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银白色的,墨色的天空布满了星辰。
数点鸥鹭宛如轻捷的箭一般,掠过一江秋水,瞬间就消逝在夜色里了。
这是云殷醒来后的唯一观感,至于其他的……她忽然就懵住了。
感觉身后传来凉冰冰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摸,丝滑的触感从指尖一泻而过。
在摸一摸,黏糊糊的。
云殷心下怀疑的拿起来一看……
瞬间,睁大眼睛。
我滴天!整只右手红彤彤的,她大放血了啊……
为何?
云殷有些凌乱,她不是应该在大漠探险,然后起了一阵龙卷风,之后她就被刮走了?
哇靠!
这龙卷风的威力也太大了吧?居然把她刮回内陆了?
沉默良久,她呢喃的开口:“这里是哪里?”
蹲在眼前从一开始就看着她一举一动的那人似乎不爱说话,只是指了指她腰上的一块玉石牌子。
云殷懵了一下。
默不作声的男子并没有束冠,长发只略束了一束,流于肩头与腰背,流于一身绰绰的月白云丝苏锦之上。
秋风骤起,男子披在肩头的银狐斗篷上,皮毛随风细细颤动起来,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美好。
等等……这不是古装麽?这男子在COS么?
可是当她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是一身白色霓裳裙,在看看腰间玉佩上刻着的几个大字。
——御门街云府
云殷立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脑中闪过一些念头,抬头问:“这里是地球是吧?是华夏是吧?”
那人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说这里不是华夏是吧?
云殷又问:“那这里是哪里?”
那人站起了身,拧了拧眉,终于发话了:“京华城。”
很轻很淡的声音,却极其好听,柔如春风冷如寒雪。
云殷又是哦了一声,心中想着,这名字倒是挺古色古香的!
那么也就是说,她被龙卷风卷到了一个未知世界吗?
“我受伤了。”云殷看着那人,脑袋有些空荡荡的。
“我看到了。”那人提了提银狐斗篷,准备离去。
云殷慢吞吞的又哦了一声,撑起自己的身子,“我还以为是个瞎子,原来是个傻子。”
试问哪有人会这样看这样一个受伤的人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能这样瞧着半天,而且还是无动于衷的瞧着?
那人却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走了差不多八步左右,云殷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
“喂!御门街在哪啊?”
“往北去。”那人脚步没停,走得倒挺快的。
云殷又是愣了许久。
她想,如果想搞清楚事情。
按照玉佩上刻着,去御门街找云府,也许就能明白一点?
“喂!你长得可真帅啊!留个名呗,以后见了好打招呼啊。”
那人的身形顿了一下,继而回眸,冷淡道:“不再见。”
云殷很大方的送给了他一个璀璨得能闪瞎人的笑容。
“原来你叫不再见啊,我记住了啊,我叫还会见——”
远处那人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
御门街,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云殷拖着还滴着水渍的裙衫,腰间的那红了一大片的伤口异常明显。
全身上下乱糟糟的,整个就一乞丐。
好不容易走到御门街,一路上吓死了好多人,才问到了云府所在地。
她站在府门的石阶下,看着挂着白绫的牌匾,以及挂着白色灯笼上面写着‘奠’的云府。
在办丧事啊!那她这来得可真不巧。
不过由此可见,她的确是来到了未知世界,那么只能找到一点线索是一点了。
秉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抬手理了理乱发,露出一张不算脏兮兮的面孔,准备上前问问情况。
只是当她露出脸蛋的那一刻,原本还人流穿梭,哟喝叫卖的人,忽然都停止了动作,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那是云殷吧?”
“云殷……将军府的云殷?”
“真的是云殷啊——”
“妈呀,见鬼啦,厉鬼出来索命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下一秒,整条街道,乱作一团。
摊贩利索得收拾了桌椅板凳一溜烟,就挑着家当消失在了街角。
那些个大家闺秀提着裙裾,丝毫没有素日里的娴淑,一个个跑得比鸡还快。
温润尔雅的公子哥,见无处可逃,扑通一声就跳入了湖里。
云殷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她虽说还未到国色天香的地步,但也不是长得人模狗样,至于个个跟见了鬼一样么?
也便就是在此时,听到动静的将军府下人,一股脑的全部都冲了出来。
首先出来的是一中年男子,见到她之后脸白得像刷上了油漆。
“鬼啊——!”随后出来的一位貌美女子,在见到她的下一秒大喊一声就嗝屁了。
而后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喊着:“二小姐晕过去啦……快来人啊……”
“啊——!云,云……”又是大喊一声,又一位俏丽的女子晕过去了。
“快点来人啊,三小姐也晕过去啦……”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不是我做的,大姐,你别找、找、找……”额又晕了一位小姑娘。
“四小姐也晕啦!快、快、唉!所有人全都给我滚出来……”站在前面,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怒喊了一声。
而后便见从府门里冲出来更多的人,风风火火的抬着,晕倒的,腿软的,差点尿裤子的人,又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府门。
云殷神色呆滞的哦了一声,看着乱作一团的人,阴森森的面容,扯出一句:“喊什么喊啊!见鬼啊,至于么,个个见着我都晕过去,我又不是鬼……”
恩,然后……没有然后了。
因为她晕过去了,要问什么,失血过多呗。
……
云殷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燥人的哭喊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还没看清楚周遭的情况就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给拥住了。
“殷儿啊——你居然活过来了啊!活了也好啊,为父终于可以你娘交待啊!”
婴儿?
我擦!她二八年华这么一下就变成婴儿了?
什么叫做居然活过来?你巴不得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