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变已经停止,一粒深灰色、豌豆大小的液珠静静躺在三号体的肚皮上。但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液珠。因为我们压根就不相信,一个能够由黑白光旋转化成水银一般物质的家伙,会这样轻易玩完!我们都很期待,期待它再次给我们带来震撼。
事实跟我们猜想的一样,过了近五分钟左右,那粒液珠再次动了。它在肚皮上打滚,以逆时针方向画着圈圈。起初,画出的圈圈很小,速度也很慢。但是慢慢的,圈圈的半径越来越大,滚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当圈圈的面积有跳棋棋盘那么大时,液珠开始脱离肚皮,悬浮于空中做圆周运动。就像确定双色球号码的乒乓球摇号。只不过,这个乒乓球是深灰色的,个头也很小,而且只有一颗,它也不是做随机运动,而是逆时针定向圆周运动,它也不需要用透明罩子顶住离心力。
从始至终,大家都紧盯着这神秘的液珠。它转动,大家也步调一致地跟着它摇头晃脑。等到它悬浮起来,我怕飞丢了,于是撤出围观队伍,走出验体仓去取玻璃试瓶,意图将他收集起来。然而当我取到试瓶转身要返回验体仓时,透过反爆钢化玻璃隔墙,看到了一幕至今都心有余悸的场景。
我看到的时候,液珠的悬浮高度达到齐眉高的位置,事实上,因为速度太快,我压根就没有看到液珠。我是根据他们平视的动作猜测液珠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不一会儿,我看到所有围观的人都被液珠连同头盔从太阳穴洞穿。我想不明白,撇开别的不说,那些人身高不一,如果液珠只是单纯的做圆周运动,为何他们都会从太阳穴洞穿?没等我想明白,甚至还没等他们倒下,他们的头部被洞穿了无数次。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头部穿了个洞,这个洞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头部被搞得稀巴烂。太空盔碎片、血液、脑浆、头皮、碎骨、毛发等等到处乱飞,我甚至还看到一颗眼珠撞到钢化玻璃上,然后向下滑落,拖出一行血色轨迹。整个场面像是修罗场,非常血腥!
我直愣愣地立在当场!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躯体也被完全肢解。太空服碎片、内脏、手臂、肠子、肉快、血液……整个验体仓,完全变成了一个人肉屠宰场!不!就算屠宰场也没有这么血腥、恐怖!
然而,变故没有到此停止。
那些血液、碎肉残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像是蠕虫,缓缓向安然无恙的三号体移去,聚集到他下丹田的位置。然后慢慢的,不断聚集、凝实,最后凝结成一个篮球大小,鲜红色的肉球。到了这个时候,肉球滚到地上,像是一个小怪物一般,不断收集残肢断臂。它吞噬的是整只手脚,吐出来的是一团碎渣……
不久,那个肉球从中间裂开,变成两个一模一样的鲜红色肉球……
到了这个时候,我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忙往实验室外逃去……”
看到这里,叶轩的双手有些发抖,浑身都冒出密汗。即便开着空调,这书房的温度也骤然降到零下几度,寒意逼人。透过字里行间,仿佛三号实验室发生的一切就在眼前。
他合上巴掌大的记事本,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猛灌下肚。
等情绪差不多平稳,叶轩坐回转椅上,再次翻开记事本。
“2009年2月19日,星期四,小雨。
从实验室逃出生天后,我将里面的情况报告给军部,军部派刀疤军官和十几个士兵去查探实验室。
查探结果是,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鲜红色肉球,也没有任何的血迹。因此认为我在撒谎。但是没人能够解释为什么七个人会凭空消失!
他们认为是我杀了他们七个,把我列为嫌疑人,但是又没有证据,不能逮捕我,因此派人监视!
真是可笑!一群无能的兵痞,找不到肉球就怀疑这怀疑那的!他们是我朝夕相处的同事,是我最坚实的合作伙伴,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他们全都伤害?”
“2009年2月22日,星期天,阴转晴。
三号实验室已经被军部封了,他们也不让我去公馆了。他们把我安排到南方基因中心,做些无关紧要的研究。
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休养休养。
今天终于出太阳了,也是时候去看望夏雪这小妮子了。想到她父母的遭遇,我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块铅,实在难受。
再过三四个月,她就要高考了,我真不知道如何告诉她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但愿她能够承受住,千万别影响了高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