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说:“这可真叫风流枉死鬼,我甘拜下风。”我说:“小舅妈的妈妈一时闻名,被称作是花海中的奇女子,人呐,名气一大,好多人就开始趋之若鹜了,经常有一些土豪劣绅花钱买日本人的人头就为了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小舅妈的妈妈很有骨气的,再穷也不为钱接客。当当当,小舅妈的爸爸要闪亮登场了!小舅妈的爸爸是那个地方有名的湘西土匪王,带着一帮兄弟手下就把一个日本军营端了,砍下首级一千多颗,给小舅妈的妈妈送去,说这些首级够包她三年了,但只撂下了这句话,什么多余的都没说。小舅妈的妈妈也是女中豪杰,收拾收拾东西,爬山涉水,走了好几里的山路找到了湘西土匪王,当了压寨夫人,后来就有了小舅妈和小舅妈的弟弟妹妹们!”林森问道:“弟妹?四五年时日本人不就投降了吗!你小舅妈今年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她是家中老大?”我说:“是啊,她还有九个弟弟一个妹妹。”林森问道:“他们俩是在四五年前就相识了的吧。”我掐着手指推算说:“四三年四四年那样。”林森问道:“他们这么多年干嘛去了,怎么一个孩子都没有,夭折了?”我说:“客官您听我接着讲!全怨小舅妈的妈妈太奇葩了。她嫁给小舅妈的爸爸时,只有十七岁,小舅妈的爸爸已经五十了。”林森说:“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我还是挺不赞成老夫少妻的,女孩子多可怜啊。”我说:“你还是年轻,等你老了时,看着一个比你还老得老婆婆,你就会觉得男人可怜了。小舅妈的爸爸之前有过媳妇,但是病死了,媳妇只留下了一个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这小妈比还儿子要年轻。小舅妈的爸爸只有一个独生子当然惯着些了,那个独生子是个无产阶级战士,很瞧不起他老爸娶了那么年轻一个女孩,觉得是封建落后,没事总去动员他老爸休妻或是找小妈谈理想谈革命。这两人是不厌其烦啊!反正湘西土匪王有钱,就把儿子送到大城市去了,两人双宿双飞好不风流快活。但是好景不长,日本鬼子被打跑了,内战开始了。湘西土匪王打小日本是毫不留情,但是打起内战来就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了,他想自己的儿子见过大世面,可以帮着拿主意,就让兄弟去把儿子接来。没想到兄弟带回来儿子的死讯,说是儿子被八路军杀了,因为他爸是土豪劣绅,不对,是军阀,就把他的命革了。他爸一激动,就跟共产党干了起来,后来就解放了,你听出来哪点不对没?”林森说:“是有点不对,那个儿子怎么能被共产党杀了。”
我赞道:“你好聪明,那个儿子是被湘西土匪王的兄弟杀的,儿子是共产党的忠实拥泵,怎么能被自己人杀了呢,共产党还等着他去招安他老爸呢!那个兄弟本来是为了夺权,跟国民党狼狈为奸,设计害死土匪王,可惜他也被国民党利用了。国民党只是借此招安土匪王帮他们打仗,也看出了那个兄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根本没想帮他取而代之土匪王。这个土匪王和他的小媳妇很生猛啊,为了给儿子报仇,冲锋陷阵……”林森说:“土匪王拼命我可以理解,你小舅妈的妈妈怎么也去拼命?”我说:“你还是太狭隘了,爱人子如自己的儿子呗,怎么也是她老公的骨血。”我嘿嘿一阵坏笑,补充道:“我听风言风语啊,那个儿子很多事都帮他老爸代劳了。总之是小舅妈的爸爸妈妈和八路军打仗,打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光杆司令躲在山洞里,外面围的全是敌人。小舅妈的爸爸妈妈商量,与其落到敌人手里受辱不如死的壮烈点,两人就互相约定,数一二三一起开枪打死对方,一二三数完了之后,只有小舅妈的妈妈射了老公一枪,正好打在心脏的位置,老公没舍得开枪,听到枪响,外面苦口婆心劝他们缴械投降的人就端着冲锋枪冲了进来。关键时候,男人就是没女人靠得住啊!”林森问道:“他们怎么没死?”我反问:“你怎么知道没死?”林森说:“你小舅妈那么一大群孩子哪来的!”我说:“小舅妈的爸爸左胸中了一枪,但是他的心脏长得歪,那一枪打穿了肺叶,送到医院治好了,不过从此烙下了病根,不能抽烟。两个人被判了二十几年出来之后就好好过日子。我小舅妈是最大的孩子,是她妈妈7岁时生的,宋月亮是最小的孩子,她妈妈生她时都六十五了,厉害不!彝族老太太六十能生娃,不是盖的。”林森说:“他爸爸更厉害,九十八岁的老头都有生育能力。”我笑道:“我可以帮你讨些养生秘方之类的。”林森说:“不用麻烦你了,等我追到宋南地后,怎么也得亲自去人家家里拜访拜访,到时候他们对我这半个女婿不会吝啬到连怎么养生都不告诉吧!”我说:“你会跟南地结婚吗?”林森说:“说不准!”我说:“你要是跟南地结婚,她爸爸一定会教你很多东西,南地家就她一个孩子,你的当上门女婿,他们全家可都靠着你传宗接代!”林森说:“压力很大!”我问道:“又不用你生,你压力大什么?”林森说:“我得养活啊!”我说:“你这么有钱,还怕养不起,放心,我三表姐最多生四个。”林森从水里走出来,我听到哗哗的水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紧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林森说:“我要晾裤子,刚洗干净!”我警告道:“你别过来!”林森反问:“我难道在水里把裤子甩干?”他说着又哗啦啦的扑腾水往我这边来,我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把手插进怀里,那里有把枪,但是我也知道我绝对不会对林森开枪,这在里,他只要受点影响行动力的重伤,就必死无疑。
