没有政绩,不犯错误,你看着他干瞪眼。周世平和鲁劲奎、施家恩共事几个月,发觉两人的确不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今后有机会,一定要提拔。
周世平想得头晕脑胀,也理不出思绪来,到如今,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酉时,周世平到了淮扬郡城外。
这是周世平第二次来淮扬郡,第一次是见知州孔胜林大人,为德庆县招募府兵的事情,这次是来淮扬郡担任知州。
城门外站着一批官吏,大约是迎接周世平的,周世平暗自好笑,按照规矩,这些官吏是要出城10里迎接的,可是现在都在城门外,看来是对自己出任知州不服啊。
“下官淮扬郡同知柳牧钧率州衙同僚迎接知州大人。”
“柳大人免礼,世平年轻,今后还请各位同僚多多关照。”
“知州大人客气了,下官不敢当。”
孔胜林还在州衙等着周世平,调任巡抚衙门任右参议,孔胜林还是满意的,从4品,又在省城,虽然没有什么实权,总比在这淮扬郡要好。如今孔胜林急着给周世平办移交,也没有什么可移交的,州衙早穷疯了。
“周大人,本官可是要恭喜你啊,出任淮扬郡知州,周大人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胜林祈盼今后能够得到周大人的关照啊。”
“孔大人客气了,世平还要恭喜孔大人,升任巡抚衙门右参议,孔大人今后一定要多关照淮扬郡。”
“那是当然,周大人,闲话不说了,胜林这就移交官印。”
除了一颗官印,一堆表册,周世平什么也没有得到,哪怕是州衙官吏只言片语的介绍都没有,孔胜林快速办完移交,匆匆告辞。
早在大堂外等候官吏见孔胜林离开,知道移交已经办完,进入大堂请知州大人赴宴,州衙官吏已经准备好接风宴席,请知州大人赏光。
周世平无奈,这顿饭是不能推辞的,到了州衙,不可能像在德庆县时,以坦诚对待官吏,州衙的官吏层次高些,自然圆滑多了,你的坦诚恐怕会被这些官吏看成是笨蛋,沦为笑柄。唯一可以相信的,是以不变应万变,可惜,周世平从来没有担任过高官,不知道如何应用这些官场哲学。
犹豫中的周世平,开始怀念在德庆县的时光,一心办事,不需要应对繁杂的琐事,不需要堆起笑脸装虚伪,德庆县太穷了,穷得人只想着有饭吃,没有其他心思勾心斗角,如今到了州衙,已经不能避免这些事情了,躲是躲不开的,总不能将州衙官吏都换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周世平稍微稳定了一些心态,抬脚走出州衙大堂,外面已经快黑了,周世平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