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回到刚才的地方。
果然,正如耿云秋所言……邢善什么都没有找到,接着微弱的光亮,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地上尚存的干枯而阴暗的血印。
以魏无拙的能力应该不至于会死,邢善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抬起头来,看着耿云秋,“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你帮忙?”耿云秋了有兴趣地反问。
见其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耿云秋耸了耸干瘦的肩膀:“你是佛门的人?”
“恩。”邢善慌称答应。
“从你的功法路数,我也知道你是佛门的人。”耿云秋一脸认真地说:“佛门之人不打诳语,对不对?”
稍有犹豫,想起魏无拙离开前对自己说的话——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邢善点点头表示回应。
“好。那老头子问你,你是佛门之人那为什么来这个活死人墓?”
“被逼无奈。”
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能说的部分,邢善说于耿玉秋听了听……虽然是挑挑拣拣的讲,但毕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配上邢善那更真实的憋屈之感,让人听来还真不会怀疑分毫。
耿云秋听后眼光灼灼地盯着邢善,半响道:“好……我耿云秋就再信佛一次!我的确有事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或许是因为想起一些什么事情,耿云秋话语里对自己的称呼都不在是以“老头子”自称,而是认真了很多,“佛门之中藏有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她叫做云勿念!”
..
大概是因为耿云秋一瞬间态度转变的关系,邢善并没有怀疑其所说的话语——佛门之中为什么会藏有一个女子?而是从耿云秋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那是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对,她是叫云勿念。”没有人去否定什么,耿云秋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很漂亮,眉角有个红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找到她,然后告诉她……我耿云秋还活着!”
“就告诉她你还活着?”邢善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耿云秋的意思。
“对,就告诉她我还活着!告诉她,耿云秋没有死!一定会去接她!”
“好。”
……
“我会保你在这活死人墓里的安全,让你平安地离开。我希望你从活死人墓里离开之后……能不能立马回到佛门帮我找到她?”说到最后,从耿云秋干瘦的脸上邢善竟看出来些许祈求的味道来。
略作犹豫,“行,我答应你。”
见邢善答应下来,耿云秋好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一般,态度立马转变回来,好像刚才颇有悲秋伤春的人并不是自己,晒然一笑:“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如果你不能杀人,我来!”
“我可以杀人的。”邢善坚定道。
四目对视,两人好像欲以从彼此的眼睛里看清自己一样。
半响。
耿云秋开口:“好!现在的佛门果然不一样!”
“有人!”邢善陡然出声。
“哈,不愧是佛门弟子,六识开的就是比常人要好上很多!”略有惊讶,耿云秋继续说道:“走,带你去杀杀人!”
向着一个漆黑的方向走了一会,远方刀剑相交时的清脆声响也在渐渐入耳……
“再这么打下去,迟早会引来别人暗中偷袭,我们不如就此罢手!”一个男人的声音飘入耳尖。
“哼!你口中说着罢手,但我可不见你手上的刀软了一分一毫!”另外一个女声也紧接着响起。
“那这样,三招之后,我们同时收手。”
“好!”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女子好像早有料到一样,愤然出声!
“不要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双方手里的剑没有丝毫示弱,同样地言语之间也没有一点妥协意味,“你一个女人,你说你来这个活死人墓拼那么一个百里挑一的名额做什么!不好好的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
“徒逞口舌!”
猛然间,女子好像是因为说话的关系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漏洞,男子见机果然不依不饶,长刀声势顿起,一丈高过一丈,欲意将女子的身影尽数吞噬……
眼看就在女子即将要香消玉殒之际,男子手中长刀突然一缓,胸口正中一剑!
“你,你使诈!”
“哼!”女子冷哼一声,一剑从男子胸前拔出,带出一阵血雨!
……
“好了,该你上了。”耿云秋扭头看了邢善道:“让我看看你怎么杀人?”
二话不说,邢善当先几个箭步来到女子身前,不顾女子惊讶的目光,从地上捡起男子所弃之刀,向着其砍了过去……
长刀之势比之刚才男子的刀力,来的要温棉的太多,但是却有着让人不忍相向而放下手中兵器任其宰割的皈依之感……待邢善之刀砍到其头顶之时,女子好像才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坎坎提起手中长剑象征性地抵挡了一下……
“铛~”长剑应声而折,长刀不改其势,一刀砍在女子心胸上。
“好刀法!”
耿云秋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忍不住赞叹道:“如果当日你对我砍出的是这一刀,而不是那拈花掌,我想我还真要费些力气来应对。这一刀可有名字?”
深深地吸了三口气,努力平复心脏的剧烈跳动,邢善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缓:“叫,皈依吧。”
“皈依?有趣。”耿云秋笑吟吟地回应,不过好端端地笑容放在他这张干瘦的脸上却怎么也找不出一点和谐之意,“好刀是好刀,不过让你用起来,还是欠缺的太多!可惜……”
“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邢善背后本来应该死于刀下的女子却猛然站起身来,一剑刺向邢善的后心,速度之快竟让邢善无处可躲——可以看出这一剑穷其毕生之力!
“尔敢!”耿云秋一声爆喝,大手随之一挥,一股强劲的气流婉若闹海之上的浪涌将邢善拍飞至远处!
同时不见其有什么任何动作,人影却是出现在了邢善本来应该站的位置,单手伸出,狠狠地裹在那名女子的咽喉处!
……
远处,邢善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过来,嘴中有气无力:“让我来吧。”
“你来?那请便。”
手握长刀插入女子的心脏,有种特别的质感从刀柄传递到手掌间来——或是因为长刀入体有些缓慢,鲜血从刀和身体之间溢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暗红的心血在黑暗里本应漆黑,但邢善此时却觉得这血液相当的鲜红,嫩红……就像,夏日骄阳下那不惧日光的朝天椒!
没有理会邢善在想些什么,耿云秋看着地上最先死在女子剑下的男子说道:“她装死没过关,你以为你就可以吗?”
见男子还是如尸体一般躺在地上没有理会自己,耿玉秋自顾自地取下男子腰间的水袋和包裹,道:“不过你也算是一个狠人!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所以冒险故意输给那女子半招以便诈死——躺在地上留了这么半天的血,愣是吭都不吭一声,也算有血性!”
“不过,可惜啊,如果不是我在场,还真可能会被你蒙混过去了。但是,你遇到了我,很不幸我可是诈死这方面的行家啊……你能想到我曾经被埋在地下七天吗?七天啊!”说着说着耿云秋猛然间大声一吼,就连邢善也被吓了一跳,从沉思中惊醒。
只见耿玉秋抬起右脚便欲向着地上男子的脑袋踩去,邢善确信如果任由其这一脚下去,地上的男子头骨定然会爆裂,就像熟透了的西瓜!
然而耿云秋一脚踩空,男子向后窜了寸许..接着还未等耿云秋接下来有所动作,男子便如睡醒的公羊一样猛然起身向着远方的黑暗窜跑而去!
“想跑?”耿云秋后脚一蹬地面,瞬间便追上了男子,同时一掌将男子拍翻在地。
看着邢善的目光,耿玉秋干瘦的脸庞动了动,从中蹦出几个字:“这一掌,叫枯朽掌。想学吗?不过,不能教你。”