忽然一个湿漉漉的黑乎乎的东西砸在了我的头上,我被砸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冷啊,凉飕飕的贴着我的头皮和脖子,我拿下来一看,原来是林森的裤子,林森说:“给我放石台上铺开晒着,我一会儿就要穿。”我把那条裤子对折拧了两下,一点水没挤出来,林森说:“我都拧干了,你还拧什么?”我埋怨道:“你早不说!”把裤子摊开晾上,林森又说道:“你偷瞄我!”我怒道:“你想得美啊!你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刚刚为了晾他的裤子,脑袋确实歪了一点。林森说:“你不看怎么知道?好多人梦里都想见到我。”我说:“你可真是自恋!”林森说:“接住!”他又丢过来一块灰黑色的湿漉漉的东西,我一把接住,怒道:“你丫,混蛋!”林森说:“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扔到你的头上,别害羞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我把手里他的那条内衣放到石头上铺开,忍不住想往上面吐两口吐沫,但又怕林森看到,我问道:“林大个,你现在是面对着我吗?”林森反问道:“怎么了?”我说:“我怎么听见我背后有声音,不是你的声音,你看看我们后面有什么东西吗?咱们现在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林森说:“什么都没有。”我说:“你再仔细看看。”林森说:“真的没有。”我说:“我听到哗哗的声音了,要不你穿上裤子,或是上那块石头后面躲着先,我自己看看。”我抓紧时机“呸呸”吐了两大口吐沫在他的内衣上。林森说:“真的没有!”我说:“是我草木皆兵了。”
林森说:“你把你小舅妈父母的恋爱史给我讲了一遍,可是一直没有提过宋南地,我想知道些关于南地的事儿。”我说:“你急什么,我们有都是时间,我慢慢给你讲啊,接着讲我小舅妈和小舅的罗曼史。”林森说:“都离婚了的人了,有设么好讲的,都是过去时。”我说:“你不也离婚了吗!”林森说:“长话短说。”我说:“你见过我二舅妈没?”林森说:“你家人,我看看我见过谁,宋南地,秦单凤,李不一,李不三,李不四,你小舅妈,大舅,你妈妈,其余人就都没见到过,连你小舅我都没见到过。”我说:“那我再给你补充一下我二舅和二舅妈的罗曼史吧。”林森说:“在我孙子出生前,你能不能讲到我的南地美眉?”我说:“肯定能,就我判断,你肯定生不出儿子,更不会有孙子。”林森忽然兜起水泼到我的手上,我的半截袖子都湿掉了,我本来还想抱怨几句,一想确实是自己的话太刻薄了,便道:“对不起,我错了,惹你生气了。”林森说:“没事,这种小孩儿的玩笑话,我还能当真和你怄气。”我问道:“那你往我手上泼什么水?”林森说:“我是这种人吗?”我“霍”的站起来,把秦单凤轻轻的放在地上,回过头去,林森不见了,水面上空无一物,我跳到水里,焦急地喊道:“林大个,你在哪里?”秦单凤昏迷不醒,林森再不见了,我可怎么办!
小溪中间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正是林森的,我担心的要命,就往那边淌水过去,林森的脑袋开口了,说道:“你干嘛?”我带着哭腔喊道:“林大个,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出事,你怎么只剩个脑袋了!”林森慢慢的浮出水面,露出他宽阔的肩膀,说道:“你别过来,我没穿裤子。”我站在水中原地说道:“好,我不过去,你过来。”林森苦笑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光不出溜的,到你那干什么,说不清啊。”我一想也是,问道:“你刚才干嘛藏起来?”林森看着我一愣,转而学着我的样子啐道:“就不许我害羞了!你忽然过来,我还以为你要图谋不轨呢。”我哭笑不得,说:“你就别害羞了,快出来吧,我们的走了。”林森发问道:“走?我马上就洗好了。”我说:“快走,这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林森重视了起来,说道:“你先上岸,我随后就来。”
我转过身去,岸上的秦单凤竟然不见了,我焦急的回过身,想求助于林森,一个大浪打来,把我打翻在水中,我浸在溪水中,溪水已经不再是浅浅的了,深不见底,我在清澈的溪水中漂浮,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是岸边的样子,我、秦单凤和林森三个人顺着溪水往上游走,画面渐渐模糊了,我呛了一口水,肺部像针扎一样的疼痛,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一个人提着我的腰带拎起我,我的身体像个弹簧一样,两头颠簸,晃晃悠悠的,之后,被放在地上,被人扇了两巴掌,肚子上又被打了一拳,吐出了几口水。我睁开眼睛,看到林森,他还打算扇我几巴掌,蒲扇一样的大手马上就要落到我的脸上了,看我睁开眼睛,放下了手,骂道:“你还行不行了,这样都能淹死。”我说:“我不还没死呢嘛!”林森说:“要是爷们扑腾的慢点,你就挂掉了,在水里走路摔一跤,都能淹死,你说你是不是废物。”我说:“你才是废物呢,救落水儿童,有这么抢救的吗,连打带骂的。”林森说:“那我还给你人工呼吸,你想的美!”我说:“你穿好裤子了吗?”林森说:“没呢,就忙着救你了。”我说:“你赶紧穿裤子,我们的走了。”林森问道:“你知道往哪里走?”我说:“我刚知道往哪走!”林森说:“你先闭着眼睛躺会,我穿好裤子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