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儿时的梦想,叶轩来到坐落于上海浦东新区张江高科技园的南方基因中心门前,希望可以到里面工作。
得悉他的来意,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胖门卫斜视着叶轩,趾高气昂地从鼻孔冷哼道:“你说什么?你确定没有搞错?你可知道,我们公司都是由具有海外工作经验的人员和国内技术及经营经验的人员组成。最低也是硕士学历,你确定你要来这里应聘?”
“是的!我想来这里上班,请你让我进去提交简历,就算不能进科研组,我也可以做个助理啥的打打杂……”
“你有生物专业的硕士学位吗?”胖门卫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但是我大老远从云南老家赶过来,就是想进这样高端的科学实验室做研究……”
“没有就滚!”胖门卫懒得听他讲话。
“拜托你让我进去……”
“滚!”似乎是想彰显一下自己也是有文化的,转成英文嚎道:“You!Getout!Justnow!“
都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叶轩的脸皮再厚,也僵持不下去了。他只好悻悻地走了出来,然后伫立在大门外,瞻仰了好久好久。
后来迫于生计,叶轩进了个日企做了小员工。但是两年来,他时不时都要去南方基因中心“骚扰”一下。
日子久了,可能是门卫们已经失去了跟他摆谱的兴趣,又或者感于他的坚韧不拔之精神,亦或者他看起来不像个坏人。他们对他的态度有了大转变。甚至还真放他进去面过试,尽管递交的简历如石沉大海。
再后来,他跟门卫们打得火热,跟当初的那个胖保安也称兄道弟起来,有时他们一高兴,除了某些特定的区域坚决不让他触碰,大部分的地方都允许他进去转悠转悠。
有一次,叶轩无意间进入一栋被保安们划出来的“禁区”内,刚踏入楼道大门,一股悠悠的寒意立刻席卷了他的全身,使他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那种感觉他无法形容,就是冷得直指骨子里和灵魂的寒意。并伴随悉悉索索的低吟声。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叶轩不管不顾继续往前缓缓行进,不久,“嘭”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叶轩瞎了一大跳,立刻转身往回跑了十来米,然后回国头往那边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远远低看着他。不言不语,一动不动。这个时候他留意到之前的寒意和悉悉索索声早已戛然而止。
叶轩和那个中年男子就那样相隔十几米对望着。叶轩心里有些做贼心虚,猜疑这人会不会是这里的负责人?他这样偷偷跑进来,会不会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可是许久之后,那人依然是静静地看着他,叶轩猜想这人肯定不会把他送到派出所。这样一想胆子就大了许多,就开始考虑要不要上前跟他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鼓起这个勇气,只好悻悻按原路走回。
回到值班室,叶轩旁敲侧击,才明白这人不常驻在这里,只是偶尔会过来。据说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排在他名字前面的头衔就一大堆,其中最疯狂的一个叫“科学怪物疯子超”。
后来,叶轩找过很多次机会去那栋楼“探秘”,希望能够再次搜寻到那种刺骨的寒意和悉悉索索的低吟声,可是再也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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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到这里,叶轩的思绪便回到现实,结果发现到他所要去的医院坐过了两个站,只好又往回赶。
见到菊子,叶轩的心情愉悦了很多。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秀干净,今天的气色比以往好多了,而且似乎还化过淡淡的妆。
吃过早餐,两人紧紧相拥着,就像想要把彼此融入到自己的血液里。静静的,彼此的心意都已明了,不需要多加一句废话加以解释。
不知道过了多久,菊子率先打破了宁静,低声唤道:“轩!”
“嗯?”
“我想好了,我不想做化疗!”
“嗯,好!”叶轩应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担忧道,“你……”
“没事!”菊子努力挤出笑容道,“我问过医生了。我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菊子!”叶轩的心里一阵轻颤,犹如千刀万剐般难受,任两行泪水划过脸庞。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你害不害臊啊你?”菊子强忍着鼻尖的酸楚,为叶轩拭去眼泪,“在说了,我不是还有半年的寿命么?”
说到这里,菊子放开叶轩转过身躯,立马泪如雨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菊子,我想好了,我辞掉工作。陪你周游世界,看世间最美丽的风景,吃世上最好吃的美食……”
“谢谢你,轩,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菊子慢腾腾地说道,“但是,只要你陪着我就行了,至于去哪里都无所谓,有你的地方就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
“对不起,菊子,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嘘……”菊子连忙道,“我不苦。”
“菊子,我们还是去做化疗吧。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你也要坚信好人会有好报。”
“轩,我真的不想做化疗!”菊子道,“做化疗会掉光头发,那样多难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我只想将我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
“傻瓜,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在我眼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可是我怕疼!做化疗很疼的!”
“好好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做化疗。我们找其他的治疗方法,但是你千万不要灰心丧气,也不要放弃治疗,好吗?”
“嗯!“菊子投入叶轩怀里,“你真好!”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